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然而，才一上车，蓝采妮便趁她不注意，不知拿了什麽东西袭向她的鼻间，倏地，古芽便快速地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苏醒的古芽眨了眨眼睛，刺眼的光芒，令她不适地皱了皱眉。昏沈沈的脑袋晕眩地令她十分难受，古芽伸手欲抚上她难受的脑袋，没想到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被牢牢地绑在後头。

由前座被移到了後座，她看见蓝采妮正冷冷地开着车，而坐在她旁边看顾她的是许久不见的周诗诗。她们两人在古芽与古昊投胎後不久，亦随着古莫一同投胎下凡来了。

古芽不解地开口。「采妮，诗诗，你……你们……」

「我们绑架了你。」

「绑架我？」古芽皱眉。她们为什麽要绑架她？

「很意外，对吧？」周诗诗冷冷地笑着。「如果不是那群黑衣人全都是饭桶，我们也不会笨到亲自出马，还曝露身份让你知道。」

「曝露身份？你……你们是什麽身份？」

「我们有着你意想不到的身份。」沈默许久的蓝采妮终於开口。「相信古昊还没告诉你，对吧？」

「古昊？这跟古昊有什麽关系？」

蓝采妮终於不耐地露出本性。「反正古昊迟早会告诉你，我们提早让你知道一些，也没有关系，就赔个本让你知道吧！」

「知道什麽？」

「我们和那帮怪物是同一国的，我们也是恐怖份子之一。」

「你……你们是恐怖份子？你们……」古芽吃惊地快说不出话来了。

「很惊讶对吧？」蓝采妮冷哼了声。「但这全是你逼我们的，如果不是你硬要下凡来收拾他们，我们也不用跟着下凡，被那群怪物要胁要一同加入他们的行列，否则就要出卖我们跟你讲实情，如今落得被警察追捕，四处逃亡，有家归不得，这全都是你害的！全都是你害的！」

「你们为什麽要加入他们？实情是什麽？你们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周诗诗用力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麽聪明，用你的脑袋想想吧。」

思索了片刻，古芽终於将来龙去脉串连在一起，得到答案。「我知道了，当初是你们把那群怪物放出去的，对吧？」

「宾果！」蓝采妮弹了弹手指。

「你们不只放他们出去，还滥用神力让他们投胎到凡人的肚子里，对吧？」

「宾果！」周诗诗有样学样地亦弹了弹手指。

「为什麽？」古芽仍是难以理解。「你们为什麽要这麽做？」

「因为我们不想让你好过。」

「不想让我好过？」

「谁叫你生来就贵为天界的天女，受到众人的宠爱，要什麽有什麽，每天吃喝玩乐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还老爱在我面前跟古昊恩恩爱爱、卿卿我我，我嫉妒你！我嫉妒你！」蓝采妮愤恨地咬牙切齿。

古芽终於明白了一切。「所以我看到你衣衫不整的那天，全是假的，你诬赖我爹爹的，对不对？」

「我没诬赖他。」蓝采妮说谎不打草稿。「那天他确实跟我发生了关系，他跟我缠绵悱恻，要好了一次又一次，他说他要离开你跟我远走高飞。」

「不是的，你骗我！你骗我！」

「我没骗你。」

「既然你没骗我，既然他打算离开我跟你远走高飞，你还有什麽不满足的？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为什麽要勾结那帮怪物找我的麻烦？」

「因为古昊他在跟我发生关系之後，却还心系於你，他打算一边跟我发生关系，一边又继续跟你在一起，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诅咒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我要你们下地狱，我要让你们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痛苦万分。」蓝采妮继续扯着漫无天际的大谎。哼，她就是见不得他们好，她就是要古昊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她就是要继续冤枉他，她就是要让古芽就算每天跟古昊生活在一起，她的心却要承受极刑的折磨。谁叫她古芽不爱她蓝采妮？谁叫她一次一次的表白，一次一次的示爱，换来的却是古芽的践踏？她蓝采妮如今就算曝露了身份，就算让古芽知道一点点的实情，她照样有办法让她痛苦，照样要活生生的拆散他们。

「原来你是这麽蛇蠍心肠的人，采妮？」

「是你跟古昊对不起我在先，当初我爱你你不爱我，後来我爱古昊，古昊却又爱着你，你们两个都对不起我，所以我要报复你们，怨不得我，怨不得我。」蓝采妮露出狰狞的面目，让古芽感到万分心寒。

古芽倒抽一口气。「你好可怕，采妮？」

「该说是你单纯？还是该说你愚蠢？人心是会变的，你不明白？」

「人……心？」古芽喃喃地咀嚼着简单的两个字。人心原来是如此可怕？人心原来是这麽的经不起考验？她如今对此刻看到的人性失望透顶。

车，愈开愈深山。

抵达目的地，周诗诗不客气地狠狠推了她一把。「古芽，下车。」

周诗诗趁她不注意，勾了下她的脚踝，一个踉跄，古芽狼狈地跌倒在地。「唉唷，好痛。」

「哟—–我们最娇贵的天女，古芽小姐摔了个跤呢！」花姬妖魅地挥舞着手指，取笑她。「跌了个狗吃屎，好难看啊！有哪个好心人，扶扶她，扶扶她啊！」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走上前。过了好半晌，众人交头接耳地你一言，我一语，突地传出了一片哄堂大笑。「哈哈哈……好难看啊！好难看！」

