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前几年也曾默默感慨过,夫人自搬到这碧云寺以来,性情大变,已很难对外人敞开心扉,亲昵对待。偏偏三年前闯入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不出几日功夫,夫人竟百般呵护于她,关心仕途并劝说她拜吏部尚书为师。后来春华也日渐想通了,只因连她自己也觉得与棠辞似曾相识,很合得来。
“今年春闱,可遂愿了?”静慈倒了杯清茶递与棠辞,早前瞧她今日衣着便猜出她必已及第为官。
棠辞吃着面馍,眼睛里噙满知足,点头道:“得亏静慈师父您日夜为我烧香拜佛,可算是入了翰林。”
她眼神真挚,一副乖顺模样。静慈倒也不揣测这里面有几分是恭维的乖话,抚着她的手背,笑说:“佛家讲究心诚则灵,我知道你志在官场,不忍再见你哭鼻子擦眼泪,诵经念佛时自然多念着你些。往深了说,一切还是你自己修来的福分,可曾写书信回家告知父母这个喜讯了?”
棠辞怔了怔,垂下头来木然答说:“不曾。”
但闻食指轻叩木桌的声音,静慈严肃了几分:“那便该打了。”
出乎意料的,棠辞立时放下手中的面点,垂手站起来恭顺听训。
静慈虽滞了一会儿,但想着她虽言行老成了些,耍起脾性来的时候却还是个孩子,于是顺理成章的出言教导:“古语云,父母在不远游。你生长在云州,离冀州千里万里,来京已有三年了罢?虽是担着父母家族的厚望,也吃了不少苦,想来十分寂寞惆怅。你尚且如此,将你牵挂在心头的父母又当如何?如今功成名就,为何不及时告与父母,同享喜乐?”
“您说的是,我知错了,回去便写,往驿站投信。”棠辞垂着脑袋端正站着,在静慈看来着实是虚心受教的样子,却不知她只是为了遮掩自己红透了的双眼。
静慈知道她一向听自己的话,多余的便不再说了。拉着她重新坐下,以指腹擦拭掉她嘴边的面粉碎屑,看她仍然闷闷不乐,暗忖自己是不是说狠了些,哄慰道:“你不及弱冠便高中一甲,入翰林是天下多少学子的夙愿?莫说你父母,我也替你开心夸你都来不及,我方才说打你是玩笑话,不必当真。”
棠辞偏着脑袋,低声嗫嚅:“我不曾当真,您……是世上最温柔善良的……母亲,怎会打人?”
失声一笑,静慈琢磨着这孩子怎么竟说些混账话,若让她的生母听见了怕是该吃醋,饶是如此,自己的心里却被她的三言两语烘得暖融融的。见一滴滴泪珠砸在桌上,掏出绢帕为她拭泪,好笑道:“你母亲生你的时候莫是龙王发大水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怎地眼泪说掉就掉?”
不说还好,一说更如开闸泄洪。
棠辞又是羞赧又是懊恼,抢了绢帕自个儿别过脸去擦拭,闷声道:“让您见笑了,我打小便爱哭,被父亲说骂责打都不曾改过。”她顿了顿,续道,“即便如此,在外人面前并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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