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双恳求又无助的眼,牧奴随即将弥诺的手放回破旧的袍子内,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愿再看那双迷离的眼。「我去煎药,你先歇下,等会儿就好。」
一切只是徒劳,弥诺想伸手唤住牧奴,可却施不上半点的力,只能气愤地作罢,以那将近瞧不清的眼凝望注视着那抹影子的一举一动。
风刮得无情,雪落得苍茫,牧奴跑出了油毛毡屋,双手凹成了一个弧,朝雪地里捧来一团白雪,将雪放入废弃的锅盆内,随後钻着遗留下的斑驳木枝,欲升火将白雪给化成水。
弥诺自那朦胧的眸心里瞧见,牧奴那粗大的掌心与手指已冻成了深深的肉红色,他不畏寒冻地取木升火,以受了伤的掌不断地将枝木打圆搓揉,可却仍是不见半点的火星子闪烁。
来回试了好几次,牧奴冻伤的手已让粗糙的枝木给剐出了血痕,皮肉一丝丝地裂开,正沁着一滴滴的血水。
泪水自眼角滑落,弥诺连chuanxi都极是吃力,心一跳,浑身便痛一下,如一身的骨骼让无情的利刃给刨着,刨得酸且麻、苦且痛,连同下体的命亦撕扯得如於口子上洒盐腌渍般。
这下,他明白了骟马和阉羊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原来,人和畜牲是一样的,低贱得只能遭受这样的刑罚与凌虐。
人道?这世上许没「人道」这二字,只有畜牲,只有豺狼虎豹。
掌心里溢满了鲜血,牧奴终在努力的最後一刻见着乾柴起了微弱的白烟。
「太好了!」牧奴欢喜地叫出,额上不知沁过了多少汗水,正一滴滴地滑落。
迅速地将药材倒入盛着雪水的锅盆内,牧奴以屋内遗留下的废铜条搅着药材,盼雪水能赶紧地将草药内的汁液和效用逼出,化为补身的药汁。
搅至一半,他忽见锅盆里的水越来越少,渐渐转为褐色的药汁正悄悄地流失中。
赤手地将锅盆给拎起,手让触火燃烧的锅盆给烫得就要撕了一层皮,牧奴赶紧地扔下,捏捏耳朵,以除去灼热刺疼的感觉,可却心烦锅盆底的破洞会让药汁流得一滴也不剩。
下一瞬,只见锅盆狠狠地爆裂开,而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好不容易煎出的汤药在他的面前淋落至柴火上。
火熄了,独剩微弱的白烟飘缈,冷空气再次凝结。
眼眶里积着惊愕的泪水,眼白之处已让红色的血丝给覆盖,牧奴心中苦涩得说不出话来,双手的疼痛似已麻木,唯有心像是无法chuanxi般地哽住,哽得就要没了命。
瞠着一双再也无法眨的眼,牧奴的心一抽,仓惶间转过了身子,彷若失心疯般地朝弥诺奔去,欲将病入膏肓的他背於背上,领着他上街找郎中。
「没关系!我背你去!郎中可以救你的!没事的!」牧奴无法控制自己欲崩溃的情绪,他失控地将弥诺给背起,可弥诺却浑身瘫软,无力地摔回了草蓆上。
不放弃,不泄气,牧奴蹲下,双膝抵於冰凉的石地上,欲再次背起憔悴的弥诺。
弥诺让牧奴扯得疼,亦不愿见牧奴做这徒劳无功的事,於是用尽全身之力狠狠地道:「牧奴!你放开我!我受够了!受够了!」他不愿再受折磨了,不愿见牧奴再为他受苦了。
够了!够了!他是王子!他不要苟延残喘地活着!这没尊严!
那坚决的喊声回响於牧奴的耳底,反覆地鸣嗡,迟迟挥之不去。
双腿一软,牧奴跌坐於石地上,脸上写满了绝望,写满了失魂落魄,神情是愣住的,是无魂的。
他又何尝不知弥诺的命已危在旦夕,只是他不让自己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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