撕裂情殇〔01〕
高雄小港机场入境处,文静的父母和文烨正伸长着脖子望着出口。
「文烨,你确定你姐她们是搭这班飞机回台湾的吗?」文静的母亲不停的搓揉双手,心急的频频望着从入境处走出的乘客。
「妈,妳不用担心,姐她们是搭这班飞机。」文烨搂着母亲的肩,并轻拍着,想安抚母亲的焦虑。
「怎么还不见她们出来?」母亲眼盯着旅客们推着行李车走出来,却唯独不见两个女儿。
「可能人多,再等等吧!」父亲其实同样心急着,脸上却表现得镇定。
「文烨,我看你到柜枱问问,看你姐她们有没有上飞机吧!」心挂着女儿的母亲,一刻钟也等不急的,催促着儿子。
「妈~我确定姐姐她们有上飞机,都等了四年了,也不急这几分钟嘛!」
听着文烨的话,母亲也只好暂时按奈着心情,伸长脖子继续往内瞧。半晌,个头高的文烨从零散的乘客中发现了两位姐姐的身影。
「爸,妈,我看到姐姐了。」文烨兴奋的直指着人群。
「在哪?在哪儿啊?」母亲左右晃动的,试图在细缝中找到女儿的脸。
「爸,妈,文烨。」惊见文烨挥舞着手,夹杂在旅客中的文君,率先看见父母了。
「文君,哎哟,想死妈妈了。」文君快步走到母亲面前,母亲双手捧起文君的脸庞看着。
「爸,妈。」文静推着行李车,敞起笑容,步伐悠悠的来到家人面前。
「文静,妈想死妳们了,哎哟!妳瘦多了。」母亲看着文静,定定的端详着。
「对了,怎么没见到育泽呢?」 父亲开心着两个女儿平安回到台湾之后,随即问起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男孩子。
「育泽住香港。」文静淡然的为父亲解答。
「以为育泽会跟妳们一道回来呢!」母亲打从知道育泽这男孩子后,就期待着能见见他。
「爸,育泽知道你的生日快到了,他说过阵子会来台湾为你庆祝生日。」
「好,好,这孩子真贴心。」对于育泽,文静父母似乎一开始便喜欢上了。
「是啊!李大哥人长得帅,又很聪明,对姐姐也很好喔!李大哥怕姐姐坐太久的飞机会累,特地帮我们把位子改成头等舱的耶!李大哥人真的好好,跟姐姐站在一起,就像一对金童玉女呢!」文君像挖到宝似地向父母描述育泽,父母边听着边敞着灿烂的笑容。
「多事。」文静斜睨了文君一眼,随即没好气的推了推文君的额头。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再说吧!」旅客渐渐疏散了,父亲遂提议先离开机场。
回到家后,文静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定定的将自己的房间看过一遍。她将行李平放在地上后,坐到了书桌前,轻抚着眼前的物品回忆着。顷刻,门外响起了轻浅的敲门声,才让她回过神来。
「进来。」
「怎么样?妳的东西,妈妈都没动过,平时只是进来帮妳整理一下。」母亲见文静定定的看着房里的一切,倾近她身边,顺顺她的秀发问道。
「妈,谢谢妳。」文静看了看桌上,拿起放在书架旁的盒子,打开一看,却发现盒子里是空的。「对了,我放在盒子里的钥匙呢?」
「我丢了,留着那副钥匙也没什么用处。」母亲某次为文静整理房间时,发现文静将那串钥匙摆放在盒中,一不作二不休的,便将它丢掉了。
听见母亲如何处置那串钥匙后,文静蓦地微皱眉头,心里有些不舍。
「坐那么久的飞机,我看妳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不让文静有多余的时间提起以前的事,母亲即刻催促着她。
文静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向母亲颔首着。
「听文君说育泽是个好男人,既然妳跟人家在一起了,就该一心一意的去对待人家。」临关门前,母亲又语带别意的叮咛着文静。
「我知道。」文静给了母亲一记浅笑。
母亲关上房门后,文静抬头看了看房间,不禁发出了声叹息。这个房间里有睿琳短暂存在过的影子。
『我知道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也知道应该要好好的去爱育泽,但是,难道我连对睿琳仅剩的思念,都要被剥夺吗? 』文静难过的想着。
***
香港......
