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刻回答:“风琳小姐是少爷的未婚妻,少爷的钱都是她的钱,想要钱,一定要得到风琳小姐的首肯。”
中年贵妇立刻讥讽:“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野丫头罢了,也敢让我们听她指挥?”
中年贵男帮腔:“阮仕谦,你倒是说句话呀!”
阮仕谦闷声低着头,一语不发。
三个年长女人蛮横道:“我们不管,你一定得给钱,阮仕谦,这是你欠我们的!”
正文 120.演戏一场
我就觉得奇怪。“你们一口一个阮仕谦欠你们的,他到底欠你们什么了。”
其实我好奇的不是阮仕谦欠了人什么东西,而是奇怪以他的格竟然会任凭人纠缠。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阿强向我解释。“风琳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座这几位是少爷母亲兄长的孩子,这座古堡是少爷母亲留下的财产,在财产继方面有些小纠纷
。”
阿强说到纠纷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很是暧昧古怪。
我更奇怪。“阮仕谦母亲兄长的孩子?这是什么亲戚啊,怎么会和阮家的财产产生纠纷?”
我这样一说,室内的气氛更加古怪起来。几个客人纷纷不由得摆弄坐姿不停咳嗽,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而阿强更是微微一笑。
我明白了,其实就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看着阮家有钱想来瓜分一笔罢了。
虽然我不喜欢阮仕谦,可更不喜欢无赖。于是忍不住冷冷说:“阮仕谦已经跟阮家脱离关系,你们要财产应该得去找阮正声要吧。”
结果,客人们本来白白绿绿的脸色又刷刷漆黑了好几分,五颜六色的真是彩。
阿强微笑向我解释道:“他们曾去找过老爷,可是看到门口立了几条藏獒,就没进门。”
……我有点忍不住想笑。
忽然有个年轻男人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阮仕谦尖叫恨道:“阿姨是被你害死的!是你这个恶魔,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室内骤然出现古怪的沉默。
阮仕谦漆黑无光泽的眼瞳更加黯淡了几分,他声音低了几分,像是是在喃喃自语的辩解。“妈妈是胆固醇过高自己病死的。”
“不,阿姨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是个连母亲都不放过的杀人凶手!”男人像是找到了阮仕谦的软肋而突然鼓足了勇气,更加恨声得意道:“你不只害死了你自己的妈妈,还害
死了我的爸爸,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不下地狱!”
阿强沉凝了脸色:“这位少爷请你说话尊重些,否则这里不会再欢迎你。”
男人得理不饶人。“我有说错什么吗?你个下人凭什么赶我走!”
阮仕谦忽然自嘲似的笑了声:“你说得没错,妈妈是我害死的,舅舅也是我害死的。我是个恶魔。”他抬起来头,黯淡的眼瞳骤然发出流星般骤然顿逝的亮光:“也许我潜意
识是恨他们的,恨他们对我冷漠不关心我,但是我从没有希望他们死。”
男人笑道:“行了,你装作那委屈的样子给谁看?你欠我的,快把钱给我!”
阮仕谦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阿强,把支票拿来给我签字。”
阿强急的转头看我:“风琳小姐,你快劝劝少爷吧。”
阮仕谦坚定了语气。“不必任何人劝,我欠下的,一定会还。”
“少爷……”
那群要钱的客人一看到有钱可拿,立刻眼睛发亮凑热闹。“对,快签字,快签。”
我看着这一团热闹,忽然有种在看戏的违和感。虽然这出戏从演技上完美无缺,但仿佛人人都戴上了面具,所演出的却是另外的其他人,而不是自己。
我笑了:“阮仕谦,你装可怜给谁看,你以为我会信?”
阮仕谦睁大了眼睛,乌黑黯淡的眼眸无辜又委屈。“你……你信我?”
我一摊手:“简单说就是,有良心有爱心会自责会为自己做的事内疚的人可能是其他任何人,但不可能是你阮仕谦。”
阮仕谦双手一颤,面上却笑起来,声音是低低的闷。“没想到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他的语气透着一丝被误会的委屈,甚至声音都有了轻微的颤动。他的笑太美丽也太难看,好像下一秒那空寂的眼瞳中就会流下眼泪。如果不是我太了解阮仕谦,我几乎都要被
他骗过。
我摇摇头,叹息道:“你何时在乎过自己在别人心中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我觉得阮仕谦冷酷,是阮仕谦的确很冷酷。如果他重视喜欢一个人,他会想办法得到他,不择手段。至于他的手段会给那个人造成什么影响,阮仕谦本不考虑也不在乎
。我深受够他的折磨。
阮仕谦沉敛双瞳,长长的睫毛轻闪。待他慢慢抬起头来的时候,淡淡的笑了笑。“还是没有办法骗过你。”
旁边的人站起来,脸色不好看:“阮仕谦,你什么意思?”
