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又蹭去了。
梁宸远挂一脑门的黑线儿。
儿子欢够了,终于发现独独没有杨瀚元,又跑到越野车前嗅了嗅,失望地叫了出来,趴在地下一动不动了。
韩靖和章连璋顿时大囧,赶紧抱起这位太子爷,不顾它的奋力挣扎,朝狗舍奔去。
“那个,给我带吧。”梁宸远接过儿子摸摸,好声好气地劝,“乖乖就带你看爸爸。”
也不知这孩子倒底听没听得懂,反正安生了。
下午全队小休,晚上便恢复了日常训练。学员们的成绩还要送到杨瀚元那里审核,再上报给支队、总队,所以训练按计划照旧。
下午儿子闹了一场,大家情绪都很低落,这一夜,代队章连璋精神十足地连拉了六起紧急集合,训得连梁宸远都没脾气了,学员们一声不吭地回床倒头就睡,连行李卷都懒得拆,章连璋带着人鸡飞狗跳地把人都劝醒了铺床重睡,30分钟后,笑眯眯地又拉了一遍紧急集合……
宿舍楼顿时囧囧有神地飙飞出各色标骂,这回连梁宸远也怒了。
可集合还是有序的,达标的。章连璋捏着表,将幽蓝的数字亮给大家看。“做得很好。一个兵王就该这样!即使天塌下来,也要做好自己!我代表利剑全队官兵,祝贺你们。”
学员们面面相觑,很快都安静了下来。这种感情似乎只有当兵的人才能心意相通,一起流过血洒过泪……可,不就是受了个小伤么?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至于这么搞我们么?
梁宸远觉得有必要讲两句,章连璋玩了个黑白脸,先是哀声叹气地,“教导员,队座不在,训练总不能也跟着一起落下吧。”
转身就唬起脸威胁道,“啊?大家觉得还不够是么?”
回答声吼得震天价地响,“不,是!”
“哦,稍息,解散。”
众人抬头看看放出微光的天边,得,别睡了,回去整整,准备晨练吧。
梁宸远这才意识到,自己看上的,是个大众偶像。儿子整天都无精打彩,老队员们似乎都魂不守舍。
章连璋按着作训计划,随便地把人扔进山里,随便地看中了一个悬崖,随便地叫大家随便地爬一下的随便态度,成功地又创低了笼罩在训练场上的低气压。
但大家都憋着气,聪明地不吱声,叫做便做。
章连璋又随便地点了几个队员随便地示范着爬了爬,然后就用这个随便得来的随便的成绩,将人训练成渣。
学员们这回真受剌激了,两眼通红,一开口就嗷嗷叫得跟恶狼一样,只要有人一提杨瀚元或队长,全队的人,再加上儿子,都两眼幽幽,直放绿光。
梁宸远噫地一声,气得直挠窗户棂子。这祸队殃兵的东西,梁宸远望着队部上空阴沉沉的天,心想完了完了,这才一天不见,利剑都要变种,个个不像人。
不自觉地走回杨瀚元的宿舍,儿子居然趴在门口。梁宸远走过去,弯腰摸摸儿子的狗头,再伸手挠挠儿子的脖子,笑眯眯地道,“怎么趴在这儿?”
儿子眼神顿时黯淡,呜咽着叫了一声,有点儿委屈。
梁宸远观察得不细仔,依旧笑眯眯地,“别等了,你爹出门了。”
儿子咚地一声趴在地上一蹶不振,落寞地将头搭拉在两腿之间。
梁宸远瞪着眼睛看了半晌,终于合上了嘴。
太搞了吧,那么严肃一人怎么会养出这么感情丰富又善于传神的狗?梁宸远下意识地看看手,杨瀚元指示两个水电包扎时的语气和笑容顿时浮了上来。娘的,梁宸远暴躁地想,那家伙是装的还是真的……
梁宸远失笑地摇摇头,儿子面朝夕阳,无限惆怅。
早晨起床洗漱,跟队跑五公里。梁宸远依旧跟在在最后,第二圈时,儿子从宿舍楼撒着欢窜出来,队员们齐刷刷地扭头,杨瀚元穿着作训服,在门口轻盈地作了数个弹跳,等着队员们跑过眼前,跑步尾随上来。
梁宸远转过头,清晨的阳光正映在他的脸上,明亮动人。
杨瀚元清晰有力地提点着他,“跟着我的步伐,注意呼吸。”
“是!”
“等等!”梁宸远从幸福的眩光中停下来,“不对吧,你怎么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跟上。”
梁宸远扬起眉,挑着嘴角冷冷一笑。杨瀚元,你最好拿得出合理理由,否则的话……
16
16、16,一只野猫 ...
果不其然,还没跑到最后,勤务就忙不迭地把梁宸远叫回办公室听电话。做为一个乖宝宝,梁宸远一接手就懵了,长这么大,他就从来没听过这么愤怒,这么咬牙切齿,这么连骂带吼一句能带出三个以上不同脏话又偏偏一气呵成的训斥。
等梁宸远回过味儿来,开始“是”“是”地赔小心时,张自秋也总算找回一点儿平静,好声好气地自我检讨一番,最后还是没忍住,又把杨瀚元狠狠地臭骂了一番,这才指示梁宸远做为教导员,务必一定亲自把送人回医院,而且必须郑重向医护人员道歉。
梁宸远全部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他又愣了半天才回过味儿。真长见识了。梁宸远摸摸鼻子,完全震惊在首长高超的言语技巧中了。他真后悔没拿个录音机录下来,原封不动地照着再吼一遍给杨瀚元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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