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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疯情,疯哭泣

“铭儿,过来一趟。”

苏毅有些面色不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眼睛已经变得犀利,轻轻用拐杖敲击地面,冷笑一声,自己先走了出去。

苏筱铭回头,看见cyril坐在原处没有移动,顾危也仍然坐在位子上,由心觉得这两团低压相汇的恐怖,却无法组织这一切的发生。无奈之余,只能叹了一口气,跟上苏毅的脚步,走向大办公室。

苏毅在公司中有三个办公室,一个接待外人,一个应付公司员工,剩下的一个,是用来和亲近的人交谈的地方。门外依旧是现代化,推门进入后,一切都大不相同。袅袅檀香扑面而来,屋内的主色调是咖啡色,刚进门的人一时适应不了这种暗度,四周都是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苏毅对自己的办公室相当熟悉,闭着眼睛绕上两三圈都毫无任何问题。但苏筱铭进来的次数不多,只能索着走到对面的墙壁,打开大灯开关,再规规矩矩的站在苏毅面前,等待他的训斥。

苏毅今天很给她面子,没有当众将她骂的狗血淋头。今天关上门再谈心,恐怕也是忌惮董事会强扯事情的功力。他喝了一口茶,将自己的位置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这才挑起眉毛,“说吧,你跟顾家小子到什么程度了?”

苏筱铭自嘲的笑笑,摇头道:“爸,我认为我不用跟他扯上关系。那天的见面,纯粹是为了吃一餐饭,没有别的意思。”

不否认这样的说法也是为了说服自己的心,想起刚才会议上的那一幕……顾危追加投了百分之十的投资在‘启铭’,就算她想的不够多,也能明白他这么做多半是为了自己——因为,这百分之十几乎对‘股氏’没有任何实质好处。

苏毅没有回答,紧抿着唇,鹰一般睿智的眼眸子死死盯住苏筱铭,不由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却还是毫不示弱的盯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手站了起来,将左手的拐杖高高举起,按照弧线,似乎要落在苏筱铭的肩上。

面对这一切,她只能闭上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等待着他那一棍子的落下。

“啪嗒!”

角落中木棍摔断的声音响起,带来不大不小的回音。苏筱铭没有等到结实的一棍子,反倒有些不适应,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苏毅,不解问道:“爸?”

苏毅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角落摔成两段的拐杖,负手走到窗户边,伸出一只手摆弄面前的盆景,没有回头,喑哑着声音道:“人都是有价值的,拐杖若是断成两截就没了

它的价值,我自然会把它扔掉。铭儿,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对不起你的,只有唯二件事情:第一件,没能让你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好好长大,第二……不该利用你最真纯的感情去为我们苏家做铺垫。我知道,当年因为我的好胜,你和顾家小子到现在还扯不清关系,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对他当真不当真有感情?如果有……若你还喜欢他,我这拼了老命也要给你铺垫好一切。”

“爸,我跟他……我们早就不可能了。我实话说了,我到现在都分不清当年对他的情感是真……还是假。我觉得现在这种状态挺好的。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多只能算上朋友。”

虽然这么说,但她的心中在暗笑自己:这些事情都经过了,还有可能做的成朋友吗?

亦或许,从最初开始,能当成朋友的两个人,一个愧疚,一个仍想爱,本都是动机不纯。这样的朋友,一旦捅破这层薄膜,怕是没了活路。

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有看到cyril,却看见了似乎等候了许久的洪其。

“筱铭,你要的dna报告出来了,这个结果,不知道你满不满意,总之我是不满意。”

听他的话,就能猜出最终结果。洪其和肖晨这两个小时候总被苏筱雨欺负的大男人这是变着法子想编排她,当然,这话在苏毅面前不敢说,只有到了“臭味相投”的苏筱铭面前,才能全部吐出口。

按照他的话说来,苏筱雨铁定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了。她笑了笑,从洪其手中接过牛皮纸档案袋,飞速的抽出其中夹着的白纸,一页一页翻了过去,不免冷哼一声。

“洪其,筱雨要是来了‘启铭’,我的身价会不会掉一半?”

