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可别打岔,刚才所说的肖梅是怎么回事?”沈冰很认真问。
“哦。”我脸上的肌肉僵住了。 []
平静背后的痛楚
( 看着沈冰清澈的眸子,我不忍心再隐瞒,此刻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交给沈冰,我把跟肖梅的关系,从大学三年说到肖梅被音乐老师欺负,我去学校替她出气,一直到这次肖梅来实习,山顶亲吻,以及跟流氓打架,最后我遭报复等等,全盘端出,没有一丝遗漏。『雅*文*言*情*首*发』0讲完后我长吁一口气,顿觉轻松了许多,我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等待着沈冰的裁决。
沈冰听的很认真,眼泪在眼眶里一直打转。我用手默默抚摸着沈冰头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不知道沈冰是被感动,还是痛苦?
我心里很忐忑,沈冰那么孤傲、清雅、敏感,她眼里能容下一粒沙子吗?她能原谅我的过去吗?
沈冰终于开口了,只说了几个字:“我想见她。”
一股冷气直接从我后脊梁渗出,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沈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头皮由之前的发痛变为发麻,脑袋感觉大了几倍,似乎要把刚刚缝上去的线绷断。
沈冰的话无疑再次击中我的要害,我后悔我刚刚说了实话,如果保留一些不至于会有这样的后果,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我会歉疚一辈子,对不起沈冰,以后也无法面对她。『雅*文*言*情*首*发』0
哎,世间有些东西有时候真的无法做到准确判断,当你道出实情时,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反而,善意的谎言有时真他妈会有出人意料的效果。我真想抽自己十个大嘴巴,这张嘴不但伤害了沈冰,同时也将伤害肖梅,它让两个善良的女人同时生活在痛苦的阴影里。
沈冰抬起脸,两眼一片迷茫,我心惊肉跳地注视着她。看她这样,我心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默默擦干了泪水,站起身,打开那个装着鸡汤和鸡肉的保温饭盒,端到我面前。
“该吃午饭了。”她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
我睁大眼,定定地瞅着沈冰,不敢张嘴。
“吃吧。”沈冰盯着我的嘴,眼光避开了我的眼神说。
我不敢说话,像个受惊吓的孩子,盯着沈冰的脸,机械地张开嘴,沈冰把鸡汤倒进我的嘴里。
我不知道沈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我想她不会把饭盒连汤带肉扣在我已经缝了七针的头上吧。不过我又一想,只要沈冰高兴,她就是用饭盒在我头上再砸几个窟窿我都能承受,反正已缝了七针,再缝它几针没关系。
我被沈冰的举动吓住了,没有任何反抗地乖乖喝了好多汤,肉也吃了多半,最后沈冰把剩下的吃完了。
我的眼泪再次汩汩而出,我敢说任何一个男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跟我一样装孙子,除了服从就是惊恐,最后是泪水。因为当你深深伤害到她的时候,她没有像常人一样爆发或报复,而是选择沉默和更加体贴,此时你会突然感觉自己有多么渺小。
洗了饭盒后沈冰出去了,我急忙喊:“沈冰,你干吗去呀?”她没有回答,而我最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沈冰回来时手里拿着两包香烟。
我眼泪夺眶而出。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纯爷们,可能是穷人孩子早当家的缘故,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我总能扛的住,而且不掉一滴泪水,然而自从遇见沈冰后我似乎不那么男人了,眼泪像提前预备好似的随时都能掉下来。沈冰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牵拉着我的心,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反复用心去捉摸,同样我说给沈冰的每一句话也是周密考虑,就怕一不小心伤害了沈冰。
沈冰给我点了根烟,我轻轻吸了一口,感激地瞧了她一眼。沈冰仍一言不发,坐沙发上,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我抽。