阮仕谦懒散地笑:“意思是,你们演的戏不够出色,没有再看的价值。”
厅内所有人脸色迅速冷凝泛起怒色!
阮仕谦淡淡地拂了拂手,仿佛这些人是再不值得注意的尘埃,淡淡道:“阿强,送客。”
正文 121.谁的过错
客人被架出去的时候有人大声喊:“姓阮的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个瞎子!”
室内空气在刹那间有微微的一顿。(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阮仕谦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那人恨声得意:“现在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阮氏少主失明的消息,你还以为有谁不知道?”
阿强皱着眉看阮仕谦:“少爷……”
阮仕谦并未慌张,只是简单下令:“把人送走,再买份报纸回来。”
客人几乎是被赶走,阿强立刻去买报纸。等报纸买回来,果然铺天盖地写着阮仕谦失明的消息。
阿强越看越惊心:“少爷,报纸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阮仕谦闲适躺在沙发上吹着茶杯,淡笑。“这件事情只有三个人知道。你、我,还有风琳。风琳一定不会说。”
阿强脸上骤然血色尽失:“少爷,你怀疑我?”
阮仕谦目光凝望着茶杯,但视线却是空寂黯淡。
阿强失落惨笑道:“少爷,我跟随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阮仕谦的声音有丝漂浮的幽异,似乎在自言自语。“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叛我?”
阿强重重分辨:“少爷,真的不是我。”
阮仕谦淡淡摆摆手。“算了,不管是谁说出去的,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
“少爷……”
阮仕谦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下去吧。”
阿强还想说话,但说什么也无用,欲言又止,终是出了门。
我等在房里,以为阮仕谦有话对我说。但只是沉默。自始自终阮仕谦只是低着头沉默在影的角落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笑了声:“这又是在做戏吗?”任我也不相信阿强会背叛阮仕谦,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手下的忠心?
阮仕谦轻轻回答:“你也走吧,让我静一静。”
于是我也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等走到楼道中央,听见有女孩子在哭。“阮仕谦,你好可恶!我恨死你了!”
走近了一看是个女孩坐在楼道上,半低着的面孔很熟悉,原来是阿强的妹妹,好像叫小雅。
小雅看到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愤怒埋怨道:“谦哥哥怎么那么坏。我哥哥对他那么忠心,把他当神一样,他怎么可以不信任我们!”
“这话你还是问阮仕谦说去吧。”
我想走,忽然小雅指着我大声说:“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自从你来了以后,谦哥哥眼睛看不见了,还误会哥哥。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我没有说什么,阮仕谦突然开门走出来:“小雅,你收拾东西去香港吧。”
小雅闻言一愣,接着慌了神:“谦哥哥,你别赶我走。我、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我知道你对我们很好,我只是……”
阮仕谦淡淡按了按额头:“收拾东西,现在。”
小雅捂着脸哭着跑掉了。
过了一会阿强跑来:“少爷,你为什么赶走小雅?”
阮仕谦笑容明亮:“她不适合这里,换个地方会更好。”
阿强很是愤怒:“小雅离不开我,她从小和我在一起,陪着我捡垃圾,陪着我偷东西,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阮仕谦微笑:“既然如此,你也和他一起回香港吧。”
阿强双拳握紧青筋暴起,最后转身离去。“少爷,你会后悔的!”
屋子里一片安静。我没有说话,阮仕谦也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我在房间里,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去开门,原来是阿强。
阿强笑了笑,似乎有些勉强。“风琳小姐。”
我有点意外,然后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阿强,你真的要走?”
阿强淡淡“嗯”了一声。
我还是皱眉:“你们不是在做戏吗?凭一件小事就赶人走,阮仕谦不是这样的人。”
阿强笑得惨然。“我也以为是做戏。风琳小姐,我来向你辞行。”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忽然阿强有迟疑地喊我:“风琳小姐……”
我抬起头来看他。
他舔舔干涩的*,说:“对不起。”
接着他狠狠劈了一下我的肩头。
昏迷之前我听到了阿强的声音。
“风琳小姐,对不起,小雅被人抓了,我得拿你去换。”
我被绑架了?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然而第二个念头是,这是我第二次被阿强绑架了。
等醒来,我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双手没有被绑起来,嘴也没有被封住,床是高级席梦思,被子绵软。这待遇很好,看来绑架我的人应该和我没仇。
不过这究竟是哪里?
