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招手,晏望霄愿意跟他走。
他会一直朝晏望霄说话,喊他走,直到他再也不愿意,转身离开。
不会怨,不会恨。
他希望晏望霄可以明白这一点。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望着晏望霄的眼睛,晏望霄也望着他,似乎也有话诉说。彼此向对方靠近,目光相交那一刻,他们忽然像都懂得了眼神背后所代表的一长串话语,灵犀相通般顿悟了对方所抱有的感情。
他们谁也离不开谁,不愿意分离,尽管,彼此都有着残缺。
晏望霄半抱半扶,将赖在床上不肯动的梁松影带去浴室。拿毛巾擦干身子,又抱回去,用轻薄的丝棉被裹住。春天的夜晚还挺冷,晏望霄想出阳台抽支烟,又不想放开梁松影,于是欺负梁松影迷糊,别扭地连人带被捎去阳台,靠着栏杆。一边抽烟,一边占便宜。
梁松影迷糊中昏昏欲睡,脸蛋凉意重,抬手不经意“啪”一声打了晏望霄一巴掌,嘟囔道:“有蚊子吗?”
晏望霄黑着脸咬了他一小口,“对,好大一只蚊子。”
春末南方比北方暖和一些,梁松影裹在被里,握住被角不让被子掉下去,另一只手去抓晏望霄嘴里的烟,“咳咳。”他呛了一口,脑袋清醒了些,望见前方夜空,远处山脚下环海的路灯和黑漆漆的海面。
他开口,哼起了歌。
晏望霄不知道为什么,忽如其来的歌声令他有些感伤。以梁松影目前的负面形象来预测,乐坛前途基本上是毁了。在这一件事上,他是受害者,然而无法报案,法律也不能给予他公平的审判,他更不会拿私事去为公众长篇大论解释前因后果,一条微博寥寥几句话就再不肯多说。信他的人,自然会信,不信的人,他再解释别人只会不断提出质疑,永远没有尽头,直到淡忘。
抱着肩膀的手用力收紧,他轻声问:“你想过要报仇雪恨吗?”
梁松影有点不满他打断自己唱歌,但还是回答,“想过,但报不了,我做不到,这种事比作曲拿奖还难,不知从何下手,所以我不想了。只要他们以后不来找我麻烦,不如静心坐下来写写歌。”
梁松影没再继续唱。
晏望霄与他脸贴脸,“你没有办法,我有。”
梁松影把这句话想了两三遍,一下子紧张起来,“别理那些事了,算了吧,我们现在这样挺好,过去就让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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