古芽抬起头，迎上的是众人的指指点点。从未如此狼狈，拼命忍住悬在眼角的泪水，她委屈的模样好不可怜。

白力这时走上前，指着她。「哭什麽哭？跌倒了就自己爬起来，有什麽好哭的？还亏你是天界的天女呢！是不是要笑掉大家的大牙？」

忍不住的一颗眼泪，自眼角滑落，滴在小小的肩头上，古芽逞强地否认。「谁说我哭了？我没有哭！我没有哭！」

吃痛地自地上爬起，脆弱的膝盖已然破皮流了血。

「没有哭，就好好当我们的人质。」白力招了招手，吩咐着属下。「小三，你带她去擦药。」

「是的，老大。」

「谁稀罕你们替我擦药，走开！走开！」古芽倔强地大吼着。

「不听话的人质只是讨皮痛而已，你最好乖一点。」

「你们绑架我要做什麽？人质？你们打算拿我要胁警方？」

「没错。」白力冷静地亲自将药水涂在古芽的膝盖上。「只不过我们除了拿你当挡箭牌要胁警方，还打算拿你要胁古昊答应我们永不毁灭。」

「永不毁灭？」

「我们都犯了法，只要被抓到，就一定判死刑，我们一个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挂掉下地狱里去，到时我们全都被你给毁灭，现在怎能不先自保来个未雨绸缪？」

「我爹爹不会答应的，我就算死也不会准他答应你们永不毁灭！」

「他这麽宝贝你，这麽一点点小小的要求就可以换到你平安无事，我相信古昊绝对会许了这笔交易。」

「就算他答应，我也不会答应。」古芽冷冷地眯起眼。「和你们约定的，是我，只有我有权利决定你们的生死，只有我有权利决定你们的去留。」

「所以我们就算拿你的性命要胁你，你还是打算毁灭掉我们全部？」

「没错。」

白力放软了声调。「我们……不能打个商量吗？」

「白力，少跟她罗嗦！」刘尚机眼小如鼠的双眼，目露凶光。「我们乾脆给她死！她不给我们条活路走，我们就先送她进去阴曹地府里去纳凉！」

「是啊，是啊，给她死。」花姬在一旁附和。「我们活祭黑老大，给她死！给她死！你们说好不好啊？好不好？」

众人挥手呐喊地共同附和着。「给她死！给她死！给她死……」

「古芽，不要说我这个曾经的朋友不帮你，要给你条活路你不走，偏偏要自讨苦吃、自寻死路。」白力摇了摇头。「真是笨蛋一个。」

刘尚机大尾地向众人宣布。「就这麽决定了，三日後举行祭典，活活烧死她，以慰黑老大在天之灵。」

「等等，我有话要问她。」夏天云突地出现。「古芽，和你有约定的是地心里的怪物，那麽天界里的天神你打算怎麽处置？」

古芽惊讶地说不出话。「云弟弟？」

「别叫得这麽亲热，我不是你的云弟弟了。」

「难道……难道你也是跟他们同一夥的？」

「没错，我也是恐怖份子之一。」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古芽不敢置信地大吼。「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到底为什麽？为什麽？」

「因为我得不到你。」

「什麽？」

「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每天跟古昊要好，我却只能在一旁当你的云弟弟，你知道我有多麽痛苦吗？而且，每当你跟古昊闹得不开心之後，你才会来找我，你把我夏天云当成什麽了？当成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吗？我恨你！我恨你！」夏天云一股脑儿地讲出所有心中的不满。「既然我不可能得到你，那不如我就跟他们一起毁了你，毁了你最爱的地球，毁了你最爱的世界，毁了你最心爱的子民，你浪费了我这麽多时间，浪费了我这麽多的力气，我要你付出代价！我要你古芽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呢？」够了，够了，采妮和诗诗背叛她，她认了，但云弟弟是她最要好的一个弟弟，他怎麽也跟着她们一起背叛她？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白力、蓝采妮、周诗诗、夏天云，他们一个一个都离她而去，说吧，说吧，还有谁？还有谁？还有谁要伤她的心，尽管跳出来跟她说，尽管把她的心伤得更加彻底吧！

夏天云不解。「所以什麽？」

「所以现在呢？」

「所以现在我要问你，你打算怎麽处置天界里犯错的天神？」夏天云打算问清楚她的底线，再做打算。「你是要把我们关进天牢？还是打进地狱？最後是不是要跟地心里的怪物一样，被彻底毁灭？」

「问了又如何？」

「如果你回答得好，或许你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古芽心寒地冷笑。「勾结怪物，罪加一等，你们一个一个的下场，不用我讲，相信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所以没有商量的余地？」

古芽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很好。」夏天云拍手鼓了鼓掌。「你宁愿不要命，也要置我们於死地，这全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们，怨不得我们。」

蓝采妮走上前。「天云，不用再跟她罗嗦了，她不给我们活，我们就给她死！三天後，我们就一起等着看她的好戏吧。」

「嗯。」

「说不定祭典举行过後，烧死了她，可以唤回我们的黑老大。」刘尚机痴人说梦地做着白日梦。

「笨蛋！」花姬敲了敲刘尚机的脑袋。「黑老大回来了，你还能在地心里当你的老大吗？」

「可……可是……」

白力不服气地开口。「什麽老大？现在老子最有钱，老子最大！」

「有钱了不起啊？杀人的狠劲，你比得过我吗？每次行动的主意、点子都是谁出的？兄弟们是听我刘尚机的命令在办事的，你白力算什麽东西？」

「杀人我也会，你当老子没杀过人吗？」

「别吵了！别吵了！你们别吵了！」花姬忙着打圆场。「你们两个都是老大，成了吧？高兴了没？我们都是自己人，别自己踩自己的脚，现在最重要的是给那个死丫头好看。」

「你们刚才已经给她好看了。」白力开口。「就这样吧，三日後举行祭典，所有的人都必须到场，参加仪式，今天就到此为止，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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