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才有事后诸葛称汉眉城内军镇总管乃是萧友乾同党——如此看来,萧家的残余势力甚至可能已经西出边塞,与鬼戎沆瀣一气。
瑞郎关于请求驰援的要求终获应允,然而推算起来,增援的军队从调集开拔到抵达前方,至少还需要六七日。
边疆战事,急于星火。前后夹攻之下,大军是否还能坚持到增援到来?
没有人知道答案——因为传递战报的驿路被断,就再无消息从吴声城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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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寂寥音信绝,寸心争忍不成灰?
自从汉眉城倒戈之时起,陆幽就再没有过一日安睡。
尽管他依旧料理着内廷诸务、监视着朝堂动向。可是以往做这些事,他总是游刃有余;而如今的他,却焦头烂额。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真正放下手里的一切,去全心地关注南疆的战事——因为一旦得闲,他就会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也许这一时、这一刻,唐瑞郎正肃立于吴声城墙上,看着城外乱军压境,大敌当前。
也许这一时、这一刻,唐瑞郎正银甲戎装,身先士卒,所向摧陷。
也许这一时、这一刻,唐瑞郎已然蹈锋饮血,裹尸马革……
每多想一点,陆幽就会心乱如麻。甚至就连夜间,他也总是会梦见唐瑞郎一身血污,默然无语地伫立在自己面前。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想过效法当年的戚云初,不顾一切地赶去寻找心爱之人的踪迹。
可惜他还有理智,明白自己总归不是戚云初,而赵暻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惠明帝。
诏京城里,有太多太多的利害关系,不可以被放下。
无奈、焦虑、悲伤、愤恨……
日子就这样在煎熬之中一天又一天地度过。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这一切仿佛全都成为了毫无意义的事。
就在陆幽变得越来越沉默和阴郁的时候,传来了景徽帝决定去辟雍讲学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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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雍,在务本坊国子监内。庑殿重檐,是一座气势恢弘的四方大殿,伫立于圆形水池之上。
自大宁开国以来,历任天子即位之初,都会来到这里讲学,赵暻自然也不能例外。
吉日的早晨,莲实色天空中飘着濛濛细雨。
伴随着承天门两侧庄严肃穆的钟鼓声声,务本坊长年紧锁的北门缓缓开启。
卤簿仪仗在前方先导,王公大臣殿后相随,国子监官员监生沿途跪迎,一路浩浩汤汤,簇拥着景徽帝赵暻步入孔庙。
祭奠过至圣先师,赵暻便正式入了国子监,于彝伦堂内换上衮服,步入辟雍大殿。
从紫宸宫到国子监,作为内侍少监的陆幽,全程随侍君侧。表面上看,他始终心无旁骛。然而他此刻的心情,却并无人知晓。
毕竟,这里是他梦想开始和陨落的地方。
辟雍大殿正中的龙椅之上,赵暻端坐讲学。
堂下监生三千,俱是一成不变的青衿袍服。只是陆幽仔细端详,却再也无法找出当年那些熟悉的容颜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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