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洛城,但阿朗还在计都手里生死未知。
可以去京城, 但那日想要她命的杀手令她无法不在意。
而除去这两个地方, 这个世界的别处,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陌生的异乡。
她呆立半晌,半晌后, 拍了拍驴屁股,“走吧,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别人信马由缰, 她就来个信驴由缰吧。
老驴摇摇尾巴,“踢踏踢踏”地迈开了步子, 朝着其中一条道慢悠悠地走去。
甄珠坐在驴背上,哑然失笑。
这驴子还真会选,居然是往京城的方向。
或许这就是天意?
她笑笑, 没有让驴子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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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信驴由缰地走了几天。
一开始甄珠还看得出是往京城的方向, 可这头驴子偏爱岔道上的新鲜枝叶,走着走着就不知道拐到哪个乡间小道上, 逮着鲜嫩的叶子一顿大嚼,吃满意了才继续闲适地溜溜达达往前走,寻找下一顿美餐。
甄珠从不管它,任由它驮着自个儿漫无目的地溜达,驴子吃草,她就安静地坐在驴背上看风景,驴子走路,她就看流动的风景。
饿了吃干粮,渴了饮溪水,有时夜晚错过宿头,便幕天席地,偎着老驴入睡。
几天下来,身上都仿佛沾了驴粪味儿,别说本来就特意乔装地灰扑扑,这下估计不用乔装,扔进人群里,旁人都得立时退到八丈远。
也是难得的人生体验呀。
甄珠颇有阿q精神地想着,也越发不想往人群里凑,任由老驴顺着那新鲜枝叶钻往那乡间山道,俨然野人伴野驴。
或许哪天走到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就停下吧。
可这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甄珠的这场旅途便结束了。
“先前不是说抓了个计都的同党,就是那个会画春宫画儿的女人吗?就昨儿,居然有人去救那女人,然后就被逮住啦!”
官道边的茶棚里,甄珠把驴拴在一边,给了茶棚主人两个铜板,让其给自己的水囊里灌满茶叶沫子冲的凉茶,凉茶还未灌满,就听一旁歇脚的茶客一惊一乍,唯恐人听不见似的大声说道。
计都,女人,同党,春宫画……
甄珠扭头看那茶客。
恰听那茶客说道:“逮到的那人也是个人才,听说双腿都断了,拄着拐杖走路,竟然还弄晕了一院子的人,幸好崔相神机妙算,早早布了后招。”又道,“而且你们猜怎么着?之前传地沸沸扬扬,引得这人前去搭救的那女人,压根救没被抓住!那囚车里是崔相从死牢里随便找的一个女犯,从汤阴一路送到京城,到处传扬说是那个春宫画师,就是为了引得计都那边的人上钩,结果,还真叫崔相给料着了,勾着了一条大鱼,听说这可是计都出事前收的最后一个义子,很是受倚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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