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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娜直盯着他的眸子，半晌后叹了口气，忍着伤口被撕扯得更大的疼痛，抬爪抓住那把刀，一用力把它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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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棕色小熊戳了戳胸前露出棉花的伤口，一勾嘴角，轻轻叹息了一声：“哎，早知道，我就对那家伙好一点儿了……当圣母还真是不容易呢……”

小希敏感地皱起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奥娜随手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声音很是轻描淡写，一如之前，“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结论是对的。你是我的宿主，保护你是我的使命，所以，我的确不能对你出手，甚至要保护你。”

“另一方面，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排斥，所以我的一部分力量会被压制……但就像我上次所说的，这不代表我的立场一定会和你一致。”说着，小熊抬头看来，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只是个普通的玩偶。

小希静静看着她，片刻后轻笑了一下，开口：“不用说的这么委婉，我知道，你不赞同我的做法。我猜，你之前大概也是有摇摆过的吧?但至少，丢出背包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真可惜，我们合不来。”

“你想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满黑暗和痛苦，你挣扎万分才生存下来，所以……变成了你曾经最讨厌的那些人吗?”奥娜抱起手臂，一脸严肃，要是再戴副眼镜，简直像个严肃的老师。

小希咧嘴一笑：“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既然来参与我的游戏，就要遵守我的规则。我努力爬到了顶端，所以我有资本玩这样的游戏。而当……我的势力衰弱的时候，又会有新的人出现，取代我的位置，就像我曾对我的老大做的那样……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谁都无法逃脱。”

奥娜抿了抿唇，只觉手里握着的刀柄仿佛在发烫……生长在黑暗中，就一定会是黑暗的吗?明明是同一个灵魂，却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陷入了沉默，小希耸耸肩，继续说着：“放心，守诺也是我们的法则之一，我会好好把我们的游戏玩下去的。只要你能引导艾双发现我的身份，我就会告诉你我的梦想。同时也能结束这个游戏，满足你的圣母心愿，皆大欢喜。”

嘴里说着皆大欢喜，他的目光却仿佛笼罩着深重的黑暗，凝结着浓浓的病态和恶意。

奥娜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场游戏?”

“因为无聊。”一挑眉，小希靠在身边的石头上，讽刺一笑，摊了摊手，“我在底层的时候也无法理解看别人厮杀有什么乐趣，直到自己爬上顶端才发现……真的很有意思。看见那些在外面衣冠楚楚的人，却在这个世界里剥下了一切伪装争得你死我活，就好像一群抢食的狗。”

依旧保持着那个抬眸凝视他的姿势，奥娜的眸光里有着某种坚持：“真的吗?那为什么要设计可以达到的通关条件，甚至还加了发现内奸就能结束的梦幻规则……如果只想看杀戮，直接让所有人相互残杀不是更快吗?”

小希眼眸微眯，淡淡瞟她一眼：“当然是因为这样更有意思。比起单纯的杀戮更多了几分美好的幻想呢，看着那些人自作聪明，最后却都永远长眠在这里……事实上，这个游戏办了那么多年，一个获胜者都还没有出现过呢，很有趣吧?这就是人类啊。”

奥娜的眉头拧得更紧：“那么……你又为什么要亲自来参与这个游戏呢?看戏的话，纵观全场才更有意思吧?因为你对艾双的格外关注?还是……你也和王景睿一样，追求着死亡游戏的紧张刺激和肆意杀戮的快感呢?”

“想要亲身体验”确实是小希原本想要给出的回答，但现在，他脸色骤然一沉，语气里难得出现了毫无掩饰的不悦：“你把我和那个疯子比?”

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奥娜歪了歪头：“你们不像吗?强大、偏执、惯于伪装、喜好杀戮、看不起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哦，还有一个，中二病。”

每听她说出一个词，小希的脸色就更阴一分，听到最后一个中二病，他一张白净的脸已然黑成了锅底，抬手就掐住了小熊奥娜的脖子：“你说什么?”

“疼疼疼……轻点儿!”刚才被插了一刀都没出声的人，现在却叫唤得格外起劲儿，然后像是歪头思考了几秒，又补充了一个词，“对了，暴力。”

小希咬紧了牙，杀气在眼底缭绕，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但对着这个披着一层布偶皮的家伙却总是难以控制自己----当然，那个没脑子只知道杀人的家伙确实也很讨厌。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瞟到了奥娜一直珍而重之抓着的小刀，奇异的，他满胸勃发的怒气竟就这么消失，他骤然平静了下来，头脑重归清醒：“你故意想激怒我?”

奥娜表面不动声色：“有吗?”

小希却轻笑了一声：“真有意思，你是想劝我?你明知道，他不像我。相比之下，你和我更像一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