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个星期六会不会来呢?对于这一点,我是不敢有什么奢望的,你有太多的事,我又算不上什么,当然是除外的了。近来我也流不出眼泪来了,不知是变坚强了还是变得无所谓了,或者兼而有之,或者都不是。时时都在盼望,又时时在否定实现的可能性。
你呢?一直都好吧。愿你永远都那样好。
愿我永远都那样好,我快死了,就这样好,这样很好,我死了,你就解脱了。但是,就算死,我也不愿坐在电视机前,去竭力淡化临死的痛苦,我只喜欢我这四平方米,在这儿读我的书,写我的文章,听我的音乐,体味我的爱情,品尝我有生以来就紧紧相随的孤独,没有人真正打破它,没有人真正理解、爱护这个孤独的灵魂,你也没有。然后,我就仔仔细细地体会生命终结的痛苦,我连死的感觉都不错过,因为人也只能死一次。我就这样,有聊。
12月2日星期四
今天君又开我和晟的玩笑,连涛也来开,我一气之下,黑着脸回了我的方寸之地,一个晚上没出去,君几次揭开我们的“洞帘”来逗我说话,我没心思理,后就躺着听音乐,《光阴的故事》。后君过来了,见我满脸泪水,吓坏了,说了很多道歉话,我根本不想开口,后说没关系了,不是生她的气,她呆了一会才走了。
韩襄,我那么想你,无论你怎样气我,令我伤心,我都那么想你,我都愿意做你卑微的爱人,只要可以和你相爱怎样我都愿意,想你抱着我,想紧紧抱着你,让我尽情释放我的痛苦。
☆、第二十七章 你怎么打他都行
第二十七章你怎么打他都行
12月3日星期五
最近嫔特别有神采和柔媚,经常穿长裙、高跟鞋,本来扎着的长发也变成了柔顺的披肩发,据说是拍拖了,我还以为是一些好事之徒“以貌取人”的胡说,今天才知道是真的。那个男孩长得不错,高大宽厚,质朴诚恳,温文有礼,两人在门外花圃旁的轻摇的铁树下说话,冬天也似乎变成了春天。后我问嫔那是否就是她男友,她羞涩地承认了,是一个过去的同学,我说我很喜欢他,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很美好,嫔听了很开心。傍晚,他又来了,看着他们一起离开校园的背影,既高兴,又不安,嫔就算是喜悦和幸福,也似乎是小心翼翼低眉颔首的。后突然想起我这是贾宝玉心态,见女子则怜,不觉暗笑,要是韩襄知道,不知恨得要咬断几颗牙了。
准备开家长会的材料,写家长会发言稿。
很累,去卫星城,秋游,校运会,连着几个星期没休息过,这个周末还要开家长会,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
收到雷华娟的信:
含晖,小红:见信好!真不巧,我13号就请假去深圳,因我哥在深圳开了一个餐厅,14号开业。以后要来,先打电话通知一声。
你们不再来竟然还要发誓,看来你们确实是下了狠心了。当我知道你们来找过我后,我还在暗暗怪自己,怎么连个喷嚏都不会打?一点灵犀都没有。看了信后方知,原来是你们心不诚,也不能怪自己的第六感官了。
看着你们忙碌,真想跑去帮一帮,训一训那帮闹市里的疯子,骂他们像炼钢厂,把我们含晖热情、温柔的心都炼得硬邦邦、冷冰冰的,并警告他们,适可而止,别把我们含晖的心炼焦了。不过内心里却是很平静、踏实的,他们把我们的含晖训练得“大度”很多,我倒有点羡慕,都想有机会去练一练。
想想我们的小红,也学会“打”学生了,学生还能讨她欢心,想必小红使用了软硬兼施的手段,可见其中的苦心。
我现在闲得脑子都不会动了。这个公司,除了总经理忙,其他人都很闲。总经理是初中毕业生,反应很敏捷,很实干,但他最大的缺点是不会用人。忙得他在公司走路都像跑步。一半时间出差,一半时间在公司。他九兄弟姐妹,都在我们公司,还有他老婆的兄弟、亲戚,反正公司似乎就是他的家,别人很难插手。曾经有个香港老板对我讲:“你要是再高十公分,你就不得了了。”反正我不想也不可能成为不得了的人,只是想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可能领高一点工资帮补家里,只可惜没事做,同事们则天天在开低俗的玩笑,太无聊了。我还是十分想当教师,我现在晚上如不用接待客人(公司里常常客人不断,接待他们就得去卡拉ok,搞得有点烦人),则去当家教,因工资实在太低,只有六、七百元。
含晖,小红,你们的突然袭击,目标不在我,本应是双方的责任,你们说对吗?但想到你们像母鸡绕谷萝那可爱可怜的样子,阿娟甘愿受罚,我等待着你们下罚令。
祝大度者更大度,泼辣者辣死人。
看到阿娟这种状况,很开心,但她这样的性格,又令人不放心。
12月4日星期六
下午带学生去武警部队电影院看电影,一点半出发,走了半个小时,三个年级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得满街灰尘,还造成了交通堵塞,学生又疯了似的追逐打闹,我们老师则像个交通警察一样维持秩序,去到电影院他们又开了个大食会,不少学生偷偷带零食去了,这些村镇的孩子,家境并不好,许多却不太懂事。
12月5日星期日
上午开家长会,只来了二十个人,有两个是哥哥,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奶奶,两个是爷爷,有两个家长还带了个几岁的小孩子来。他们都很纯朴,善良,听得很认真,不过不少人听不懂,只茫然地看着我,有几个则到处东张西望,搔搔脑袋,玩玩手指,那两个带了小孩的,则什么也没听到,因为一直在哄孩子。开完会后有几个家长留下来和我交谈,主要是拜托我帮他们管好孩子,并向我告状,列举孩子在家的顽劣和“罪状”,还说“老师,要是他不听你的话,你就打他,我不怪你。”“是啊,是啊,只要他肯学肯做,你怎么打他都行!”弄得我哭笑不得,好像老师就是拿来替他们打孩子的,而我班那些可恶可怜的家伙,在家肯定也享受了很多拳脚,也或许因长期如此,才那么笨脸皮那么厚。看着他们苍老的脸,麻木的表情,无奈的眼神,粗俗的举动,简朴的穿着,被愁苦压弯了的背,被辛劳压沉了的步履,心里真不好受。老的少的都有问题,都可恶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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