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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旧棉衣

“因为我大师兄在这里。”梅子青揪紧了老旧的棉衣。低垂着脑袋。冲着远方来人小声哽咽着喊。“大师兄。”

“谁是你大师兄?亏你还有脸上来方寸山。”人未到火气先到。“下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那人说着走下九重阶去。他走得太快。一双脚踩出十双脚的幻影来。梅子青把乌云踏雪塞进胸前衣服里，烧一张疾走符紧追其后。

九重阶下，五月的太阳发挥威力。被裹在棉衣的两猫儿终于受不住那份热。跳出来，把小身板摊成一张饼搭在树枝上，伸长小舌头散热。

梅子青身上还穿着那旧棉衣。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僵硬。谁也不说话。

踏雪看那被称作大师兄的人。那是一个看模样不超过三十岁的男子。然而乌云告诉他，修道之人成仙之后面容会保持不变。这也就是为什么来后院偷酒的乾胜子一直都是孩童模样。

这个大师兄面容清丽，不喜言笑，道袍素净。眉眼高高挑起，唇微微斜，似对世事万物有十万分不满。现在正一脸嫌弃地给梅子青一个侧脸。“哼!每次有事求我都穿这一身。都四五月了还穿着大棉袄。快脱了。这里已经不是方寸山地盘了。这么久了师叔还没说话，应该是闭关太认真没发现你来了。安全过关。哎呀你怎么还不脱?热死你。脱了脱了。”

这大师兄在山上还恶语伤人，一下了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张嘴碎碎念跟老妈子似的。看得乌云踏雪是啧啧称奇。

梅子青捂唇笑了。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麻溜儿地就把棉衣脱了。露出踏雪与他初见时候那沙青道袍。汗湿的后背隐约有着古怪的鳞片一样的东西。踏雪还没看清，喜净的梅子青已经用净衣符把汗水连同一路的灰尘除去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除了风声和烈日，九重阶下连一个外人都没有。

那大师兄砸吧两下嘴，空手凹出酒杯的形状往嘴里倒。“嗯?”

梅子青点头。“备好了。陶大哥这边儿请。”

那陶大哥闻言放下苦大仇深的臭脸，欢欢喜喜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