不过很快,还没等洪其想到回答,她就自圆其说:“这样也好,至少我爸不会惹上冤枉债。”

“我还以为,你会担心之后所能继承的钱财分配问题。”

洪其自顾自的走到沙发边坐下,玩味的看着苏筱铭,手指时不时拍打着沙发。

她瞪了他一眼,把几张白纸塞进自己的抽屉,推门走了出去。

有这个消息的刺激,她变得清醒多了。乘电梯到顶楼,绕过摄像头和咖啡屋,到了阳台的另一端。依旧像五年之前一般的萧索,找到一个舒服的角落蹲下,燃起一支香烟,猛猛吸了一口,呛的眼泪直冒,也不住的咳嗽。好不容易定下神来,看清了那支烟——到现在才发现这是那天晚上顾危递给自己的。

苦笑着把烟随手往后扔,听见一阵交杂的脚步声,她的眼睛还带着些泪水,有点儿红色染上眼白。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的样子,突突的转过身去,却又恍然,踉踉跄跄坐到了地面上,右手扎到了尖利的石子,血就这么冒了出来。

于她而言,这还真是奇怪,血流的整个手掌,甚至滑到了藕白色的手臂上,但她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连连苦笑。

她一直都知道,顾危不是一个温吞到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但是却没想到,这次他会这么逼迫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一个早该决定的决定。

他还来这里做什么呢?既然方才的会议上,两个人都已经做了选择……

撑着手站起,这才发现隐隐疼痛,一阵一阵钻进心里。或许顾危就如同手上的伤,总归有一日要好,却会留下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伤疤。

“小心。”

他原本想伸手去扶苏筱铭,却被她不露痕迹的甩开了手,又是晃了好几步,这才站稳,跟他保持的相当的距离,靠在墙上,舒了一口气,停顿几秒钟之后,没说只字片语,捂着口转身就要走。

“你想一辈子都这么躲着我吗?”

顾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让她咯噔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发呆。

半晌,她惨笑出来,回头看了看顾危抓住她手臂的手,几丝没有干透的血从他的掌缝中蹦出。似乎这样,她的痛意更加深刻。深吸一口气,对他笑道:“我不想再被人误会了,到时再说什么都扯不清我们的关系。”

他点点头,似乎很认可苏筱铭的说法,慢慢放开自己的手。正当她起脚想走时,却被他的话语拉住。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启铭’和‘顾氏’,没有卡里克,没有林婉诗……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是不是就可以无阻的在一起,什么都不去想。”

他的想法,苏筱铭曾经也想过千遍万遍,可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果?

“那样……我们这辈子就不认识了。”

冷冷抛下一句话,用另一只手推开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扭头就走。

似乎从来没有一次如这次一般决绝,彻底决定了将来她和他的距离。或许是她的记忆出了错,没有把先前离开英国的决绝算在账内。

顾危没有阻拦,她一路往前走,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远,心中的墙也越来越厚实。经历了太多无法言表的事情,隔阂也更加深刻,那道坎,怕是此生都跨不过了。

他闭上眼

睛,用还带着血迹的手抓住那块石子,重重的握拳,闷哼出声。松开手,沾染了二人血迹的石子“啪”一声落在地面,不再移动。

******

“还真是不懂照顾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摔倒。”

还没等走到办公室,就看见刚从会议室里出来的cyril,他皱眉盯着她的手看了不出一会儿,拉上她就匆匆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中拿出消毒医用品,揪着她的手细细处理。

他问了她这伤是怎么弄出来的,苏筱铭不懂该怎么回答,随便编出一个自己不小心摔倒的理由搪塞过去,所幸他也没有怀疑。

“疼……疼疼,你轻点儿!”

清洗的过程,有些刺激,她咬牙忍了过去。只不过涂碘酒是另外一回事儿,那种刺痛的感觉,她毕生都在逃避。

对cyril说自己不想用碘酒消毒,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没占理的情况下还真是说不过面前的男人,虽然表面上她不情不愿,但心中无比温暖,似乎刚才吹过的一切寒风都已经不复存在。

细细的看着cyril,不知何时已经用另一只手触上他的脸颊。看样子,他是有些日子没刮胡子了,细细的渣须密布在腮边很是扎手,可她还是一点一点的触碰,丝丝感受。

cyril努力隐忍自己,好不容易给她包扎好了伤口,立即霸道的圈过她的身体,抱放在自己腿上,熟练的凑近她的脖颈,眼镜蛇一般突然伸出舌头滑过她的皮肤,酥酥麻麻的留下不小的刺激。

