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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虽然免去喊姑姑的尴尬，但莫名的觉得很不爽。

但怎么称呼却又是个问题，他想了想，便按照他们村那边的称呼：“大方他姑……”话一出口，老张觉得浑身一冷，赖倪漫不经心的看过来，平静无波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给你个机会，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老张咽了一口水，最终采取最保险的称呼：“赖小姐。”见到赖倪点头，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重新流通起来，老张感觉自己又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他松了口气，下意识的离赖倪远了远，跟她说话的时候还微微弯腰，就像对待真正的长辈一般。

老张身子越来越僵硬，恍然回到几十年前跟着喜欢的女孩回家，却见到她爸爸，那种想转身就逃却不得不原地等待审判的感觉，简直日了狗了，这女孩刚刚不是还挺正常的吗?怎么突然气场这么可怕?

直到赖倪对老张和田大方摆摆手：“行了，带着你的朋友去别地玩!”

老张：“……”我们五十了，不是五岁，你十八!为什么你装大人装的这么像模像样?

赖倪又是一个眼神飘过来，老张收起满肚子的吐槽，连忙挤出一个菊花灿烂的笑容。

宾客们陆续离开，宴会厅逐渐空下来，现在就只剩下赖倪三人和老张，赖家六人，谢半曼家四人，马氏夫妇，墨夫人和她的两个好友，十九个人在庞大的宴会厅里，就连空气都有点凉起来。

“怎么回事?空调温度调高点。”田大方摸着鸡皮疙瘩四起的胳膊，扯着嗓子对着服务员喊。

然而既无人应答，温度也不见调高，甚至在一点点变低。

田大方待要再喊，赖倪拦住他：“安静点，听。”

不知什么时候起，宴会厅内外安静到极致，每个人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仿佛不仅客人离开了，酒店上百号的工作人员也一起不见了。

田大方下意识就想过来抱住赖倪，被她冷冷一扫，只能退而求其次，抱住一脸茫然的老张，老张因为喝了太多酒，很迟钝，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一左一右挂了两个大秤砣，动弹不得。

虽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但这种未知的恐惧恰恰是最可怕的，因为人类控制不住自己天马行空的脑洞，只要外物刺激，他们的思维便可以像脱缰的野马，哪里可怕往哪里跑，拦都拦不住。

宴会厅里的人都知道不对劲，他们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恐惧让他们下意识抱团，不消几分钟功夫，十九个人聚集在一起，全部向赖倪这边靠拢。

当人恐惧的时候，下意识就会寻找主心骨，仿佛只要找到主心骨，所有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完全不需要他们去解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