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的步伐,就如同她此刻的心。
是走於钢索上的猫。
一双掐着金丝的云头履,缓缓地、窃窃地走入了那阴凉且充满淫靡之气的殿所,走进了那层层纱幔低垂围绕的软香内室。
几重绷纸门形成了一个包覆一个的「回」字,她远远地伫立,相隔几重门的距离,一身的绦紫将她染得如朵带红的牡丹,可却过於寂寞。
绦紫,那是孤寂的色彩,是高贵中带着一块瘀。
落寞无光的眸子在注视,眸心透过遮掩住床榻的绷纱屏风,隐约透色之间,她瞧见了幽影朦胧後的交缠身子,赤裸的,亲密的。
不须瞧清,不须张眼,不须竖耳,她太明白屏风後正在发生什麽。
踏着那双沉重的云头履,她如走着猫步般地跨过了门槛,踩遍了铺於地上的红毯,猫步轻盈,她走得无声,可一颗心却似让巨石给抵压住,压得再也喘息不来。
懂得太多,看得太多,可肉做的心、两只带血的眼,始终难以麻木。
她是人,是有感情的生物,并非无情的野兽,要如何做到麻木?
长长的绦紫色长裙刷过了地面,自两臂垂下的枣红色纱带如条无声的蛇,噝噝地与红毯轻拂,如於人的皮上挠着痒痒,是情人的调戏,是交缠之前的爱抚。
喘息低吟声随着步履的向前而转至清晰,是七弦琴在弹拨,悠悠辗转间传入了她的耳底,震入人的心扉,麻了人的肉,麻了每个感官。
她走得忐忑,走得不安,走得疼,走得痛。
墙上是饕餮纹的烛架,红蜡让火燃着,烛火闪烁着煽情的晕黄,将她映得宛若个哀伤成疾的女人,那张素白的面孔照得有如已至珠黄年岁,历经了岁月的风霜,已没人愿再回顾多看她一眼。
不过生了二十九个年冬,她,还年轻啊。
今日是他俩的合欢日,她迎来的却是无数使人心碎的痛,是密密匝匝的痛楚,独独能哽於心扉,只是暗自吞下,半点宣泄不得。
她让筑起的高墙给紧紧地束缚,早已回不去童年的时光,回不去那暗自恋着一人的荳蔻青春。
处於密国至高的地位,她的内心不得有人,她不是自己,只是一尊让人摆於后位上的布偶,是魁儡,是无生命的一具躯体。
脚步,始终停住了;纱後的画面,始终清晰了。
她的夫君正与她的兄长缠在了一块,是两只乳白的动物学着人类於榻上交媾,他们紧贴着彼此,用尽全身之气,甩着骨子里溢出的热汗,嘴里嗯嗯啊啊地喊叫,喊着结合的快活,吟着情慾的焚身与狂火。
那个人捧的是他夫君的臀,进入的是她夫君的身,手抓的是她夫君的肩,嘴里喊的是他夫君给予他的疯狂与热情。
可另一个他却夺去了她曾经的拥抱,夺去了只属於她的臂膀,夺去了她心头仅存的一点希冀与期盼,夺了她心上的一块肉。
她什麽都没了,就连他俩之间半点强迫之下所产生的情感也没了。
至少,她自他的身上得到了男人的体温,得到了春液极尽的滋润。
紧咬着唇,她浑身颤抖,发热的脸颊在抽弹,大袖里的双手却撒得无力,似失了知觉的命,却狠狠地唤出了眼眶里的泪水。
她在心里吼!吼!
曾经的两个男人在她的面前极尽地缠绵,流着本属於她的汗水,吟着本属於她的娇声,喘着本属於她的气息……
究竟,她还剩下了什麽?
心扉深处,只有那抹不曾属於她的影子,可残留至最终。
扬舟……扬舟……她在心里喊,喊得狂,喊得凄婉……
耳边,传来高潮巅峰所扯出的喉音,随之是降落後无力的云朵,她的骨子酸疼了,疼得比当年与他欢爱还令人折磨。
双目透过薄纱细细地凝望,下一秒,她无声地将身子转过,循着来时路,踩过红毯,踏过了重重的门槛,似尾让火灼伤的蛇,无声地滑行出了最後一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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