育泽和文静两姐妹从英国搭机回到香港,目送着文静搭乘另一架飞机离开后,他才步出机场,由家里派来的司机接回家中。一踏进家门,便看见父亲老早坐在家里等候了。
「爹地。」育泽甫踏进家门,便扬起笑容的拥住父亲。
「终于回来啦!怎么那么晚啊?飞机延误了吗?」父亲看看表,疑惑的询问育泽。
「我等文静跟她妹妹的班机起飞才走的。」
「你这孩子,一回来就想气爹地。」父亲听完育泽的解释,脸色立即露出不悦的表情。
「对不起啊!爹地。」育泽知道他这么做,的确会让苦心栽培他的父亲有些微言,于是语带歉意的看着爹地。
「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希望你回香港时,能把女朋友带回来给我看一看,我盼有个儿媳妇好久了,谁知道你......,真是傻小子。」原本一脸不悦的父亲,霎时展露出喜悦的笑容来,让育泽不禁松了一口气。
「爹地,我差点被你吓死。」育泽大力的搂住父亲的肩,大大的喘了口气。
「对了,你怎么不乾脆随文静一起回台湾啊?顺便去看看表姨啊!」
「这么多年没看到爹地了,当然是先回来看看您啊!在香港陪您一段时间后,我会回台湾一趟,因为过阵子是文静父亲的生日。」
「亲家公生日啊!那你是应该要出席没错,这样文静的父母对你才会有好印象,到时候记得买礼物送未来岳父,还有未来岳母,这是礼貌。」
「爹地,这些我都知道,您就不用担心了,我知道怎么做。」
「知道你大个仔啦!先上去休息吧!晚餐好了,我再叫刘姐上去叫你。」
撕裂情殇〔02〕
太阳洒着柔和的光芒,映照在乔羚的房间,睿琳从外面走进来,定定的看着她。乔羚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偶尔间,还会看见乔羚嘴角微微的上扬着,睿琳淡笑的摇摇头,坐了下来。
「小傻瓜,再不起来,吃不到美味的早餐啰!」睿琳坐在床沿边,一手支着床,一手频频轻柔的划过乔羚的鼻梁,脸上带着满满的幸福。
熟睡的乔羚,感觉到熟悉的触m,双眼仍然紧闭着,唯独原本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展露出了笑意,就像睿琳脸上的笑容一样。
「快起来了,这么爱赖床。」睿琳俯身轻轻的在乔羚的鼻头上啄了一下。
「早~」乔羚微微的活动筋骨,脸上依然带着笑。
「早。」睿琳伸手捧住乔羚的脸,往她的唇上啜了一下。
和睿琳在一起,已经四年多了,睿琳对她总是疼爱的,每天早晨,她都是在睿琳的吻中醒来。
「好香喔!」清醒的乔羚,顷刻之间,闻到了阵阵香味,闻得她肚子都饿了起来。
「我买了妳最喜欢吃的早餐。」睿琳轻轻的在乔羚鼻上点了点。「快去洗脸吧。」
「嗯。」
乔羚起身进浴室梳洗后,坐到了椅子上,看着餐桌上的早餐,乔羚欢喜的笑开怀来。
「我就知道是麦当劳。」乔羚看着睿琳体贴的将盒盖打开,倾前冲着睿琳笑着。
「这种东西,只能偶尔吃,妳知道我不太喜欢妳常吃这种东西的。」知道乔羚是麦当劳的忠实爱用者,睿琳不忘叮咛着。
「我知道妳不喜欢啊!现在很少吃了。」
帮乔羚淋上蜂蜜糖浆后,睿琳才慢条斯理将自己的早餐拿了出来。两人边吃边翻阅着睿琳买回来的报纸,这样的景象俨然看起来就像一对老夫老妻般。半晌,乔羚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妳好。」乔羚接起电话,礼貌的问好着。
「乔羚啊!今天假日,妳还要工作啊?」电话那一头是一名中年妇人的声音。
「妈,不是啦!我习惯了,况且有些客户假日也会打来。」乔羚听出母亲的声音,向睿琳指指电话,睿琳默契的给她一记微笑后继续看着报纸。
「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嘛!」
「知道了,妈。对了,妳打电话给我,有事吗?」乔羚望着眼前的睿琳,耳边虽然听着母亲的敦敦教诲,心里却感到无比幸福。
「我要提醒妳,下个礼拜六记得回来,妳已经好久没出席家族聚会了,亲戚们都在问妳。」
「我记得,下礼拜六嘛!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好啦!好啦!记得就好,工作归工作,还是要多休息,有空也要多回来嘛!妳爸在不高兴了。」
「知道了,就这样吧!bye bye......」
与母亲通完电话,乔羚看着睿琳将报纸折好放在桌上。
「睿琳,下个礼拜六......我家有聚会,我想妳跟我一起去,好吗?」
和睿琳交往了四年,起初乔羚碍于和睿琳的关系,总是一个人出席家族聚会,而如今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遂向睿琳提议着。