他的手已经开始了下一步不轨的举动,苏筱铭无力反抗,只能似有若无的推拒着他的身体,却起不到一点儿实际作用。

“叩叩……”

cyril进门时大约是把门锁上,否则外边的人会直接走进来而不是敲门。她睁大眼睛看着cyril,无声的控诉,让他停止行动。果然,他逼不得已呜咽一声,恨恨的将苏筱铭从自己腿上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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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7、疯情,疯窍魂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软软推开cyril,让他从侧门进入另一个房间。自己则走向大门,徐徐打开之后,一个没头没脑的影子窜了进来,显然对屋内的一切设置都很熟悉,忽略过苏筱铭,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将大包甩在地上,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猛给自己灌了三大杯的水,这才把头抬起,用手背擦了擦下巴,看见同样面带惊恐的苏筱铭,哈哈笑了起来。

“没想到吧?我只去了几天就回来了,比原来的任何一次出差都要短。”

苏筱铭无奈的叹气,关门走了过去,顺便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纸巾,到他近前递给他。

肖晨的反应在自己看来十分的不正常,一个平日里沉稳的人不可能突然这样疯癫了魂窍,他显然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表露无遗的开心背后,带着浓浓的雾霾散不去。

这次的行程是半个月,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很大,他如何能提早一周时间回来?

她在肖晨身边坐下,夺下他手边的杯子,皱眉道:“再咬?玻璃都给咬碎了!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澳门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能有什么事情……啧,你别这样看着我……”

肖晨躲闪着她的目光,让整件事情看起来更加的复杂。苏筱铭的手慢慢撑上他的肩膀,带着一丝威胁道:“你说不说?”

肖晨最怕痒,尤其是胳肢窝、腰间的软。苏筱铭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知道用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他。现在自己急于得到确切的消息,严刑逼供或许都能派的上用场。

无奈之下,他只能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白色文件夹,略带沉重的交给苏筱铭,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红光满面。

这几个星期,看了是不少文件,却没有一份像现在手上握着的这么沉甸,手指不住的颤抖,浑身冷汗直冒,抬起头问肖晨:“这是确切消息吗?”

他点点头,补充道:“林淮安把钱拿走后,自认为对不起苏家,把自己的钱补上,只不过,这笔钱如果流进大陆,我怕是……”

“五分之二……是个不小的数目。如果我刚才不问,你想把这一切掩盖过去,然后自己垫上?二十亿的数目不小,不对……是个很大的数目,你从哪里能弄来这么多钱?”

如果肖晨想要这些钱,只能通过非正道手段取得,赌场必然是最好的去处,他自己是管理赌场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苏筱铭不由的隐隐担心,生怕他为了苏毅做什么傻事。

肖晨从小是个孤儿,苏毅上东北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男孩,觉得万分可爱,就领养回家,对待他就像自己亲生儿子一般。长大后的肖晨进入‘启铭’,为了苏家也做了不少事情,如果这笔账再算到他的头上,苏筱铭这儿说不过去,苏毅那儿更说不过去。

万分没有想到,苏毅信任的林淮安会做这种事情来回报提拔他的人——跟香港的黑社会合作,在东南亚一带倒卖枪支,被人骗买了一箱浸水子弹,只能用‘启铭’的钱来补这个缺口,不想越来越大,到了无法修复的地步,最后总算是把这笔钱补上,钱的来源却有着不大不小的故事,导致这笔钱就算烂在泰国银行账户里都不能提到中国大陆。

简单的说,这是一笔黑到不能再黑的钱。

如今的办法只能是一个,把这笔钱送给一个过不去这个坎的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又得从各处看出人心,b市愿意做高风险高收益的人肯定不少,只不过有些人将自己藏的太深,她凑不近,探不着。

肖晨了自己的鼻子,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又是一饮而尽,将手撑在膝盖上,无不感叹道:“我暂时没想好对策,不过倒是有几个方案仅供参考。这钱来的不干净,何不用它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不流进大陆总部,北美大陆还是可以用的。看来你的生意要有发展了……”

苏筱铭了然的点点头,抓过他的手臂,有些试探的问道:“你打算那样做?”

