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以把一些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情推到老婆头上。
胤禩点点头,他对这眼伤倒是无甚所谓。
一来太医早已说过,这伤要好,起码得长期调理,绝不可能是一夕之功。
二来有了这么点小毛病,就可以借此躲避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额娘良妃,却为了他这伤,日日犯愁。
说话间,两碗热气腾腾的榆钱面上了桌来。
白生生的面条中,嵌着一片片的榆钱,嫩绿如春色。
面条里必是又加了些其他的香料,却没有覆盖榆钱本身的香味,看起来便是喷香扑鼻,引人食指大动。
一口下去,榆钱浅淡的香气弥漫开来,却是咸淡适中,面条弹滑爽口。
就连胤禛这样的人,也不由露出些许赞赏的神色。
“市井之中的吃食,倒也有些新奇。”
胤禩笑道:“那是四哥吃腻了山珍海味,自然觉得它清淡可口,改明儿让你府上的厨子也学学民间的做法,我才好有借口去多蹭几顿。”
胤禛却似突然想起什么,夹面条的手顿了一下。“有一件事,我忘了和你说。”
“太子可能在你我身边,安插了人。”
胤禩一怔之后,倒也不觉得意外。
这种事情,当年大位之争最激烈的那几年,他们兄弟都没少做过——拼命往对方府上安插耳目。只是现在众人都还小,没想到太子却早已未雨绸缪了。
胤禛看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只以为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将那日从平阳归来之后,太子将他单独召去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具体是谁,我也不晓得,但是那几个人,我都盯着他们一举一动,暂时还没找到破绽,你那边,也需小心些。”
胤禩自然是应了。
离此不远的桌子,坐了两个人,似乎起了点争执,其中一个腾地起身,怒声道:“莫非子杰兄以为我是此等坐吃白食之人,恕不奉陪了,告辞!”
另外一人忙起身拉住他,好言好语相劝,却是刻意压低了嗓门。
没几下,被拉住的那人又挣开对方,转身就走。
只是脚步太过匆忙,又低着头,不小心就撞上胤禩他们所在的桌子。
桌子本也不太牢固,被这么一撞,歪歪一斜,面汤全往胤禩他们身上倾倒。
胤禛眼尖,拉住胤禩就往后躲,饶是如此,袖子也被淋湿了一大片。
那人撞了桌子又被凳子绊倒,挣扎着起来,满脸通红,对着胤禛他们连连作揖。
“对不住对不住,兄台这衣裳多少,我赔!”
“你赔得起吗?”后面追上来的人,那个子杰兄嗤笑出声。
胤禛二人装扮气度都与这里格格不入,那人自然也是个有眼色的,思忖片刻,顺势拱手道:“在下张宏,字子杰,他弄湿的衣裳,在下会照价赔偿,不知两位贵姓大名?”
撞翻桌子的人却讷讷站在一旁,被那句“你赔得起吗”堵得半晌作不得声。
胤禩看了他们一眼,见胤禛没有敷衍的欲望,便随手拱了拱:“我叫应八,这是我兄长,两位可是来参加大比的?”
大比就是乡试,三年一回,在各省省城举行,此时是五月,乡试一般定在八月,故而也称秋闱。
许多人因路途较远都提前来到,或寄住于亲戚家中,或下榻于客栈旅店,以便能够静下心来专心备考。
张宏本是有心搭讪,见这兄弟二人锦衣玉袍,若不是出生富庶商贾之家,就是官宦世族子弟,但若是官宦子弟,又怎会跑到这种偏僻地方来吃面,想来定是前者。
士农工商,自古商人地位最低,他这未来的举人,怎么说也比商人之子要高贵许多。
这边张宏正打着如意算盘,盘算着要如何与这两人结交,那边胤禩就开口询问,怎能不令他大喜过望。
“正是,我看两位公子器宇不凡,可也是来参加这次乡试的?”
识才
胤禛不说话,自然是由胤禩出面。
他看了胤禛一眼,笑道:“我等是京城人士,世代经商,今日只是随意出来走走。”
话虽如此,两人身上却全无寻常商人市侩习气,说是大家公子倒更像一些。
张宏有心结交两人,便须扯上一面大旗,他拉过那书生道:“这位是宛平县科试第一名,岑梦如岑兄。”
胤禛与胤禩相望一眼,显然略有惊奇。
凡是参加乡试的学子,需经岁试和科试,难度是层层递进的,宛平县是京县,位于北京城西侧,也出过不少人才的,这人能考取宛平科试第一,显然是有几分才学的。
胤禩笑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岑兄竟是如此厉害。”
岑梦如显得有些局促,他还惦记着因自己莽撞而弄脏两人衣服的事情,忙道:“不敢当,只是两位的衣服……”
“衣服不打紧,回去洗洗就是。”却是胤禛开了口。
其实弄湿的也不过是袖口和衣角,两人今天穿的又是深色衣服,看不大出来。
胤禩接道:“择日不如撞日,难得碰上两位,不如到附近茶楼坐一坐?”
他看此人甚是木讷,却没想到科考场上如此厉害,心下便起了些考究的念头,再看胤禛,却也露出颇感兴趣的模样,显然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几人拣了附近一间茶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此时离乡试不足两月,京城学子云集,连这小小的茶馆里也坐了几个书生,正在那里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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