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穆萧声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满头满脸血淋淋的样子,段轻寒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他今天揍他,也许明天他就会收敛一点。如果连他不管的话,天知道这小子哪天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段轻寒心里清楚,穆萧声这个人其实并不算太坏。只是娶了段雯珊后,难免露出一副穷人乍富的模样,有时候就不懂得收敛。加上身边总是些乱拍马屁的家伙,他仗着段家的势力,在北京的时候,那些所做所为,段轻寒也偶有听说。虽然闹得不太过分,传来传去话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他开的那个医药公司,说到底,也全是靠段家的关系,这几年经营的倒是不错,只是钱多了,人就更加轻浮了,很多时候会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做出一些丢脸的事情来。他和顾琳琳的事情,要是让段家人知道了,少不了又得是一场大闹。
穆萧声被揍了个眼冒金星,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好不容易站稳了,却看到段轻寒已经坐在沙发里,潇洒地点了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他不免有些恼火,觉得自己太过窝囊。心里忍不住想要抱怨两句,段轻寒的目光却直接了过来,就像是突然过来的飞刀,直直地把他钉在那里。
穆萧声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边退边叫道:“轻,轻寒,别打了,真的别打了。你小心身体,别太生气了,烟,烟也少抽点。”
“我身体很好,不劳你心。”段轻寒又重重吸了口烟,然后才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他转身走到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冲穆萧声招手道:“你过来!”
声音不大,却吓了对方一跳。穆萧声磨磨蹭蹭半天,还是没能躲过去,只能乖乖往段轻寒面前一站,接受审讯。
段轻寒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了当道:“那天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儿,从头说一遍。”
“什,什么?”
“你跟姓顾的那个女人!”段轻寒屈手敲了敲茶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对方叫什么。都闹到警察局去了,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又仗着我哥的面子惹事生非!”
穆萧声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又要动手,吓得抬手去捂脸,解释道:“我,我没说什么,没麻烦到轻哲。”
“那当然,你还用说吗?你都是老面孔了,警察局就跟你家似的,你自己说说,离开北京才多久,你已经因为醉驾去过几回警察局了?别以为雯珊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过几天她来了,这个事情你自己亲自和她说清楚。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就替你说。”段轻寒有时候真想不明白,穆萧声什么坏习惯不学,偏偏去学人喝酒,喝醉了就喜欢开车到处乱跑,就好象真撞死了人也不用负责似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跟她说。”穆萧声深深地觉得,段轻寒教训自己的口吻,就像是老爸训儿子似的。他虽然是比他小了几岁,但被这么数落,还真是头一回。一时间,穆萧声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跟扎了刺似的,偏偏不能发作,因为自己理亏,只能乖乖听人教训。
段轻寒又用力地抽了口烟,忍不住冷笑道:“警察局的那帮混蛋,早就认识你了。估计全警局都知道你是段轻哲的堂妹夫,你老婆的爹妈是大有来头的人。实在不行的话,还能把我爸抬出来。你多威风啊,以前在北京的时候,雯珊管着你,还知道收敛一些。现在跑外省来了,你是更加如鱼得水了。也对,省里也没几个比你来头更大的混蛋了,你更可以肆无忌惮了。”
穆萧声很少见段轻寒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他向来是个沉默的人,说起话来也是言简意赅,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他有些吝啬。像今天这样一下子吐那么多字出来,还真是难得的,更难得的是,他居然还会讽刺自己,明褒暗讽的本事让他都自愧不如。难怪他那个厉害的老婆老在他耳边提醒他:“小心点,我三堂哥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
段轻寒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通,随即又绕回到了正事儿上:“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去警察局,让他们立马把你抓起来,先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往法庭一送,判你个故意强/奸罪。轻一点就坐个十年八年牢,重的话……”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森冷地让穆萧声瞬间觉得有阵冷风从背脊处刮过,吓得他一激灵:“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他知道,段轻寒不是在开玩笑,他既然说了,就代表他一定能做到。别看他平时在那群朋友中,那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没人敢不卖他的面子。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段家对于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那既是一座金靠山,也是一座绝对不能得罪的靠山。这里面的事情很微妙,他家和你关系好的时候,可以捧你上天。要是有朝一日想要收拾你了,也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在这一方面,穆萧声还是很识相的。他不敢再有所保留,依旧站在沙发前,像是抱怨又像是解释似的,开始交代那晚的事情:“轻寒,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强/奸那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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