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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栗色的长直发迎风飞舞，面色苍白地有些透明，纤细的身躯裹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裙，层层黑纱被风扬起，像开张来的蝴蝶翅膀一样翩然生姿，只是看向她们的目光里闪着噬人的疯狂。

跟上次在饭馆里相见，宁似乎更瘦了。空气有些沉闷，这是大雨将至的信号，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呼啸着从三人之间穿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双方对峙的局面似乎没有丝毫缓和。

忽然，宁的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双手之上，眼中的冰冷呼之欲出。白小小不想再刺激她，急忙松开了苏法的手。苏法随后而来的目光让白小小心里阵阵发虚，她没有办法，只能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沙子里。

苏法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宁的面前。她的声音像在低声轻语，白小小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词。远远望去，两个修长的身影静静立在树下，怎么看怎么搭配，白小小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啊！”

声音来自白小小身边经过的女生，白小小心中一凛，再抬头时看到前方两个人影不知何时纠缠到一起。宁的手中多了一把雪亮的短刀，刀身闪着致命的寒光，而刀锋却紧紧握在苏法的手里，鲜红的血从两人之间滑落，瞬间染红了苏法的白衣。

白小小冲上去的时候，苏法已经从宁的手里抢下那把短刀。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苏法一只手牢牢压住宁的手腕，大声催白小小叫救护车。白小小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呆呆地注视着地上的血，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宁尖细凌厉的声音。

“苏法！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苏法的声音好像被自动过滤掉，白小小只是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四周一片混乱，她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一样。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整个女生宿舍，白小小看到薛陵冲过来的时候才找回理智，帮着苏法将人扶上救护车。

白小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薛陵回到寝室的，她怔怔地坐在床边，脑海里重复回放着那幅鲜血淋漓的画面。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不是故意的，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别人，她只是喜欢苏法而已。

寝室里很安静，谁也不肯开口说话。白小小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半天也没动一动。祁麒叼了一个苹果，慢腾腾挪到她面前蹲下。寂静的室内只有祁麒卡擦卡擦咬苹果的声音，白小小茫然地看看她，祁麒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放在她手里。这苹果是祁麒怕白小小生气特地去超市买的，又大又甜。

ｃｉｃｉ拽着祁麒的领子把人拖回来，正胡闹时候，薛陵从外面走了进来。

“陵陵！”

祁麒一蹦一跳窜到薛陵面前，把苹果举到她的嘴边。薛陵笑着接过，却只拿在手里。白小小听到薛陵进门的时候迅速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又低下头。薛陵知道她想问什么，她说宁没事，救护车来的很及时，只是失血过多，没有生命危险。顿了顿，薛陵告诉她，宁的情绪还有些不稳定，苏法现在正在医院陪她。

白小小不知道薛陵最后一句话的用意何在，但是，她没有勇气去见她。

她是个胆小鬼，白小小是个胆小鬼。

距离那件事情的发生，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白小小没有跟苏法联系过，她不知道苏法有没有跟薛陵联络，每次看到薛陵从外面回来她都会很紧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白小小在寝室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害怕听到关于苏法的任何消息。

白小小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曾经去医院找过苏法。问了很久才找到宁所在的病房，隔着一面玻璃，白小小看到了苏法。她依然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低头认真地削一个苹果，长眉入鬓，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半圆形的阴影，清瘦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出一点透明的脆弱。

白小小有些心疼，她想靠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一点却猛然对上一道凌厉的视线。看到宁眼中的恨意，白小小的心理防线再次崩溃，那点仅有的勇气慢慢消失。可是，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之前，她看到宁倾身在苏法脸上印下一个吻……

白小小急忙蹲下身子，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她爬起来飞快地跑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