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甘心!
尖锐的刺痛感不知从何时出现在他的脑中,针扎、鼓槌、斧凿,将他不愿意就此湮灭的痛楚完完全全地唤醒!
窃窃私语的研究员没有发现,躺在实验台上宛若死了一样的男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漆黑幽深,远不见底。
他慢慢地、动了一下指尖,朝着那两人张开手掌----
“!!”
下一瞬,凄惨的嚎叫声在整个实验室里回响。
……
“今天感觉怎么样?”
少年一边擦着耳孔中渗出的血,一边漠然地路过男人的身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答非所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男人望着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精美的物品,有着不加掩饰的赞叹,符合期待的满意,却唯独没有温情。
他笑了笑:“怎么,住在这里这么多年还不习惯?”
少年掀起眼帘,没什么感情地望了眼窗外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的景色。
“算不上不习惯,只是太久没有见过太阳,觉得有点冷。”
“我明天就叫他们给你换温度处理器。”男人和蔼地道,“你再坚持一下,等实验完全成功,就可以出去了。”
知道他的话不过是逗猫逗狗一样的空口承诺,少年也不在意,琉璃似的剔透眼眸转开,轻轻“嗯”了一声。
无所谓,这么多年的时间,一开始的恐惧早就变成了麻木的漠然,不管是在脊椎中插进钢针抽取样本,还是血淋淋割开皮肉的新实验方案,痛到钻心挖骨到现在也不过成了咬咬牙的例行公事。
他早就忘了风吹过树梢是种什么样的味道。
“你明天叫人给我带几枝花进来。”他忽然道,提出了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地下实验室后的第一个要求。
“我想看。”
……
昱白紧闭着双眼,一幅一幅的画面走马灯一样地闪掠而过。
有那个还天真的,相信着父亲对自己有爱的小小的楚谚。
有在日复一日暗无天日的人体试验中渐渐变得冷漠,再也没了表情的少年。
还有……密密麻麻指着他的枪林中,漫不经心地同“父亲”谈判,终于从那个囚禁了他十年的可怕监狱中逃脱的青年。
……
他睁开双眼,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面前似乎和他一起陷入了奇怪梦境中的人。
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
楚谚曾经过着这样的日子。
“没关系……”昱白喃喃道。
额头抵上他的,心疼到极致,反而没了嘶吼的力气。
他用力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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