好长时间没仔细端详过沈冰了,沈冰的确长的漂亮,像个天使,端庄、美丽、纯洁、优雅。一双眼睛大而有神,透着淡淡的忧伤,一对浅浅的酒窝又透着一丝洁雅。都说忧伤的女孩更美丽、更内涵、更感觉,此刻的沈冰真像传说中的那个莫愁女,坐在石头上眺望着夫君。
我们相视无言,我就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若即若离,很是享受。我宁愿时间永远停滞,不愿打破这对视的宁静。 []
冲突骤起
( 然而片刻的宁静还是被打破了,敲门进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原来就是那个被我保护过的女学生父母,我出事后那个女学生打电话告诉父母让来医院探望我。ww舒夹答列
这对夫妇进来后又鞠躬又作揖,弄的我浑身不自在。他俩感谢我救了她孩子,不是我临危不惧,出手相助,他女儿后果很难设想,听他们意思我是因救他女儿才遭到歹徒报复的。
我惭愧的要死,至今连那女孩名字都没记住,只知道女孩家就在县城,可嘴里谦虚说应该的应该的,作为老师保护学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个人安危算什么,只要学生没受到伤害就是天大的幸事。
中年夫妇被感动了,说我的住院费由他们掏,还说每天三顿饭他们往医院送。
这会该我被感动了,我忙谢绝说住院费用能报销,饭菜已经有人送了。
中年夫妇还是过意不去,临走时掏出五百块钱塞我手里,让我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我怎么能收学生家长的钱,我是宁死不要,最后还是沈冰硬是把钱塞回夫妇的口袋。我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其中只有一句最管用,“只要你们来医院看望我,值了,说明我在孩子们眼里是好老师,我很知足。『雅*文*言*情*首*发』舒夹答列”我就差没说,为了你们的女儿,我都睡过硬桌面呢。
中年夫妇无奈地带着感激走了,此刻我想我的形象肯定在中年夫妇心里超级高大,在沈冰那也拔高了不少。
我正想美滋滋地向沈冰炫耀一番时,突然学生父亲返回来,说刚才只顾激动,一件重要事差点给忘了,我问啥事?他告诉我姑娘特地叮咛他,要给肖梅老师也打电话,把我受伤的情况尽快告诉肖梅老师。
我脑袋嗡的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瞎搅和吗这,我忙笑笑说再别打了,肖老师上课忙不要打扰她。没想这哥们太实诚,说接到姑娘电话后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肖老师,就怕回头忘了那可就更对不起我了。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凉了,我偷偷瞧一眼沈冰,沈冰脸上立马上了一层霜,冰冷异常。
我叹一口气,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一场好戏在所难免。
肖梅肯定来,我必须在她来之前向沈冰解释清楚,这种冷战只能加深沈冰对我的误解,无利于问题的解决,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肖梅随时可能推门进来。
“我没有背叛你。”我首先打破僵局。
“那就是我背叛你了?”沈冰平静地反问。
“也不是,我觉得我俩谁都没背叛谁?”
“哦,那意思是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想着盆里的,挺得意是吧?”沈冰冷冷地说。
“不,不,碗里的也没吃着,倒是惦着锅里的一个。”我偷偷瞄了沈冰一眼。
“追都追山里了,还没吃着?不会是去给山里王老五搞扶贫吧。”沈冰讥讽道。
“真没有,我真正爱的是你。”我有点着急。
“呵呵,我可不敢当,不知这个词你给多少女人说过。”
“我向黛玉发誓。”我死皮赖脸,说这话时脸有点发烧,暗想这个比喻也忒他妈离谱,我怎么跟宝玉比呢,石头磨得再光也不是块玉,但是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
“切!”沈冰抿抿嘴,转过了头。
“我跟肖梅只是普通朋友,我俩是干净的。”我接着表白。
“嗨,我还真第一次听说普通朋友有亲吻的,那么深情,还一张床呢。”
“住一起并不等于一定发生那事呀,你现在去问问医生,看有没有检查处男膜的,如果有我马上去检查,还我个清白。”妈的,真想抽自己俩嘴巴,怎么将“同居”的事告诉了沈冰。
“除非你不是男人。”沈冰的话很尖刻。
“我他妈真不是男人我,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办了呢,反正办与不办别人都会这样理解。”我急了,在沈冰面前第一次说脏话。“再说我当初也不认识你,这次肖梅是在你不辞而别情况下来的,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虫哪知道你还没甩我呀?”“如果你走的时候能告我一声,能有这事吗?我至于现在躺这吗?”
