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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
北方的秋季向来要比南方要冷。
霍嘉树遥想当初他第一次来b市的时候,可被冻坏了。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什么是雪,第一次感觉到北方带来的刺骨寒冷。
他向来是个要强的人,对于怕冷这种事,他努力努力就克服了。
从最初站在雪地里冷得直打哆嗦,到可以光着膀子跑个几公里,再到最后,他甚至可以在冬天的时候去游泳。
一个人只要有毅力,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霍嘉树的座位正好靠着窗,窗外漆黑一片,唯有夜空中挂着的那一轮孤月格外的耀眼。
这才离开了沈半夏十几个小时,他就忍不住想她。
想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想她的伤好点没有,想她晚上一个人睡觉会不会踢被子,想她有没有也同样思念着他……
有生之年,他第一次对于离别有了伤感之情。
这一次离开,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她。
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临走之前应该把部队里的电话告诉她的,让她有事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沈家没有电话,村子里只有村头一家小卖铺里有一台座机。
这些年,他跟家里联系都是写信,压根就不知道小卖铺的电话是多少。
想来,只能到时候他给沈半夏捎封信,把部队的电话告诉她,让她打电话过来,这样的话就方便多了。
但一想到她现在还是高三,等到她放学的时候,基本小卖铺都关门了。
想着想着,他就发愁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目测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梳着两条小辫子,上面还别着两个红色的发卡。
她歪着脑袋,眼角下有一片乌青,显然是很累很困了,她睡得很香,披在身上的大衣外套悄然滑落到地上,盖住了霍嘉树的脚。
霍嘉树并非是冷漠无情之人,自然是弯腰将大衣给拾起来,他轻轻地把大衣放在了那位姑娘的身上。
姑娘睡眠极浅,经由他这样一放,猛地睁开了双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警惕地对上了霍嘉树的眼眸。
霍嘉树怕她误会,急忙解释:“刚刚你的衣服掉了。”
说完,他就刻意往里面坐了坐,颇有些回避的意思。
蒋妙音把大衣抱在怀中,低声道谢,“解放军同志,谢谢你。”
霍嘉树倒没觉得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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