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突然死了这么多人,师父又打算该如何处理?”越是到这种时候,苏少衍就往往显得越是冷静,李祁毓收过剑抱肘看着他,有种他已冷静的不似常人之感。
“小衍,如果不是早有了答案,你怕是不会问为师的吧?”花冷琛笑一笑,李祁毓无意瞥过他的神色,只觉在这样的笑意里,是那样的空而无力。
那是无法让人忘记的晦涩而冗长的一夜,就如夜幕微雨下出现的低吟鬼魅,将附之如蛆的闪现在他们的有生之年里。即使那时的他们一早明白自己已不是干净的,却到底也嫌恶再多添一层的罪孽。
只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呢?
他们究竟是选择了踏着同门的鲜血,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各怀心思也好,最后万劫不复也罢,他们都只能闭着眼,就当自己已经是了聋子瞎子。因为于他们面前横着的,只唯有一条不归的血路,谁经这里皆是如此,输或者赢,生或者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1章
过了向雅郡,接下来的路途便变得通坦上许多,一行四人一路吟风弄月,白水一般的日子居然也能算得上滋润有趣,只是,对那夜的事四人皆心照不宣的再三缄口,或许在他们心里,那已成为一道不可触及的疤,更见证了他们最最不愿为人倾诉的一面。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们来到离雍州不远的宛城。
宛城是座四方的小城,因着临近帝都,倒也还有几分繁盛,然而,在这几近年关的时日里,这里却是淅沥的落着雨,宛城只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车马道。四人沿街买了几个烧饼胡乱嚼着,这堪言道着雇辆马车回雍州,适时忽闻一阵锣鼓哀鸣,又抬首便见一行缟素戚然,为首白须老者手捧瓦盆,沿途所经之处,必是一路钱散如落蝶。其身后一口凤形轿体,上有锡顶葫芦头金顶,由三十二杠夫前后相拥,随行祥云黄幡阴阴招摇。
原是有人出殡。
寒雨凋瑟,殡礼如此招摇之举,很难不惹得周遭行人纷纷侧目。四人隐在人群中,互视一眼,决议等待殡车先行。
人声低窃,有的说:“这位章小姐真是命苦,人还未过门,未婚夫就先一步染病身亡。”
有的说:“你懂什么,这样的女人才是该死,在家克母出嫁克夫,死了好,免得害人。”
还有的压低了嗓:“你们可都猜错了,我要说,这章小姐若这般随夫去了,不出仨月,咱宛城就又多一块贞洁牌坊咯!”
“话不是这么说,便是真多块贞节牌坊,那也是人章家的事儿,你可是不知道,人就指着这牌坊光宗耀祖呢!”又有人插嘴道。
钉。钉。钉。
一串尖锐而细微的声响,倏地从瓮瓮沉沉的锣鼓声中透出,似毫无规律,却带着奇怪回音,众人心中一凛,目光皆是一并对准了那方硕大的棺椁。
“不得了了,章小姐诈尸啦!”不知是谁扯嗓子高喊了一声,霎时人流涌动,一股夹杂着好奇、兴奋、害怕、但又想亲眼一观的复杂情愫顿时将内心揪做一团,更有胆大的好事者一涌上前,甚至欲揭开方那厚厚的红木棺椁。
“难道人还没死?”李祁毓敛神细听了片刻,不由小声嘀咕了句。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手被牵住,力不大,但却异常坚定,他侧过脸看着苏少衍一双澄澈的眼,自是读懂了里面的那句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
“你知道么,小时候我最痛恨人家喊我白虎星,我母妃她是个好女人……”话不再往下说,因为觉得没必要,手被重重甩开,转瞬再捉不到的到哪怕半片的衣袖。
错了吗?难道自己错了吗?
苏少衍怔了半瞬,他望着那个不回头远去的身影,不由苦笑,是谁说对人好人就要领情,自己对他再好,难道他又真正晓得?
“轿绝不能停,死者为大,你们通通都给我住手!”只听为首的白须老者见况长喝一声,无奈身影枯瘦,只能被牢牢困在了数丈的人群之外。
“章员外,您这闺女怕不是诈尸就还是有气儿呢!您这般火急火燎,总不是心虚了吧?大家说是不是啊!”一阔脸壮汉率先起了个头,随之便传来周围人群的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章大人是明白人,赶紧开棺让大伙儿瞧瞧,也好安了大伙儿的心不是?”
“芙蕖清白之身岂容你等玷污,来人呐,快,快把他们都给我赶走!”
“呵,我可是听见里头的小姐在分明的喊救命,大人,我若是您,现在定不会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面。”一个冷逸的声音不徐不疾传入众人之耳,高挑的身形却是背对着,看不清容色。
“哪里来的山野小子,你胆敢!”
“我为何不敢?”发未动,身未移,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一叶剑光仿佛一片流水行云,利落而缜密的挑开棺椁上的长钉,擦眼再看时,人已早已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有人暗叹。
“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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