“照你这么说全是我的责任了?你这次挨打也是我引起的?”。
“不怪你我怪谁去?如果你告诉我一声我能让肖梅来吗?我能抱肖梅吗?我能吻她吗?”我嗓门有点大。
屋子空气顷刻凝固了,我跟沈冰都惊愕地注视着对方,半天没有开口。 []
爱之欲深,恨之欲痛
( “别说了!”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肖梅一头撞进来,愤怒得像一头母狮,两眼喷出的火像把我烧着似的,她指着我吼道:“姓路的,你是男人吗?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承认睡了我,我现在肚子里都有你的孩子了,我们谈了三年,什么事都发生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怎么一夜之间你缩了,你真是个缩头乌龟。『雅*文*言*情*首*发』冰@火!中文舒夹答列”
我傻眼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哪跟哪呀,这还是那个温柔可爱的梅吗?怎么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连忙擦了擦眼,对呀,眼前就是那个曾经让我爱的魂飞魄散的肖梅,千真万确。
“你的爱就那么不值钱吗,怎么见谁就说爱呀,多少次我们花前月下,相依相恋,我们深情拥抱........”肖梅眼泪如注,声音哽咽,歇斯底里。
“住嘴!”我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原来肖梅在门口听见了我们所有的对话,肖梅的反常举动让我震惊,她的话让我无地自容,如果像她说的那样的话我简直就是个感情骗子,玩弄女人的卑劣小人。
见我极度愤怒,肖梅突然扑在我身上痛哭起来,断断续续哽哽咽咽道:“路舟,我爱你,真的爱你,你不能背叛我,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突然而至的一幕使沈冰脸色突然变的煞白,她双手剧烈颤抖,泪水像雨点一样泼洒下来,她猛地站起来,双手捂住脸夺门而出。『雅*文*言*情*首*发』舒夹答列
“沈冰,沈冰,你别走,你听我解释。”我急忙喊沈冰,声音明显有些变调,眼泪唰的流下来。
我的心像被无数匕首刺中,我心疼沈冰,疼得要死,我知道肖梅刚才的话严重刺伤了沈冰,昨夜沈冰一夜未睡,身体又那么瘦弱,她能扛得住吗,如果沈冰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我什么也不顾,翻身下床,追了出去。肖梅拦了几次都没拦住,尾随而至。
我边走边找,楼道、墙角、卫生间都没看见她的身影,最后我奔出医院,在大街上茫茫人群中搜寻,还是没有发现。阵阵秋风袭来,我浑身冰凉,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断裂的锁骨像针扎。我无力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来往的行人看见我满头裹着纱布,手臂上绷着吊带,蹲在地上痛哭,投来好奇的目光。
“哥,回去吧,外面风大,对伤口不好。”肖梅拉着我手臂小心翼翼地说。
我没有回应,两眼呆呆地望着远处,泪无声地流淌。
“哥,快回吧。”肖梅又一次摇了摇我的手臂,催我回去。
“别管我了,你走吧。”我用哀怨的目光望着她,生硬地说。
突然间,肖梅在我眼里很模糊,很遥远,很陌生。
“哥,刚才是我故意的,我是说给她听的,你们说的话我全听见了,我觉得她误解了你,也侮辱了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就要气气她。”肖梅轻轻地说。
“你走吧,别说了。”我低着头,可怜巴巴地祈求着。
“你心疼她,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呀,你知道你的话对我伤害多大吗?我也是女人,我也有爱,也爱你,你懂我当时的感受吗?将心比心,如果是你,会怎样?你对我公平吗?”肖梅突然呜咽起来。
“你走吧。”我头痛的厉害,几乎是哀求的口气:“我想静一静。”
“我不走,我要照顾你。”肖梅哭出了声,声音悲切。
