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她今日反常,钟离尔却也并未追问,只握住她的手,与她一道往外殿走去,“自个儿有什么意思,你与哀家一道才好。”
秦珞侍立桌前,挽了灰白色衣袖与她盛汤,四下里未发出一丝声响,天蒙蒙亮,透进殿内的光芒与她衣色一般无二,殿外寒冷,她蓦地想起九年前秦珞在坤宁宫伺候她用的那顿早膳,也是与今日一般无二的场景。
九年后,当初水蓝色宫装的女子,与今日眼前位高却仍淡泊的皇太后的身影,便这么交叠重合在了眼前。
她回神,对着秦珞挑眉一笑,接过汤碗与秦太后道,“你不落座,我喝着这汤都欠些味道。”
秦珞仍守着规矩,只默然莞尔,钟离尔无奈瞧她,只得端起碗略仰头饮下,却忽听身侧人轻声道,“臣妾今日前来,是想与太后求个恩典----宫中和太妃丧事毕,臣妾也欲往灵鸢山去,替先帝守陵。”
她端碗的动作顿在那里,半晌,缓缓放下汤碗,转首对上秦珞一双恬淡眼眸。
她听得出,她言语中没有怨气、没有不甘,是真心想要出宫守陵的意思。若今时今日易地而处,她是秦珞的话,也知晓一山容不得二虎,虽然秦珞不与她争权势,然终归是皇帝生母,身份摆在此处,砚棋搬进乾清宫后,她却仍不当不正的住在文华殿,任谁也难以自处。况且,如今钟离尔在朝中把握实权,秦珞出宫去规避锋芒,无论是对她自身还是砚棋,都是最上的选择。
可情理之内事,却不在情感之中。
这些年故人一个个远去,她似乎坐在这样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倒取代皇帝,真正成了个孤家寡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对着她一笑,眼神里隐下几分凄凉感慨,缓声道,“你今日来,原是特地伺候哀家用这顿早膳的。”
秦珞垂下首去,声音并无什么波澜,“臣妾出宫,心中放不下的,唯有太后与皇上而已。但臣妾知晓,有太后栽培皇上,我大明定能国运永昌。”
母后皇太后拿起绢帕,优雅缓慢地拭了拭唇角,然后将帕子放回红木雕花桌上,瞧着满桌佳肴玉著失笑一瞬,轻出一口气,阖眸点了点头,“帝陵不比宫里,哀家教他们多给你备上些物什。你若有什么不惯的,回宫就是。”
秦珞抬眸,看着她有些寂寥落拓的精致侧颜,终究无声展颜,压下喉中哽咽,行礼道,“是,臣妾谢太后恩典。”
雪后天地静谧,有略显迟钝的喜鹊落在高树下,对着散乱一地的枯枝挑挑拣拣。流光覆在它乌亮的皮毛上,直晃出一片宝蓝色,漂亮神气的鸟儿扑棱了几下翅膀,抬眼看了看,须臾便起身飞远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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