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恨他，也说过厌恶他，现在他说谢谢他。这些感情像理不清的乱麻。他不知道沐盛现在是什么表情，他一直背对着他，不想去看他的脸。他不想给他希望，却又没办法坦然的接受这些帮助。
即使他反复的说服自己，这都是他欠他的。可他也知道沐盛的付出并不是自己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真的能够抹杀的。至少，他没办法骗自己。
“转过来看着我说。”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言烁听见身后的沐盛轻声的对他说，听起来不像是要求，而更像请求。言烁痛恨这样的语气，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为什么沐盛会变得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卑微?他宁愿他像以前一样，蛮横无理的强迫他。那么，他就可以竖起坚硬的刺，毫不客气的去回击。
他痛恨现在的沐盛，比当初那个强迫他掠夺他的沐盛还要痛恨。
可他还是转过了身，却没有看着他：“我说，谢谢你。”
“抬起脸，看着我，烁。”
言烁皱紧眉：“你又在逼我。”
“不，我没有，我是在求你。看着我。”
言烁深呼吸，终于抬起头面对沐盛的脸。
那是什么表情呢?言烁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不过是一句谢谢，他需要这么开心吗?
沐盛一直等着他看着他，现在言烁抬起脸真正的面对他，他却突然不知所措。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有过这样的渴望。不管得到什么对他来说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没有付出过什么努力，所以不知道努力过后得到的成果是这种感觉。
狂喜和悲哀交错着冲击着他的神经。
这让他没办法压抑自己。
沐盛的手指碰到言烁脸的时候，言烁像是被吓了一跳。他颤了一下后退了一步，身后是他的车，他无路可退。心里有种被烫伤的感觉。
“别怕，别怕。”
看着他显露出惊恐的眼神，沐盛轻声安抚着。
言烁伸手抓紧了车门开关，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把门打开然后进到车里把他隔绝在车外。可他抓着车门的手只是不停的发抖。
言烁能感觉到沐盛手指眷恋的抚摸，小心而谨慎的动作。
他凑近的时候言烁闻到了他的鼻息，温热的呼吸游走在他的脸上。
“别怕，烁，我绝不会伤害你的。”
诱惑着安抚着，像是在驯服一只充满警戒的野生动物。沐盛心里充满了忐忑的温柔。
忍不住闭上眼睛的言烁对自己说：“不管再怎么讨厌，闭上眼睛忍一忍就过去了。”
当沐盛的嘴唇实实在在的碰到他的时候，他听见他颤抖的呼吸声。
因为过于渴望碰触，沐盛用近乎膜拜的姿态亲吻着言烁。不敢深入，生怕太过激烈吓跑了他，或者又勾起他不好的回忆，お稥。打破这种好不容易维持的危险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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