心下狐疑,面前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女人是容羽。
我一愣,难道绑架我的人是容羽?但容羽看起来比我更加吃惊。她像是看到瘟疫一样尖声大叫起来。“啊——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注意到她穿着孕妇装,肚子微微隆起,大肚子已经很明显。
“出了什么事?”门再次开合,霍嘉声走了进来看到我,淡淡温声道:“风琳,你醒了。”
我疑惑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
容羽哭闹起来:“嘉声,我还怀着孩子,你就把女人带进来,你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门第三次开合,又有人走进来。
这次走进来的人是阿强。他并肩站到了霍嘉声旁边。
刹那间我明白了:“霍嘉声,是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的?”
霍嘉声勾了勾唇角。“是。”
我又惊又怒:“霍嘉声,我记得你不是信誓旦旦这辈子就爱容羽了,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容羽又叫起来:“霍嘉声,你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干嘛!你把她给我赶出去!”
霍嘉声走过去挽住容羽的手:“你别多心,我把风琳抓过来,不过是为了要挟阮仕谦罢了。阮少爷最近和霍家决裂,又失明,现在是对付他的最好时刻,”
我隐隐感到不妙:“你要做什么?”
霍嘉声不做回答,只是当着我的面打电话。
嘟,嘟,电话通了。“阮少爷,你的女人现在在我手上。”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暗沉的视线紧盯着我,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忽然笑了笑:“阮仕谦,只要你肯签署财产转移书,把你身上全部的财产转移给我,这个女人就还给你。”
这个人竟然想要阮仕谦全部的身家财产,我怒声上前:“霍嘉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仕谦只是笑笑不理我,转了个方向继续对电话那边说:“要钱,还是要人,选择权在你。”
等他收了电话,我浑身无力坐回床上。“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
“你没想到的应该是阮仕谦。”霍嘉声沉冷了语气。“你真以为他是什么软柿子?他控制了霍家所有的市面股份,分明是要收购霍氏企业。我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死的就是我
。”
我抬头瞪着他:“怎么会?阮仕谦都已经失明了,哪有力气来对付你?就算他要收购霍氏企业,你让他停止别收购就行了,竟然要他全部身家财产,你未免胃口也太大。”
霍嘉声笑声冷嘲:“风琳,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心上人究竟是个多可怕的魔鬼。”
说完这句,他不再说话,就沉默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沉默许久的阿强站在一旁冷冷道:“霍少爷,人我已经给你了,请你放了我妹妹。”
霍嘉声冷冷道:“不急,等阮仕谦拿钱来赎人再说。”
容羽观察了一会情况,这才换了笑脸上前坐到霍嘉声身边,软媚娇声。“嘉声,原来你把风琳弄过来是为了对付阮仕谦?我不该误会你,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霍嘉声低头沉默了一会,忽然说:“容羽,这次我是放手一搏。如果我失败,霍家可能就完了。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容羽一怔,连娇笑都僵硬起来。
难道事情真糟糕到这种地步?阮仕谦什么时候在对付霍家,我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没有发现?
只听容羽愣了愣娇嗔道:“嘉声你在说什么,我都有了你的孩子,不跟着你跟谁?不管你是富有还是一无所有,我这辈子就跟着你。”
霍嘉声紧紧拥住容羽,感叹:“能娶到你,果然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事情。”
我被掳的时候是晚上,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第二天下午,霍嘉声淡淡对我说:“你可以走了。”
我一愣:“走。”
霍嘉声眼神复杂看了我许久,缓缓开口:“我要的阮仕谦全部财产,他已经寄来了财产转移书。”
“这么快?”我完全愣住。
本以为会耗上很久,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霍嘉声笑得很冷。“他对我说,他不希望你受苦,哪怕一分一秒也不愿意。所以他立刻就把财产转移书给我送了过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个男人肯为你放弃一切,你感动吗?”霍嘉声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发呆。
“风琳,我还是提醒你一次。”霍嘉声考虑再三,缓缓地说:“小心阮仕谦。”
正好这时阿强走进来,看到我和霍嘉声靠近在一起说话,不赞同地皱起了眉。
负责送我回去阮仕谦那里的是阿强。
路上他不赞成地对我皱眉。“风琳小姐,您不该和霍嘉声那么亲密。少爷对你那么好,甚至为你放弃一切。”
我冷冷看他:“你有资格说我吗?”
阿强说:“我背叛少爷的事情,我自己会给少爷一个交代。只是希望风琳小姐你不要辜负少爷。”
阿强带我的是一家宾馆,进门就看见阮仕谦的温柔微笑。
“你回来就好。”
看见他,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是:“为我放弃一切,值得吗?”