难得的是,他和苏筱铭想到一块儿去了,都打算在国内找一个替死鬼,替他们洗掉这比数额庞大的黑钱。

在英国的后两年,她也没闲着。国内的资金形势已经不明朗,跟肖晨合计着将分部开到美利坚。北美的军火生意有一定程度的放纵,巴拿马运河左更是形成一道军火商的坚硬屏障。凭借着优良的品质以及抓松的价格,遭到东南亚一带的哄抢。到了第三个年头,那里的生意已经稳固发展。苏毅在国内是迟早呆不下去的,先在那里寻一个落脚点,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再迎他过去,也好让他一切都不必担心。

不过这一切,她都没有同苏毅提过,一切都是她与肖晨在秘密进行的,最开始投资的钱也是两个人身上的全部积蓄。

“用那个人的钱换走黑钱,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商人的特是以利益为主,别人的生命与他们而言完全是不必在乎。做这一行的人,如果不把别人踩在脚下,就只能当别人的垫脚石。

苏筱铭和他从小都是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氛围中长大,对这一点不可谓不懂,甚至于在他们自

己身上,如果不是至亲或密友,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物品”。

把那几页纸张整理好,打开火机一次全燃了,亲眼看着它烧成灰烬,这才舒了口气。“我会留心关注这个倒霉蛋儿的。对了……迈阿密的房子早点弄好,你最好这几个月内就去美国一次。我怕最近殷力有行动。”

肖晨变戏法似得从口袋中拿出一盒巧克力,想好解决对策的他明显心情开朗多了,把盒子交到苏筱铭手上,开玩笑的说:“殷狐狸想调查,查的第一个也是志强叔,等到董事长这里,恐怕我们已经把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了。”

“别忘了,还有樊微。我不可能看着他们家这样而不管不顾,姑丈对我爸有不小的恩情,他家要是倒了,我爸恐怕会良心不安。”

苏筱铭拿过巧克力,嘴上虽然说着沉重的话题,手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撕开包装,挑出一颗放进嘴里。

肖晨则是一笑置之,眉头因为依旧带着心事而舒展不开,微微阕起。一张笑脸也变成了苦笑,“巧克力容易发胖,你倒是慢点儿。还有……林淮安我已经让人处理了,现在的人是我们能够信的过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肖晨更具有苏毅的气质,对待不想干的人冷,凡事心狠,利字打头。苏筱铭只是奇怪,他愿意把自己的一生都栽在‘启铭’里,而不是自立门户,脱离这个不干不净的混乱地方。

林淮安不能留是一定,按照苏筱铭的想法,顶多把他流放到金三角地区,可是肖晨,采用的是更为直接的方式,让他身败名裂。

他当然不能让自己干净的手染上红色,所谓的“处理”,也只有他与苏筱铭听的懂罢了。

“行,你去给老爷子复命吧,记住把林淮安给圆过去。”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只要是内心不强大的人,都必须花时间来沉淀已经浮躁的心灵。正好,苏筱铭算是内心非常不强大的那一种。

肖晨走出她的办公室,苏筱铭窝在沙发的角落发呆。事情本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两人都轻描淡写的想翻过这一页,可是关乎财产的事情,总是特别敏感。

黑巧克力的味道很苦涩,她方才拼命忍住想吐出来的冲动。吞下去后过了几分钟,才发现味道已经由苦涩转为甘甜。

cyril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自己的身边,面色复杂。苏筱铭没想瞒他,正愁找不到好的时机把这一切说出去。今天并不是一个绝佳的时刻,不过既然说了,她就不后悔。

“你都听到了?”

强言笑着抬起头来,装作自己很有底气的样子。可是却忽然觉得cyril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是一个陌生人。

他发呆了好久,才缓缓叹气道:“我不希望你做傻事,没给自己留条后路,之后发现错了,该怎么办?”

“cyril,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依旧笑着,映着正午的阳光,惨白的脸上透不出一丝红晕。

当所有的事情都把她逼到角落,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突围。纵使这条路很艰辛,很痛苦,不过是她自己选择的,亦无怨无悔。

而身边的cyril,四年的相互了解,她觉得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在英国时,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家族。不可否认,是公爵先对我提了这件事情,他很厉害,一切利于‘启铭’的事儿都闭口不提。后来我的人告知我苏家的本相,我才知道之前有多么幼稚,竟然差点儿相信他的话。不过,当我决定要踏上中国土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选择无条件支持你了,筱铭,今后的事情,能否让我们一起去闯?而不是你一个人,抱着自己取暖。”

苏筱铭亦早就知道,cyril调查过她的身世,不过对于这一点,她丝毫恨不起来,自己的家庭板上钉钉的摆在那里,就算自己想掩盖,又能隐瞒多久?

