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
林阗站在窗边看了一会,然后决定下楼查看一下那只鸟的伤势。他不是突然大发善心,或是因为医生救死扶伤的使命感,只是联想到自己所想,让他觉得有种同病相怜的悲哀而已。
林阗拉起白褂罩在头上冲进了雨中,有几名路人投去了好奇的视线。
走近了,林阗确定这是一只灰喜鹊:头部为黑色,颈部白色,背部及两翼为紫灰色。它感知有人靠近的时候,动作迅捷地躲开,扑腾了几下翅膀,但是没有飞起来。林阗确定它是翅膀受伤了,而且因为右翅展开的幅度明显比较小,显然伤口是在右边。
林阗极为耐心地诱哄这只小鸟,慢慢地拉近和它的距离,然后感觉差不多的时候,突然上前,抓住了小鸟的翅膀,小鸟惊叫地扑腾起来,但是林阗很快将它按在怀中。此时他跪在湿漉漉的草地中,站起来时,膝盖以下部位都沾上了湿泥。他这模样和可怜的小鸟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
回办公室的途中,撞见了几位相熟的同事,他们都纷纷表示讶异,但林阗只字不提快速地跑回办公室,让他们没有开口的机会。
回到办公室,林阗查看了小鸟的伤口,出血不多,有轻微的骨折,他手法娴熟地处理好了伤口。小鸟一失去钳制,就离开展开翅膀想要飞走,但是它忘了自己还不能飞,结果因为重心不稳差点摔倒。于是它似乎感觉到右边的翅膀有些不一样了,扭着脑袋用嘴喙去啄绷带。林阗立刻制止了它的动作,转而又将右翅固定在鸟的身体上,使得它既无法展开翅膀加重伤口,也无法啄掉绷带。
小鸟显然不太适应,它好几次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直接倒在桌子上。林阗不由得笑了,起身将鸟放在了地上,以免它从桌子上摔下去。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脏掉的裤子。湿掉的裤管贴在小腿上,冰凉又让人不舒服,而旧伤的疼痛似乎发作得更厉害了,尤其是双腿弯曲时,突然感受到的刺骨的疼痛,让林阗忍不住皱紧眉头。
这时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推开,一阵微凉的风吹来,让林阗的眉头又加深几分。林阗转身看清了来人。
只是一瞬间,他像是忽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一语不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赫连。心口涌起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但是没有一种是让他乐意感受到的。
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赫连对他的影响,已经深入到自己也无法掌控的地步。直到此刻他才确定,眼前一月未见的人,若不是上天派来的救赎,那么就是更加黑暗的深渊。
☆、23
赫连察觉到林阗有些不对劲,虽然他想象过两人一个月后再见的场面大概就像现在这样,林阗沉默不语地看着他,表情冷漠又疏离。但是赫连没有看到冷漠也没有看到疏离,他只是看到了一个眼神迷茫的男人看着自己。
赫连的心忽然沉了下来,那些准备好的台词都被他一一抛在脑后,他迈出步子想要靠近林阗。但是林阗却像是突然惊醒了过来,在瞬间收起了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皱着眉头问:“你进来都不先敲门吗?”
又是那种冷冰冰的口气,赫连一下没顺过气,他简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才会看见林阗一脸迷茫的眼神,或者说林阗看的不是他?不可能!赫连立刻扫除了这个解释,转而对林阗说:“我可以现在去敲一下。”他表情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口气。
“没必要了。”林阗说着走到一边。
赫连无奈地耸肩,余光瞥见地上的一个灰色活物。他走过去,赫然发现是一只被绑了绷带的鸟,而且走路姿势怪异,引人发笑。
“哪来的鸟?”他问。
林阗没回答他,于是赫连走近小鸟,但是小鸟却惊慌地逃开,结果又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这是你弄的?样子好——”赫连边说边看向林阗,结果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张红票子,那是一张崭新的一百元人民币。于是他的话戛然而止。
“还你的。”林阗说。
赫连却忽然抱着双臂,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林阗,像是隐忍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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