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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阳你他妈就是怂货!为了一个周明凯值得吗?”

“老子缺你那几千块钱吗?”

“你死怎么不换个死法，留点器官救点人不好吗?”

“你怎么……就……”

“……”

王胖子的话倒是点醒了我，是啊既然要死，留点器官救点人不好吗?只是那个时候只想着死了，倒是没考虑好死法。

果然自杀这种事情得考虑周全。

我看着王胖子哭成这样，靠近他，看着他那个离秃不远了的头顶，想着，幸好王胖子记性极差，给他时间，他会忘记这个叫许家阳的怂货的。

我一直看着王胖子到了傍晚才离开火车站。

我知道作为鬼跟着自己唯一的朋友是不太地道的，但是我真的找不到去处，只好跟着王胖子回了他家。

他一回家就把冰箱里的酒拿出来，一边喝酒一边哭着骂我，怎么难听怎么骂，一点儿也没有想到死者为大这件事情。

我这个被骂的没说什么，他倒是自己哭了。

我看着王胖子抱着酒瓶睡了过去，百般无聊地看着地上那些酒瓶，很想把他搬到床上去，但是碰到他的身体时，直直地穿了过去。

看，我这个人，做了鬼都没有一个鬼的自我修养，还想着去照顾别人，如今这个样子，触都触不到啊。

世界就这么清净下来了，我突然想到，我是真的死了。

我死了，我就这么死了。

我突然很好奇，周明凯知道我的死讯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对于他，我连他大体会难过还是会开心这样大致情绪范围都猜不出来。

想到这里，我从王胖子家出来了，按着自己的记忆飘到了周明凯的家。

我知道，目前应该只有王胖子知道我已经死了的消息吧，我要去到周明凯的身边，看着等到王胖子酒醒了之后把我的死讯召告天下，然后传到周明凯的耳朵里时，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看到了周明凯的公寓灯还亮着，是啊那个工作狂，现在大概才十一点，他怎么会休息呢。

我直接进了屋子，这是我生活过一年的地方，每一样摆设和家具我都很熟悉，大部分还是我亲自去挑选的。

只是如今，都于我无关了。

我看到周明凯在书房里，看着电脑上的那些数据十分认真的模样。

周明凯戴着金丝框的眼镜，很斯文，那件黑色的衬衫穿在他的身上十分服帖，我认得那个放在桌上的袖扣，是我买的。他当时嫌颜色太浅，后来还是戴上了，而且经常戴着，这件事情让我暖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