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暄斜睨他:“怎么,心疼了?”
“你自己的爱将,你不心疼?”印云墨反问。
旁边一名十七、八岁的小校尉插嘴:“皇上王爷放心,大将军身上只是皮肉伤,看着老唬人,将养三五日便好。”
印云墨在他额上弹了个暴栗:“你下的杖?”
小校尉摸着额头,得意洋洋道:“那是,谁不知道俺是出了名的内廷第一杖、一杖定阴阳,要轻就轻,要重就重,技术那是杠杠的……”
印云墨大笑。印暄嗤了一声,嘴角微扯。
外城城楼上,王喜见形势突变,吓得面色煞白,第一反应便要下关逃跑。“日你娘,狗阉,还想跑?”早已潜伏多时的李贲带队冲上去,一槊将他掼倒在地,五花大绑拖到御前。
王喜被拖得披头散发、衣衫破裂,满脸都是血。
印暄看也不看他一眼,问李贲:“查清他的同伙了?”
李贲抱拳道:“查清了,有三个边官、两名牙将与他勾结,煽动五百余名兵士,里通外国,妄图助宛郁攻陷震山关。”
印暄淡淡道:“兵士按军规处置,王喜与其余从犯全部凌迟、抄家。家中七岁以上男丁皆斩,女眷与七岁以下孩童流放南疆。传告各州府,让天下人看看叛国贼的下场。”
印云墨趁机煽风点火进谗言:“叛国通敌,才凌迟抄家,如何能昭显皇上天威如嶽?应当夷三族,不,诛九族!”
印暄失笑:“演个为虎作伥、搬弄是非的奸臣,你还演上瘾了!”
印云墨哈哈大笑,转而又问,“皇上不问他们缘何叛国?”
印暄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不过在贪、惧、恨中占了一二项,或是全占而已。”
印云墨笑道:“皇上总结得精辟。自古以来叛徒都一样,听了反而污耳,直接交刑官审讯好了。”
李贲拖着嚎哭不已的王喜去死牢。
秦阳羽已按捺不住,率军从城楼边的阶梯冲下场中,压着士气低迷到极点的宛郁残兵,大肆戮杀。
印暄不欲再看,带着印云墨回军镇去。
抚冥军镇,皇帝临时寓邸中,一个兵卒打扮的人影混入后院。东厢外有两名紫衣卫把守,他抖动布袋,一股无色无味的烟气随风飘去,两名紫衣卫方吸了一口,便双目呆滞,直挺挺僵着不动。
人影推门进入书房,取笔沾墨,在空白帛书上快速写了几行字。又从怀中摸出另一卷手书,两厢对照,自认为笔迹天衣无缝了,便从抽屉中翻找出一方略小的宝玺,盖在帛书上。最后小心翼翼地将一切痕迹复原,溜出房间,关好房门。
直到人影消失在夜色中,两名紫衣卫才打了个寒战,眨巴起眼睛,似乎浑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兵卒来到偏僻之处,撮指一声唿哨,高空盘旋的一只游隼飞落下来。他将帛书仔细卷好,塞进爪上铜管,振臂放飞了游隼,随即身影一闪,隐没于暗巷。
瓮城一战,宛郁上万骑兵尽丧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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