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又不像,就是亲戚要过来投奔打秋风的,怎么着也得把带个小包裹行李什么的吧,而且这姑娘身上穿的衣料子也不赖,出手也大方。
果然,辛螺木木地答了一声:“不是,我是……有人托我给他家里递封信来,我是,来送信的。”
车夫立时庆幸自己多事问了这一声儿:“姑娘,这天色也晚了,回头姑娘要再雇车,在这儿都是达官贵人的街面上可是难雇到了,得走出这条朝阳街去才行了。
姑娘既是来送信的,想来也花不了多少工夫,我把车停这儿,等姑娘出来还搭姑娘回去吧。”
辛螺脑子乱得很,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怎么做,并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在这里,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了大叔,谢谢了。”
可能是这姑娘笃定她送了信以后,卫国公府会有人派车送她回去?车夫倒也没多想,应了一声“好咧”,小心驾着驴车掉头走了。
才走出一截儿路,正好跟一辆装潢华贵的马车擦身而过。车夫连忙小心驱着驴车挨着边儿走,住在朝阳街上都是贵人,可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
平安巷口修得有一道高大的牌坊,斗拱下挂着两只大红灯笼,灯笼下缀得流苏上有一个镂空木刻的“陈”字,门楣上的砖雕,刻的是今上亲笔书写的四个大字----社稷之器!
端得是恢宏大气,也明明白白彰显着燕皇对卫国公府是何等地看中和厚爱。
高大的牌坊愈发衬得坊柱前彷徨的少女是如何的弱小,辛螺抿了抿唇,泛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当时被那么一激,凭着一腔子气跑了出来,她不知道今天晚上陈延陵会歇足的那个琴儿的家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刚刚打听出来的陈家在什么地方,所以一时脑热,让车夫载了她过来。
抬头盯着那高大森冷的牌坊,辛螺却是慢慢挺直了胸脯。
刚才在揽月楼的时候,她一时被打击得懵住了,发现陈延陵要出来,竟是下意识地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她躲什么?要躲,也应该是背着她做下这些事的陈延陵躲啊!她就应该直接拦上去,逼着陈延陵当面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可是……
说清楚了又如何?说清楚了,事情又会有什么改变吗?琴儿都已经为陈延陵生下了一个儿子,她还能怎么样?
这一路过来,她也听了不少船客的谈闻,不是不知道大家族里对付这样的外室是什么法子,狠心的,一碗药灌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了结掉这外室的命。
心慈的,也有远远发卖的,也有把人带回府来当姨娘的,但是在外的血脉肯定是要收回府里来的,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左右也少不了那一口饭吃。
至于男人,或收心,或不收心,正妻的名分在那里,也不怕他翻了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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