“你——走——”我几乎用我全身的力气咆哮一声。街上的行人被惊住了,纷纷回头望着我。
我仍然低着头,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完全扭曲,头几乎要爆炸。
看我态度坚决,口气很硬,肖梅很无奈,离开时她哭得很伤感,肖梅几乎是退着离开的,眼神里充满了难过、爱恋、深情、忧怨、悲伤、绝望。走到很远很远,她突然大喊,“路舟,我恨你!”,便转身跑进了人群。
我站起来,一手扶着树,弯着腰,心里很难过,我该死,我混蛋,我是罪人,如果说真有上帝存在,请伸出上帝之手拉我一把吧,我真不知道该咋办,我招谁惹谁,怎么受到这样的惩罚。爱情是自私的,热恋中的人谁会把自己的爱人轻易拱手让给别人呢。肖梅错在哪里,其实她没有错,爱之愈切,恨之愈深,她采取极端方式不也是在保卫自己的爱情吗。我不恨她,也恨不起来。让我心里尚存一丝安慰的是,三年了,我还给她的仍然是一个纯洁完整的身体,她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有受到一丝污染。
我很担心沈冰,她无缘无故被伤着,来的如此突然,丝毫没有防备,像一个卧在枝头上的麻雀,温暖入睡,却被突然而至的石子击中,栽到地上。她是无辜的,是我死皮赖脸追求她。她爱的坦然,爱的纯洁,爱的真诚,她用一颗善良的心正在精心编织自己的爱情之梦时,梦却突然破了,变成一个个碎片。所有的一切因我而起,我没有带给她快乐、欢笑,带来的却是一枚刺中她心脏的针。
我扶着树干,久久站着,像一根木棍斜靠在树上,任凭秋风掠扫,秋叶吹落在身上。我期盼着沈冰突然出现。也许她在不远处流着伤感的泪注视着我,也许她在不远处担心着我的伤病,我知道她的心那么善良,她一定会过来扶我的。 []
赌命
( 苦苦等了两个小时,沈冰最终没有出现,我整个身体都麻木了,感觉垮塌了一般,我靠在树干上无力chuanxi着。『雅*文*言*情*首*发』0你知道崩溃的感觉吗,当一个男人身心遭到双重打击时,那种感觉跟看见了死亡的门槛没有两样。我想回到山里,回到学生身边,尽快离开这个让我心碎的地方,这里我同时失去了两个心爱和深爱我的女人。这里已没有什么留恋。
我向医院走去,背影孑然痛楚,脚步异常沉重。
回到病房,门口站着几个护士焦急地等待,看到我苍白的面孔和虚弱的身体,他们大吃一惊。护士告诉我马上进手术室,经过医生会诊,我的锁骨先复位,然后穿钢钉固定。我强装笑颜央求护士,能否今天复位,明天穿钢钉?因为手术要签字,我身边一个家属没有。其实我是在欺骗护士,我已经决定明天早晨逃离医院。
护士请示了大夫后说可以,如果再不复位的话有可能断裂茬口错位更加严重,手术时间推迟一天。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大脑一片空白,身边没有一个人,也听不到一声安慰,像一具僵尸,死忘对我来说已能笑然面对,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复位手术。『雅*文*言*情*首*发』舒夹答列
在一通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后,医生把两个断裂的茬口捏在了一起,我浑身被汗水煮透了。医生告诉我急需补补身体,由于失血过多我身体太虚弱了。我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心想一个内心已经被揉碎的躯壳即使恢复了又有何用。
回到病房,护士扶我shangchuang打了吊针,出门时嘱咐我盯住液体瓶,完了吱声。
我躺床上,看着那滴答滴答的输液器,突然想到一种自杀的传说,说液体输完不拔针头的话血液会回流,那样人会在梦中安然走入另一个世界。
人命天注定,我突然相信宿命论了,我决定跟输液器赌一把,今天如果上天不让我死,我醒来后液体一定不会滴完,如果上天让我死,我将在熟睡中进ru另一个世界。想到这里,一股伤感悠然袭来,不禁潸然泪下。
想毕我用被子蒙住头,安详地进ru了梦乡。我可能真的累了困了,我需要休息。
液体滴答滴答无声坠落着,房门紧闭,只有我的气息在屋子里游历。
