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对曾若雨的脑回路理解不能。
这要是告诉宋清乔了,保不准他又胡乱想些什么。
“千万不能告诉他啊。”临走前,宋相以还不忘提醒一句。
大学开学挺普通的,宋清乔升上大三了,只需要在第一天班会上露个脸,不是什么难事。
“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殷暮把药递给他。
现在宋清乔粘他粘得特别紧,极其没有安全感。
晚上两人都睡下了,袁总给殷暮打了个电话来。宋清乔睡得比较死,他就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出门去接。
这层楼一般到九点就熄灯了,大多数病人吃了药都早早睡下,安静异常。
殷暮走进散发着绿光的安全通道里。
“喂,妈。”
“小暮,老殷的一审结果出来了。”
其实殷暮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多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无期。”
无期徒刑,没收全部财产,终生剥夺政治权利。
殷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能从袁总的话语中听出深深的疲态。想必她是出席了那场判决的,一字不落地听取了法院的判处。
“小宋还好吗?”袁总转移开话题。
“没什么大问题,您多注意身体,别太操劳。”
切断电话后,殷暮一个人在安全通道里面坐了很久,接连抽了三四根烟,总觉得心里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要说天塌了也不至于,只是没成想,殷书记会沦落到这地步。沦落么?谁说得准。
回到病房后,宋清乔醒了,蜷着身子窝在墙角哭。
“怎么了!?”殷暮赶紧过去扶起他。
“你……去哪儿了?”那人眼泪一个劲儿淌,“我叫你……也不应。”
听他讲这话的时候,殷暮瞬间产生了一种好累好累的感觉,不过只离开了十几分钟这人就害怕成这样。可这感觉随着宋清乔刷刷掉落的眼泪也一并带走了。
很久之后殷暮想明白了个道理,近乎疯狂的依赖,往往给人带来的是胁迫。只是那时的他,还不明白罢了。
第二天起来之后,还是常规的输液,检查。
殷暮问医生他的状况怎么样,可不可以去学校参加班会。
年长的医生反复钻研着一张张起伏的曲线波动图,说:“目前看来,没有太大问题。”
宋清乔好久没换下病号服穿过自己的衣服了,手臂上的纱布拆了之后,只有一两道非常深的伤口留下了点疤痕,粉红色的新肉有些突兀。殷暮给他挑了件米色的长袖衬衫,不知道是不是这人又长高了,原先的长裤现在穿起来都遮不住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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