笑了笑,把身体挪了过去,握住他的手,安抚似的说:“从前的我,都不知道你能用中文说出这么儒雅诗意的话语……我明白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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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疯情,疯回忆

既然二人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何不牵手一起向前走。

于这一点,她十分感谢cyril的支持,并且陪伴她度过。

下午接到苏毅的电话,让她叫上樊微,晚上一起回家吃饭。打通她的电话,那一头很嘈杂,不过虽然声音混乱,还是能听到一段悠扬的旋律传出。樊微大约是走到安静处,所有声音都渐渐消失。

“姐,什么事儿?”

听她的语气,这一通电话多半是敷衍而已,苏筱铭笑了笑,坐在办公桌前,随的打着圈圈转,对她道:“你舅舅让你晚上回家吃饭。”

“啊!?那好吧……上天保佑他别再问我男朋友的事情,我这大学的四年都不知被问了多少次。上次一直嚷嚷着殷亦他是我的男朋友。饶了我吧,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樊微的苦水似乎特别多,苏筱铭能感觉她喝了些酒,一股脑的把话往外倒,听起来好气又好笑。

说殷亦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不仅苏毅不相信,连苏筱铭也不会相信,估计……樊微自己都不信。不过也罢,感情的事情,无非是自己懂了自己才能去追寻,旁人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

苏筱铭笑了笑,不问这个事情,反倒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对她道:“你在哪里?我五点半下班,把你一起带回去。”

樊微的语气持续的烦躁,看样子是和同学或者朋友玩的很嗨,语速极快道:“成,我在金色年华这儿等你,到时候联系。姐,还有事儿吗?”

“没事了……等等,刚才你那儿放什么歌?”

金色年华是b市第二大的娱乐城,内部配设齐全,是大学生都喜欢去的场所,樊微大约是和同学去那儿唱歌玩闹。

“那个啊……我看看……”

似乎环境又变成嘈杂,旋律依旧在萦绕,耳边不时传来人叫樊微的名字,过了几秒钟,她的声音几乎是大喊道:“姐,那首歌叫‘我们没有在一起’,挂了啊!等会儿联系!”

放下手机,她的脑子里依旧回放着刚刚听到的那一首歌。将手放在键盘上,不出多久就找到这一首《我们没有在一起》。

你一直说的那个公园已经拆了

还记得荡着秋千日子就飞起来

漫漫的下午阳光都在脸上撒野

你那傻气

我真是想念

那时候小小的你还没学会叹气

谁又会想到他们现在喊我女王

你哈哈笑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

时间走了

谁还在等呢

这杯咖啡忘了加糖

真不是我那么伤感

世界太复杂

你说单纯很难

我当然都明白

可是呀只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

只有你才能了解我要的梦从来不大

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情侣一样

我痛的疯的伤的在你面前哭得最惨

我知道你也不能带我回到那个地方

你说你现在很好而且喜欢回忆很长

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家人一样

总是远远关心

远远分享

放下耳机,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心这首歌。刘若英是自己出国前最喜欢的歌手,只不过出了国,对这些东西也就不感兴趣,大约有五年时间没安安静静的听过歌了。

她也不知是歌曲感动了自己,还是自己自己本身让自己感动。总之,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就这样向外涌来。

之前的她与顾危,似乎还能按照这种方式互相存活下去,可是现在,再美好的幻想也被现实无情的打碎。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昨天,也望不到明天,唯一的回忆,仅仅短暂的存留在今天。

就像生生在心里剜了一块,虽然痛,但疼的很真实,把她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今天的cyril似乎很神秘,眼珠子咕咚咕咚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下周的此时就是苏筱铭和李萧在谈判桌上见面的日子,全公司都收到一个警告,员工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的特别卖力,肖晨迅速投入相约谈判事宜,绷着一张臭脸,弄得整个企划部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惹到这个脾气不好的高管。

这样紧张的氛围,反倒是苏筱铭不知道做些什么,仿佛各处都不需要她,而她只需要在最终的议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够了。着实厌恶的生活完完整整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却不能反抗,只能接受。

在楼层里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半月形的阳台上,吹着和煦的风,似乎觉得脑子清醒了些。

回国的这些日子,她就是在反复的自我催眠和自我刺醒中不能自拔,每次都觉得自己将要清醒,却又再次陷入深深的睡眠。

走了这么多路,潜意识里还是为了寻找cyril,可是哪里都看不到他的踪迹。手机上的号码想按出几次,最终都没有真正拨通。

她在惧怕什么?

下午的这几个小时,就犹如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好不容易熬完了,开车到金色年华门口,正巧看到出门的樊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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