看来阎王爷还是没有眷顾我,六点左右我被推醒,睁开眼看见两个小护士在忙碌,我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们,看来在医院想死还由不得自己,毕竟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这里活比死的概率显然要大点。
看见我醒来护士一顿埋怨,说我拿生命当儿戏,竟然酣然入睡,最后血都回流了。我问不是血液回流人就死了吗,我怎么还能睁眼?也许我的问题太幼稚,惹得护士捂住嘴笑起来,护士说回流一点就自动停止,不会威胁生命。
我叹息一声,暗想用这种方式自杀真他妈有点忒幼稚。
见我孤苦伶仃没人陪侍,护士问早晨那个美女怎么不在,我说有事,护士说你的女朋友长得真漂亮,全县城找不出第二个来,昨晚你来医院昏迷不醒她哭得可感动人了,现场许多人都流下了泪,你真有福气。
我“哦”一声,紧紧闭住嘴,我努力控制住我的泪腺,怕眼泪涌出来。
我请求护士给我拿张纸和笔,两小护士很不解地满足了我的要求,然后收拾完输液器走了。
关上门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啦流了出来。
可能是下午被冷风劲吹的缘故,我头上的伤口剧烈疼痛,锁骨也像针刺,我可以忍耐身体的伤痛,可我无法忍受内心的折磨。
病房显得很空,整个屋子仿佛布满了沈冰的气息,我坐到沈冰睡过的床上,轻轻抚摸着被子、床单,我似乎触碰着沈冰的肌肤。我将脸深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一股女人的体香丝丝浸入我的鼻孔,这是沈冰留下的,香味让我迷恋,让我心醉,让我心碎。足有半个小时,当我再次抬起头时被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一根长长的黑发恰到时分地跳跃到我眼前,柔软而光滑,闪着光亮,一定是沈冰的,我轻轻捡起来放在纸上,端详了很久,这可能是沈冰留给我唯一的纪念。 []
再见,沈冰
( 夜幕拉下,除了我饥肠辘辘的声音外房间寂静的可怕,我知道今夜沈冰不会出现,但我知道沈冰明天肯定会来,我唯一留给沈冰的就是我的思念和我的解释。ww0临别赠言,我不想太过悲伤,给沈冰留下一个活泼开朗、跟上次跳水一样健康阳光的我。
昏暗的灯光下,握笔的手虚弱无力,字没写几个,泪却打湿了信纸。
宝贝、亲爱的、亲亲、我的小冰,您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合适,可我觉得都合适,如果你喜欢就挑一个读吧。
开笔之时我还是落个俗套吧,就是年轻人情书里的那句话,“提笔之际,我纵有千言万语,却无从下笔。”此刻我饥肠辘辘,很想吃你亲手做的饭,一直等你,今夜你若不来我就禁食,我宁愿用饥饿赎回我的过错。
我头上的缝口疼的厉害,断裂的锁骨犹如针刺,冷风中我苦苦等你两个小时,你最终没有出现。
下午我做了骨折复位手术,别人都是一大群亲戚朋友簇拥着送进手术室,声声安慰,句句嘱托。ww舒夹答列而我孤零零被护士推进去。
我流着泪进了手术室,流着泪被推了出来。
回来后我想一觉不醒,永远那么沉睡下去,最后还是被护士叫醒。
没有您的病房如同一间停尸房,空寂、冰冷、昏暗、阴郁,我躺在床上,我们相处的日子历历在目。
您做的海鲜粥很香,您炖的鸡汤好想再吃,可是我永远没有了这个口福。
肖梅走了,临走时哭得很伤心,她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姑娘,我没有福气拥有她,因为她的未来不在大山,我对不起她,总有一天她会理解我的苦衷。她也承认自己说的是假话,是故意跟你斗气,她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我原谅了她,请您也原谅她。
我承认我骗了您,我跟肖梅有过两次肌肤之亲,我不是圣人,也不是柳下惠,我对不起您。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回到了大山,躺在这里已毫无意义,你走了,肖梅也离开了,躺在这里只会加剧我的痛苦和伤感。我一刻也不想停留,也许只有远离,才能缓解我内心的伤痛。
明天医生说要做锁骨固定手术,想想,不做了。我头上的伤口也要换药,还是回山里换吧。
最后请您保重自己的身体,再见!
