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笑,摇摇头,把苹果塞给她,“那怎么行,别忘了,咱俩‘双奏’合一才能天下无敌,”
“可是,三子你——-”
“好了,别说这了,同志们来陪你玩双升的,紧说这干嘛,”
“啧,其实三子,毛毛不能去了,你还是要去的,要为我们小提琴争口气嘛,”
“就是,好容易抢了他们的饭碗,——-”
女孩儿们发着牌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我没再做声,专心打牌。
“诶,靠边,我要下去买杯水喝,”松开安全带,我就要推开车门下去,左边的米旆拉住了我的手腕,我回头朝他甜甜一笑,“给你也买一杯,很好喝的,”
没松手,还一拽,拉近他身前,“我才不喝甜水,”好看的眼睛盯着,里面全是我,
我调皮地皱皱鼻头,“不喝算了,我喝,”
眼一沉,唇欺上来,
我呵呵笑地任他轻咬着我的唇。好半天,他才放我下去。
跑过马路。“福记冷饮”的冰红茶是这条街最的,好多人还在排队,我手里玩着三块钱的硬币等着。
“和三,”突然有人叫我,一回头,马路边靠过来一辆黑色跑车,和我一起排队的人都回过头去看,看车。我看车里下来的人,
一愣。身边有女孩儿赞叹的呼吸。下来的确实是个足以让人移不开眼的美男子。
“冯总,”
我微笑礼貌地朝他一点头,正好前面移动了一大截,我一大跨步跟上去。他也跟上前,
“听说你要退出‘玉旗’的庆功宴演出,”
“恩,”我点了点头,突然一怔,望向他,“你是‘玉旗’的总——”指着他。他温润地微笑,眼睛里有和雅的光,
我笑开,“谢谢你,录影带是你推荐的吧,我和毛毛都高兴虚荣了好几天,”
“那为什么要放弃,”
“毛毛扭伤脚了,我们不能去了,”我耸耸肩。已经轮到我了,递给柜台里的男孩儿三块钱,“两杯冰红茶,哦,三杯,”又去捞口袋里的零钱递过去,趴在柜台上,看男孩儿熟练地往杯子里加冰块儿,
“你可以去独奏,不用退出,”
我笑着接过男孩儿递过来的三杯水,顺手就递给旁边的他一杯,“请你喝,”
他望着我,我笑着朝他扬扬头,手里的一杯又举了举。他微笑着接下,“谢谢,”
我自己用吸管捅开一杯,吸上一口,冰进心里,爽!提着另一杯向前走去,“谢谢你的邀请,可是我单独弹钢琴并不出色,只有和毛毛一起才能东方不败,呵呵。我朋友在对面等我,先过去了,再见。”
朝他摆摆手。我左右看着车跑过了马路,钻进车,
“快喝,冰的最好喝,”吸管一捅递给身旁的米旆,他接着了,头却一直望着马路对面,“那谁呀,”
我咬着吸管望着他,不觉笑起来,他现在的表情和上次减元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都是一副大爷不屑样儿,真是物以类聚。
“‘玉旗’的老板。我和毛毛本来去参加他们公司的庆功宴演出,毛毛脚伤着了,我们去不了了,”我盯着杯子,搅和着里面的冰块儿不在意地说,
车开动了。
他的那一杯他又放在我腿上,“都留给你喝,最好喝成个小胖子,”开着车,他腾出一只手揪我的脸蛋儿。我横着他,却也没再给他,乐地自己喝两杯。
我们这是去江滩。米旆要去和他的同学练习双人自行车。呵呵,他找的搭档就是那个景阳。“他非拉我去参加那个鬼慢行赛,要我参加好啊,他也必须去!”米旆也是毒,那个景阳本不会骑车,我跟着去看他们玩了几次,每次景阳都惨兮兮地,想发火又被米旆一句顶回去,敢怒不敢言,只能又被架上车,搞笑极了。
“你让三子和你一组好不好,”他每回求饶时,我和米旆一样坏,“才不,我也不会骑车。”米旆抱着我只哈哈笑。两个坏蛋看着一个可怜虫,一点儿都不厚道。
“吱,”车突然在一家首饰店前停住,“你等等,”我还没叫住他,米旆就跑了下去,
“搞什么,”我皱着眉头望着跑进去的米旆好象在朝那个营业员要什么,营业员摇摇头,他从裤子荷包掏出一百块递过去,营业员给了他两个盒子,他象是喜滋滋地跑了出来。却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半跪下来,
“你干嘛,”我奇怪地不得了,他拉住我的一只脚搁在他半跪着的腿上,从盒子里拎出一红色的绳子绑在我的脚踝上,“米旆,你在干什么呀,”他傻不傻啊,用一百块钱就为买这两红绳子?他已经打开另一只盒子,里面还是一红绳子,他开始绑上我的另一只脚踝。那盒子估计是用来包装玉佩的,可他明显只是要那红绳子。
“别动。减元的脚也扭了,你同学毛毛的脚也扭了,给你绑两个红绳子说不定可以避避邪,”
我简直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正在无比虔诚认真给我绑红绳的男孩儿,一时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不管灵不灵先绑着再说,你要扭着脚了,不疼死才怪,——-”男孩儿笑着抬起头,纯真美丽的眼睛————我靠近圈住了他的脖子,“傻瓜,谁扭着不会疼,————”眼睛模糊地,只觉得满心都是甜的。
“三子,看见没有,咱哥儿们现在就叫‘骑虎难下’,米旆!你别晃啊!”
