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威怕翠琳再说出令黎美玲难堪的话语,索性不再让母亲开口,有力臂弯勒了翠琳脖子宽大手掌正捂住嘴,翠琳不依挣扎,杜允威狠狠将母亲鼻口捂紧,用力之大险些让翠琳就此停止呼吸,她疯狂地捶打儿子的手,似含泪质问。
迎了母亲泪光,杜允威略有心软手缓缓放开,翠琳想也不想跳起来就骂:“就算我死了,将钥匙给任何人也不会交给黎家的狐狸精,你害了我们杜家老少,如今又要谋杜家财产,做梦,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黎美龄听得翠琳一番话,将怀中手绢掏出掩住嘴:“我嫁入杜家也有十几年了,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亲这样提防我戒备我,我不敢说什么,只是以后再想要黎家支持杜家,也是不能了。”说罢,黎美龄将沙发上的手袋拿起撂下话来:“我先回黎家住上几天,杜允威,你最好想好了再来找我!”
翠琳望着她妖娆背影忍不住唾骂:“就是因为娶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允威才敢忤逆不孝,若不是你,我们杜家怎么会变成如此!”
黎美龄听得翠琳栽赃自己,回身扬手一个耳光抽在翠琳脸上:“别怪我没与你说清楚,杜家产业是杜允唐抵押的,杜家实业是杜允威败落的,除了姓杜的,谁敢到外面去惹一摊子烂事回来?先看看你自己是如何对待大码的,如今我肯留你在杜家颐养天年已经仁至义尽,别让我说出难听的话来让大家好看!”
翠琳被黎美龄巴掌打的脸庞涨红,噎了脖子按住胸口险些昏厥过去,杜允威见母亲受辱压印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狠狠一脚朝黎美龄踢了过去:“滚,我们杜家用不着黎家钱,你给我滚!”
“杜允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你就是想把我骂走接红羽那个小妖精回来是吧?好,我成全你们一对奸夫淫妇!从小你就捡杜允唐不用的教习老师,后来又接收杜允唐玩烂的杜家产业,眼下你连他的妾室也想染指,杜允威你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好,鸡肉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与你隐瞒了,我不但留下红羽更会明媒正娶迎她回杜家!你愿意留下我让她为你倒杯茶尊你为长,你不愿意留下,我明天就八抬大轿把红羽抬回来,取代你大少奶奶的位置!”杜允威骂红了眼睛再不留余地,他受黎家挟持多年,如今又见黎美玲对母亲不敬,索性也不再惦记黎家的帮助,他宁愿变卖杜家全部家产也不愿再受黎家的气。
黎美玲听得丈夫绝情言语大怒,歇斯底里的咆哮:“你敢娶那个妖精,我就要你们好看!我们黎家就要弄垮你们,让你们杜家上下死无葬身之地!”
扑到杜允威身上撕咬拉扯的黎美龄被翠琳用力拉开,疯一样的她旗袍被翠琳扯开了两颗纽扣敞了怀。杜允威身上西装虽还算整齐,但脸上也多了几道鲜红血痕,热辣辣的疼,他摸到黏糊糊的血迹,二话不说扬手抽在黎美龄脸上,黎美龄咬住他的胳膊,两人很快又厮打在一起,翠琳还想上前去拉,偏杜允威头也不回挥手扫去,翠琳被儿子撞倒在地,头恰磕在沙发一角,再去摸血已流了满面,不由的撕心裂肺大叫:“住手,都给我住手!”
门外佣人跑进来,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扭打一团,忐忑不敢上前禀告,翠琳捂了头狠狠提高几个声调:“说吧,还有什么事!”
佣人畏惧的看了眼黎美龄吞吞吐吐讲话说明:“黎家派人来跟大少奶奶说一声,大少奶奶的妹子殁了。”
黎美龄不顾自己被杜允威扯住的头发停下手,简直不敢置信自己耳朵:“我哪个妹子?”
佣人畏手畏脚的不敢直视黎美龄赤红的双眼:“是大少奶奶的三妹子,许将军已派了巡警去黎家搜查,又查出了通革命党的证据,说是原来将军夫人也就是杜少奶奶的三妹子是南方革命党,专埋伏在沈将军身边刺杀了将军,只怕黎家也脱不掉通革命党的嫌疑,所以还在抄家!”
黎美龄只觉得自己眼前昏花一片,耳朵蜂鸣在听不见声响,身子向后重重仰了去。杜允威一把接住她下坠的身子,也是惶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此时,有一个佣人气喘吁吁跑进来大叫:“大少爷……”
杜允威不耐烦的看看来人咆哮:“还有什么事,一起说!”
“杜二少奶奶,不,佟毓婉回来了,她说,她现在要入股杜家实业!”
翠琳闻听,牙咯咯一咬,人也厥了过去。
毓婉来杜家的路上听闻了雪梅的噩耗。忙命了死机将车子绕行到将军府停在僻静不为人见的小巷子里,远远眺望将军府大门。
将军府大门缓缓敞开,一口黑色棺椁正抬了黎雪梅出来。坐在车中的毓婉猛的一震,手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她们曾是同日出嫁的闺中姐妹,那一场空前盛事,两顶花轿的错身而过的景象还在毓婉眼前,其中一人却先行离去了。
命运如此残忍,明明雪梅不过新嫁几年,竟经历生死劫难。
因许将军命令要将刺杀将军的凶手在闹市游行以儆效尤,所以,宽大的将军府门前道路旁站满了围观眺望的百姓,黎雪梅结婚那日,他们的欢呼伴随着鼓乐一同将喜事渲染的喜乐无边,今日,黎雪梅的离去只剩下窃窃私语的诽议和鄙夷。她在沈之沛被刺杀后还能留在将军府的水性杨花行径早被上海民众诟病,街头巷尾到处传她与新任将军许浩南的香艳情事。她的离开非但没有激起多少人对这个无辜女子的怜悯与同情,倒是让更多的人得到了女人行为不端必遭恶报的结论。
毓婉推开前方阻挡的人们,棺椁恰在此时从她眼前而过,一口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棺椁就这样承装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如同那日结婚时花轿被士兵抬行,黑色棺椁旁也是搞些武装的军人踏踏步伐庄严前行。
依稀间,毓婉仿佛又重回结婚那日,对面金红彩线绣成的轿子帘也掀开了些,改了红妆的雪梅也正睁大双眼望向自己。毓婉心中还沉浸在辜负周霆琛的悲恸中,雪梅因对她愧疚不敢直视,慌乱的回了礼。两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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