深爱你的路,曾让你伤心的路。吻您。嘻嘻。
即日
我强忍泪水,写下“嘻嘻”时再也控制不住,泣不成声。
清晨7点,我坐上了去大山的长途班车,心撕心裂肺的痛,感觉整个人空空的,失落落的,就像一个守财奴积累了一生的财富一夜间突然被盗走。我明白这一走意味着我将永远失去沈冰,甚至见面的机会都没了。我承认我有玩赌气的成分,但是留下会怎样呢,感情不能迁就,更不能靠怜悯获取。
昨夜我一夜未眠,内心一直纠结,是不是该给沈冰告个别,我期盼着门被轻轻推开,期待着峰回路转,然而那扇门最终没被推开,我身体的温度降到了冰点,我坚定了走的决心。
哎,这是一场本不该发生的恋情,却在最不该发生的时间地点发生了,算我多情吧。出门前我把那封信端端正正放在桌面上,毅然关上了门,带走的只是那根散发着沈冰气息的发丝。
我知道我走得很男人,心里却很伤感。
汽车徐徐启动,我离那颗心越来越远,眼眶阵阵发潮,但眼泪没有流下来。
汽车到达小街,我头上包着纱布、手臂吊着绷带下了车,小街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在我身上,许多人惊愕地望着我,仿佛在看奇人在世。我被报复震动了整个镇子,整条街都在议论我的伤病,有人说我胳膊可能那条胳膊可能废了;有人说我头部被砸了个血窟窿,脑壳破了还伤了脑髓,落下后遗症,不是痴呆也会是傻子,不可能给孩子们讲课了。。。。。。
对于这些传说我不计较,镇上的人对我还是蛮友好的,是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下了车我径直走向学校,学校门口站着一堆老师,看我落魄的样子都同情地过来扶我,没有笑声只有叹息,我无言地低下了头,我触摸到了他们一双双热乎乎的手,心里一阵温暖,我感到这世界只有他们的手才最温暖。 []
沈冰追到了山里
( 老师们把我扶到宿舍,给我端来了热腾腾的稀饭和黄橙橙的花卷。『雅*文*言*情*首*发』0我眼圈有点发红,狼吞虎咽吃起来,突然感觉真饿。
我让罗老师给我买点止痛药去,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头上的伤口一直痛个不停,锁骨疼痛一直蔓延到了整个肩膀,我感觉我真的要报废了。
大王老师小心翼翼地问我倒地咋回事,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连探视我的校长都没回而病人却提前回来了。我说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我闻不惯医院的味道。
大家都疑虑地望着我,傻子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可是我怎么说,说什么,谁能想到我感情的受伤程度远比身体要严重的多。
这时小杨风风火火撞进来,看到我脸色更加苍白,神情更加萎靡,正低头喝着稀饭,那个曾经有点帅气、健康阳光的模样在我身上不见了踪影,她忙用手捂住嘴差点哭出来,转身跑了。
应该说小杨是最了解我的病情,我的异常举动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可能猜出了其中的缘由。
下课了,孩子们好像知道我回来了,全都聚集在我楼下,“祝路老师早日康复!”我似乎听到有成百上千的声音汇在一起。我挣扎着站起来,推开门,呆了。
初三两个班学生站成两排,望着我,齐声高喊:“祝路老师早日康复!”许多学生还不停用手擦着眼睛。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在场的老师都流下了感动的热泪。
我轻轻关上门,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一顿猛哭。
