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们暴动得厉害,密国中枢过於残忍,国后亦知晓,鸾鸟大寺的兴建不断受阻,如今来了人力,是该好好地运用,不可错过。」
「国君和中枢官员如何看待此事?」
「中枢道,琥珀阗的奴隶们没资格成为人,也就是以牲畜的方式对待了,可他们是人,这是不争的事实,理应好好面对。」
「有何要求?」
「奴隶们要求解下锁链,依下臣看来,这要求是过分了些,可却也不那麽过分,奴隶们因锁链的牢套而生了疮与脓,皮肤溃烂发炎,这麽下去,只是替建地带来麻烦,并无任何的助力。」
「扬舟,你并非如此冷酷无情。」
「下臣就事论事罢了,如此而已。」
「若我不答应呢?」
「下臣会再想办法,毕竟,下臣是这群奴隶们的长官,无法坐视不管。」
「好,我答应你。」
符湘怔怔地望向那抹刚硬与粗犷,望向那坚决中的一点柔情。她知晓,他的心终究是软的,她曾经在乎过的那人,不是那麽地冷酷。
他,仍有心。
「我会替你向国君说去,你放心吧。」她拒绝不了他,纵使多年来只是她自作多情,只是自己将一颗心掏出,可,她从未向他表示过,不是吗?
谁,都没有错;错只错於,命。
「谢过国后,今日白莲节,下臣不该打扰国后娘娘一家用膳,就先行告退了。」他无意多留,他知璎珞在外头等着他。
在扬舟欲踏出主厅之际,符湘唤了声:「扬舟!」
并未转身,扬舟的一颗心忽地沉下,彷若陷入淤泥里。下一秒,只闻後头传来了淡淡的声响。
「你走吧,玩得欢喜些。」她的心,让自己扯得流血,扯得斑驳,扯得不堪。
◆
暮色已沉,莲,萎了。
桌案上一套套的精致餐具让侍人们撤下,蛛童命小妹符素领着牧奴至岸上的晚市走走逛逛,自己则与符湘待於停泊在岸边的画舫上。
画舫晃啊晃,好似在晃着人的心事,晃得心都碎了。
「湘儿,你有心事。」蛛童站於雕花窗边,手里撕着白莲的花瓣,撕得碎碎的,双眼凝望夜空中的一轮皎白明月。
今日的夜空未黑尽,有些似女子描眉的黛螺色,带些紫,如一块化不开的瘀,暗暗地发着疼。
符湘玩弄着掌心里的莲子,垂着眼,轻道:「大哥,你莫要将他人的夫君给勾搭去了,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呵,湘儿说这什麽话,大哥不明白。」蛛童凉凉地一笑,眼尾睨向神情落寞的妹子。
只见她剥着绦色的莲衣,剥得用力,弄得染上石榴红蔻丹的指甲都疼了,险些断了。
「你明白,别装蒜,你心里明白得很。」话语说得轻轻,可字字句句的含意却是凝重。在他的面前,她就像是个顽固的孩子。
蛛童吐了口气,将身子倚於窗口,将手上的碎花洒落湖里,若有所思地道:「忘了他吧,他不是你可爱之人。」符湘的事,他再清楚不过。
「为何不是?你可以去戏弄我的夫君,你可以爱其他男人,甚至是养个娈童,为何我就不行了?为什麽!?」心里的不快瞬间冲上脑际,符湘的眼里是满满的泪水,於刹那间涌出爆发。
「湘儿!」蛛童喊,要她自重,不得胡言乱语,让人听见可不好。
符湘睁着一双泪眼,手上的莲子就要让那柔细的掌心给捏爆,她咬着牙,低声嘶吼:「你别骗我,那个牧奴不是你新养的娈童吗?我还真不知你有这个癖好!」她的心异常地疼,疼得口不择言,不知自己在说些什麽。
可她明白,这一切都是事实。
箭步一跨,蛛童走近符湘,於她的膝前蹲跪了下,柔细的手抓起了她那只捏得青筋浮起的手腕,两只细长的眼眯着,眸心里透出锐利的光芒,冷冷地呢喃:「这符纸是父亲上牝庙求的,你烧了吧,好保顺利平安。」
他将符雍请来的明黄色符纸塞入了符湘的掌心里,随後按住她的根根指头,要她好好地覆住。
滚烫的泪水自符湘的眼角滑落,滑过了那削瘦的脸颊,垂落至锦裙上。
「孩子过得还好吗?」蛛童问起了太子,问起了他的外甥。
眼眶积满了泪水的符湘将眼一敛,泪水一行行地落,她轻甩开蛛童的手,恹恹地道:「五岁了,长大了,国君替他请来了师傅,得开始学习了。」
「嗯,那就好,大哥找些时日入宫看看他。」蛛童颔首,随即站起了身,漠然地朝主厅外走去,不再回头。
厅内,独剩符湘一人玩弄着裙上的莲子,莲子上沾有着她的泪水。
心一抽疼,她喘了喘气,自髻上取下了花簪,以尖尖的簪尾捅弄着苦涩的莲芯,就连扎破了手,流了血,亦不止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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