「不要了,妳们家族聚会,我一个外人出现,不太好。」睿琳啜了口咖啡,回决了乔羚。
她拿起另一份报纸翻阅着,半晌,她发觉乔羚没有回应,于是转头看了她一眼。「乖嘛!我真的不太方便出现,星期六妳乖乖的回去参加聚会,我回家打扫一下。」
「对了,我们交往四年了,为什么妳从不带我去妳家?」听见睿琳要回家,乔羚突然想起,她从未去过睿琳住的地方。
「我家没什么特别的啊!」 睿琳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乔羚的问题。
「妳是不是在妳家藏了另一个女人?」乔羚半开玩笑地掩饰她的失望。
「是啊!我是在家里藏了一个,当然不能让妳去我家啰!」睿琳顺着乔羚的玩笑话回应着。看了看乔羚的表情,睿琳疼爱的捏捏她的脸蛋。
「前几天我听同事们在聊天,有个同事交了一个男朋友,她男友还配了一支钥匙给她呢!」
「那又怎么样呢?」睿琳故意不解的反问乔羚。
「难道妳不觉得这是一种认定的感觉吗?就是因为对方是重要的人,有想过要和对方长久的在一起,所以才会把钥匙给对方啊!」交往了这么久,乔羚没去过睿琳的家,更甭论能够拥有睿琳家的钥匙了。
睿琳哑口无言了,想起当初从文静手中接过家里的钥匙时,她心里也是泛起了甜蜜的感觉。和乔羚在一起后,乔羚也把家里的钥匙给她,但是,却已经没有以前那种强烈的感受了。
「我把家里的钥匙给妳的时候,妳不觉得那是我认定妳的方式吗?」乔羚有些抱怨睿琳的不公平对待。
「我们不要因为这种事吵架好不好?我答应妳,下星期六跟妳一起出席家族聚会就是了。」睿琳显得有些无奈,遂刻意岔开话题。
乔羚沉了沉脸,心里明白着,为了避免争吵,遂也不再多说了。
撕裂情殇〔03〕
原本是幸福的早餐时间,因着乔羚突如其来的问题。两人坐在餐桌边,显得有些沉默。
乔羚想起第一次向睿琳表示,想要拥有睿琳家的钥匙时,睿琳怎么都不肯给,那次是她们交往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吵架。
『这个给妳。』乔羚脸上带着红晕,笑盈盈的将一把钥匙递给了睿琳。
『给我钥匙干嘛?』睿琳拿过钥匙,不解的问道。
『这样以后妳就可以自由进出我家啦!』乔羚嘴边说着无关紧要的理由,心里却想着真正的意思。
『我们同进同出的,用不到钥匙的。』睿琳哪会不知道乔羚的心意呢!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抗拒。
『哎哟~妳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乔羚有些害羞的发着娇嗲。『 因为妳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才给妳我家的钥匙啊!』
『嗯。』睿琳淡淡的应了声,跟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钥匙。
『那妳呢?妳会把妳家的钥匙拿给对妳重要的人吗?』乔羚暗示着睿琳,心里有些期待睿琳的答案。
『不会。』踌躇了半天,睿琳知道她的答案一说出口,乔羚一定会大失所望,但是她又不愿勉强自己。
『所以......就算我开口向妳要了,妳也不会给我?』果然,一听见睿琳的答案,乔羚即刻收起了笑容。
『我只是希望有一个空间是属于我的。』睿琳沉着头,把玩着手中闪亮的新钥匙。『不能因为在一起了,而失去自己的空间,所以......这支钥匙妳拿回去吧!』
『这是妳的藉口吧!妳从没想过带我去妳家,是因为那个家,是妳和她曾经拥有的地方吧!』乔羚心里有些不平。
睿琳低头沉默着,她不想否认。
『即使我再怎么爱妳,也比不上她吧!妳知道吗?妳从不跟我说妳爱我。』
睿琳轻叹了一口气。『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
『妳说什么?』
『当初妳告诉我,无论我的心里是否有她的存在,妳都不会介意的,不是吗?这一年来,我没在妳面前提起过她,也一心一意的对妳,就是不希望让妳觉得我不爱妳。可是……算了,我想我们分手,对妳会公平一点。』睿琳把钥匙放到桌上,随即往大门走去。
『我不要,我不要分手。』乔羚追上前,一把拉住睿琳的手。『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她倾靠在睿琳的背上,哭了起来。
半晌,一通电话铃响,打断了乔羚的回忆,她回过神来,看见睿琳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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