我哭累了,泪水也流干了,正昏昏欲睡,金镇长推门进来,黑着脸对我一通批评,指责我当逃兵,说这里山大沟深来个人才不容易,既然我来了就要当大熊猫保护,这次事件责任全在他,他已经责令派出所尽快破案。ww舒夹答列
我请求金镇长算了去,冤冤相报何时了,让我静下心来好好教书吧,我不想再招惹那些地痞流氓。金镇长坚决不同意,要严惩肇事者。
最后金镇长不容我辩解,让我休息一会,下午他派车送我回医院,没有医生的签字不准回来。
我再次被感动,感动自己在镇长眼里是个“人才”,感动镇长对我这个“人才”的特殊关照。
送走镇长,我又昏昏沉沉进ru梦境,我真的很虚弱,说话都有点喘不过气来,想想在大量失血的状态下三十个小时内只喝了两碗粥和一碗鸡汤,身体的营养根本没得到补充。幸亏自己常年坚持锻炼,能扛得住,搁别人早昏厥个半死。
睡了两小时接近中午时我被一阵哭声惊醒,哭声很大,也很伤感,我误以为自己已经升入了天堂。我努力睁开眼,吓了我一跳,是沈冰?我睁大眼想坐起来,最终因体质太弱没有起来。
沈冰紧紧抓住我的手,悲痛欲绝的样子,两眼紧闭,嘴微微张着,声音哽咽得喘不过气来。
“嗯——嗯——”沈冰身子一下下抖动,哭个不停。
沈冰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来的?我疑惑地看着她。
“冰冰,别哭,我没事。”我用一只手抹去沈冰的眼泪。
好半天沈冰才断断续续说:“是我不好,我误解你了,我不该走,不该不管你,不该让你受苦。嗯——嗯——”沈冰头伏在我胸bu哭得稀里哗啦。
“是我不好,我对不住冰冰,我不该走,不该走。”我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感动得鼻子发酸。
“我对不起你,让你饿着了,看你身体这么虚弱,都是我的错,昨晚应该给你送好吃的。你打我吧,我好受些。”沈冰如泣如诉,抓起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拍,我忙挣脱了。
“昨天我睡了一下午,伤心极了,晚上没给你送饭,以为你自己出去可以吃点,谁知道你竟然挨饿,你身体这样弱,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沈冰继续哭诉:“今天早晨,我熬好粥早早给你送去,可是病房空空的,看到你留下的信我心都碎了,我连忙给小杨打电话问你回去了没,小杨说车还没到。你知道吗,我着急死了,我在电话旁等了一个多小时,就等小杨的回话。”
我强忍疼痛坐起身,把沈冰的头放在怀里,不停地抚摸,她伏在我怀里哭的很艰难,似乎要窒息一般,她的头紧紧得贴着,像个受伤的小鸟,全身一抽一抽的。
我紧紧抱着沈冰,多想把她全部熔化在我身体里。她双手揽着我的腰,非常用力。
我和沈冰就这样抱着,心想再不分开,永远在一起,在一起,什么也不会让我们再分离,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冰冰,我爱你,是我伤害了你,我是个混蛋。”我轻轻说。
“嗯嗯,我也爱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伤害对方好吗?”沈冰祈求道。
“永远不会,不会,除非我死了,我都鬼门关上走了一趟的人了,我什么都不怕了,不怕,只要有你,我要勇敢地活着,为你而活,永远不伤害你,让你幸福。”
她再次哭了,紧紧抱住我,点着头说:“以后不要离开我,一定,一定。”
我把最后剩下的眼泪都流干了:“嗯,宝贝,一分钟都不离开,不离开。”
“路儿,跟我回去吧,去医院,你说一分钟都不离开我。如果不及时治疗,你那条胳膊会残废的,你头上的伤口会发炎的,听冰冰的话,好吗?”沈冰几乎是哀求的口气。
“宝贝,我没事的,我会挺过去的。”我不想回去。
“路儿,听冰冰的话,冰冰不要残废的你,冰冰要健康的你,要上次跳水时那个阳光快乐的大男孩,好吗?就当为了冰冰,回去吧,啊?”沈冰急的眼泪再次滚下来。