真难想象,我们这么大的孩子还有不会骑车的,景阳确实就是一个。男孩儿以一种很难看的姿势简直就是趴在车后面,偏偏他嘴又逗,整个练习过程滑稽又好玩儿。
“诶,景阳,你稳住,”我一直盘腿坐在旁边的草地上,看着他们两个耍宝似地互掐,胡闹,看得肚子都笑疼了。
“丫头,给你算一命吧,”我一扭头,旁边坐着个瞎子,他手里伫着个棍儿。这瞎子,我们刚来时他就坐旁边摆摊儿呢,没多大在意,现在他主动找生意来了?我好玩儿地望着他,“你怎么算,可以算什么,”
“手相,你想算什么都可以,”
我爽快地把右手伸过去,“你就算算我想算什么,”顽皮地说。这时,米旆和景阳也丢下车跑过来,
“算的不准不给钱的,”景阳扒了下他的棍子说。米旆下巴搁在我肩头,也一旁坏笑着,
“我算的都是将来事,哪有现在就可以马上应验的——-”瞎子微笑着,似模似样儿地上我的掌心,手指劲儿还有些重,好象在索掌心的纹理,
“姑娘很漂亮吧,”
我笑起来,
“废话!”米旆嗤了声,又扭过头狠狠吻了下我的脸庞,
“姑娘很有异缘,”
我咬着唇,放心地靠着身后的米旆。两个男孩儿互相瞄了一眼,俱是不屑他的模样:这很好想,我一个女孩儿,身边他听着有两个男孩儿的声音,胡说有异缘也不过分,
“漂亮女孩儿都有异缘,说点儿新鲜的,”景阳干脆也盘腿坐在草地上,又去挑他的棍子,
那瞎子到不做声了,只一直一条纹理一条纹理着我的手心,神情淡然下来,慢慢摇起头,
“招太多桃花也不好哇,伤人的心呐,你这辈子注定要欠着两个人的,你快活了,他们不容易呐——-”喃喃着,还真象受了天意一样,神神叨叨,
我更觉好笑,哦,现在我身边有两个男孩儿,就是两个了,那正好有三个,四个,五个呢,眯起眼,我望着他,
“怎么只有两个咧,我看我手心有好多小丫丫,说不定一个排一个连哩,”我还在逗他玩儿。算命的能信?
“就是,你不知道这女孩儿有多漂亮,一走出去后面不跟一加强连?是不是啊,米旆,”景阳也跟着开玩笑,特意强调那个“有多漂亮”,我听了呵呵直笑。米旆一直没做声。
只看着那个瞎子又摇摇头,好象无可奈何,
“你别不信,你欠下的桃花债是多,可这两个人,哎——-”还越说越象真的咧,我笑着抽回手,“说的一点儿也不准,谁说我要算桃花了,不给钱!”站起身,还去拉旁边的米旆。
“就是,她生气了,你怎么不说注定有一个加强连的为她伤心,——-”景阳又调皮地去扒了下他的棍子,也笑着站起了身,
“不给钱就算了,可你别真不信我的,——-”瞎子还在身后叨叨。我拉着米旆才没理他。
身边的男孩儿始终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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