“那些都不是我的宝物,我的宝物从来都只有一样,那就是你。”
我走过去,和阮仕谦抱着亲吻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接触,剧烈的爆发。
阿强带上门退了出去。
不管他过去如何伤害我,他肯为我死,肯为我放弃一切。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
阳光撒到脸上,我睁开眼睛,感觉身边有人。
他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从这个角度看去好象蝴蝶的羽翼。他的皮肤略显苍白,发丝顺滑如墨,檀口轻盈如樱,黑白红三色相印,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搂着我,头靠着我
的肩,唇角微扬,显出与年龄相符的沉稳睿智。
等等,搂着?为什么他会搂着我?
视线向下移……
于是,在这个有着露水气息清新的早晨,临衣轩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叫。
“阮仕谦,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为什么我会和阮仕谦睡在一起?最后的记忆只记得我和阮仕谦抱在一起来着,然后……
阮仕谦衣衫凌乱,晶莹的足赤裸站在地毯上,他以手揉抚额头明显的一道红色淤痕,满脸委屈。
“风琳,你变暴力了。”
我背对着他穿好衣服,面不改色。“那当然,不暴力,就会被很多你这样的色狼占去便宜了。”
“曾经有很多人想打你的主意吗?”
我敷衍地摆手。“那当然,我可是美貌无双慧芷兰心温婉可人……”是我错觉吗?阮仕谦表情一瞬间的危险冷厉。
我转身爬下床:“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阮仕谦粲然一笑。“忘了吗?你和我抱在一起,抱着抱着就睡着了。”、
睡着了?对了,昨天晚上因为我被绑架的时候一夜没睡好,所以靠在阮仕谦怀抱里就睡着了……这个答案真让我窘迫。
我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的人。阮仕谦只穿着衬衣,扣子没扣好,露出感的锁骨。发丝披散,顺滑的头发竟然被他折磨得打了几个结。还有他*的肌肤因为依靠在我身上而被印出
来的红痕……
“就算我睡着了,你为什么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阮仕谦眼睛弯成月牙,纯真如水。“我看风琳睡的那么舒服,我好羡慕,也想试试这床有多舒服啊。”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占我便宜。
我瞪他,但郁闷的是他看不到。
想到他为我放弃了一切,心又柔软了,还有些小小的幸福。于是说:“我饿了。”
阮仕谦立刻说:“那让服务员送吃的果来。”
吃饭吃到一半,我放下刀叉,忍无可忍。
“你在看什么?”
阮仕谦纤手交握托着下巴,手肘支在餐桌上微微一笑。“看你啊。”
?
我故做镇定端起茶来喝,不想让看他看出我被他的笑容迷惑。“你不是看不见吗,我能有什么好看的。”
阮仕谦眼睛弯成一条线。“我眼睛看不见,可以用心坎。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
噗——茶成雾状被我喷洒在空中。阮仕谦转移财产后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阮仕谦微皱眉头,优雅擦拭被我喷湿的衣服。
我以袖帕拭嘴,装做镇定。
阮仕谦笑着望着我,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风琳,这次是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知道了吗?”
“去,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在一起了。”我故意说得冷淡,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阮仕谦又看了我半晌,忽然说:“风琳,把你面前的果酱拿给我。”
我递过去,他不要。
“这是花生酱,我要的是草莓酱。”
我放下手中的花生酱,换了草莓酱递过去。阮仕谦接过,随手给面包涂抹。
我过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不对,惊讶看着他:“你眼睛复原了?”
阮仕谦漫不经心轻嗯了一声,好似对我的问题并不在意。
我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阮仕谦随口说:“刚刚。”
“真的吗?”我不相信。再回想阮仕谦这段时间的举止,很多时候都不像失明。“阮仕谦,你说实话。”
阮仕谦突然抬起头来对我微微一笑:“刚开始确实看不见,出院的时候就已经好了。”
也就是说我从那时候就开始被骗。
一股愤怒直冲我脑海。“阮仕谦,看我像个傻瓜似的跟在你身后团团转很好玩吗?”
阮仕谦认真看着我。“可因为我失明你才爱上了我。你第一次靠近我而不是逃开,我没办法告诉你实话。”
“是吗?那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实话?”
“因为我不想让一个谎言隔在我们中间。谎言一定会被揭穿,语气被别人揭穿,我情愿自己说出来。”
我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复杂的情绪狠狠撞击腔。
阮仕谦忽然笑道:“我真那么不可饶恕?你爱上我,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
我感觉一股剧烈愤怒上涌:“我才没有爱上你,我那是内疚。我看你可怜,同情你。我爱的本不是你。”
阮仕谦微笑渐渐变得危险。“除了我,你还能爱谁?谁还会要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为不客气。他竟然这样用言语羞辱我!
我气得口不择言只想报复。“阮仕谦,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破产的穷困公子,我要爱人何必找你,多的是人喜欢我。”
阮仕谦眼眸一沉,深沉的漆黑里染上怒意。“清安,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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