沈冰的祈求像甘露流淌进我的全身,清润着我的肺腑,整个身体慢慢有了温度,那颗即将死去的心像小苗一样重新有了生机,我终于相信那句话:“一颗死去的心只有靠另一颗火热的心去拯救。”事已至此,我再不能让沈冰伤心。
“嗯嗯,好吧,听冰冰的。”
沈冰扶我走出宿舍,我看到许多老师学生站在楼下鼓起掌来。
金镇长,还有小杨也在,他们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大家眼里,我和沈冰已经是幸福的一对,我心里既酸涩又甜蜜。
沈冰是坐她父亲车来的,大家簇拥着一直把我送到学校门口,目送着我上了车。
金镇长特意叮嘱沈冰,一定要看好我,等痊愈后再回来。
沈冰微笑着保证,她会跟我一起回来的。 []
爱是感觉的
( 由沈冰在身边陪着,我突然感觉精神了许多,心情格外的好,什么缝针骨折的疼痛好像全他妈消失了,自从沈冰离开小街后我就没开心过一天,今天重归于好,真有点脱胎换骨,特别是经历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折磨后,我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刻。『雅*文*言*情*首*发』冰@火!中文0
车在密林间飞驰,惊起一群群山鸟,它们发出欢快的叫声冲天而起,自由飞翔。我感觉自己此刻就跟鸟一样,我唱起了那首《我是一只小小鸟》,“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看到我高兴的像个孩子,沈冰脸上浮起了久违的笑容。沈冰也像小鸟一样依偎在我身旁,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生怕我飞掉似的,那楚楚动人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司机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的,从反光镜看到我头上缠满纱布,手臂吊着绷带,又唱又跳的傻样,也乐了:“小伙子,你是大脑出问题了,还是神经受刺激了?”
“叔叔,他是大脑神经都出问题了。”沈冰抢先我回答,笑嘻嘻地。
“师傅,我是被这美女刺激的。”我更正说。
“你们年轻人真看不懂,小沈来的时候一脸哭相,眼泪珠子打转转,这去的时候却满脸笑容;看这小伙子,上车的时候虚弱的要人扶着,可转眼成了活宝。这爱情真有这么神吗?”司机继续说。
“师傅,爱情是个万能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我微笑着看了一眼沈冰说。
“那我最近牙疼,能治好吗?”司机问。
“能,那你得先找个你爱的人治。”我也开玩笑。
“叔叔,别听他瞎说,没大没小的。ww0”沈冰故意滇怪道。
“哎,老了,想学你们年轻人来不及了。爱我的人名花有主,我爱的人惨不忍睹呀。”
“哈哈哈。”司机的话把我跟沈冰逗得大笑起来。
看到沈冰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我乐的要命。
一路上司机一直逗我们乐,不知不觉我们就到了医院。医院还是那个医院,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可这次我是笑着来的。
下午我做了钢针复位手术,我头上的伤口也做了清洗。虽然两根钢针嵌在我骨头里,可有沈冰陪着,似乎不再那么疼痛。
沈冰的妈妈给我们带来了晚饭,对我俩的关系似乎猜出了七八分,除了叮嘱我好好养病之类的话外也没说什么,看的出她对我这个未来女婿并不排斥。这肯定是沈冰的功劳,看来沈冰已做了大量诱导性的思想工作,我郭富城一样的长相只是参考罢了,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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