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重新睁开了眼睛,眼前不见那个幽暗封闭的玻璃房子,
却是一片阳光灿烂的蓝天,空气中好像弥漫着桂花树的香气,我站在一条人来人
往的道路上,路上好多人骑着老式的自行车,穿着的确良短袖衬衫,梳着三七分
的发型,眼前的事物和环境好像都变得大了许多。
我低头一看,地怎么变得好近,自己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一条背带的条
纹短裤,两截瘦瘦的小腿穿在一双皮凉鞋内,右边小腿上有一个小伤疤,这个疤
痕一直伴随我许多年了,可是现在腿上这道疤痕的颜色却很新鲜,还涂了消毒用
的红药水,我这是在哪里呢,为什么我的个头矮小了这么多,身上还背着个又大
又沉的书包,为什么我腿上的那道疤痕还涂着药水,好像是刚刚弄上去的一般。
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下午第一节课间活动的时候,班上那个平时最爱欺
负同学的大个子又来找我的麻烦了,以前我是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这些不爱学
习的坏孩子们都有点讨厌我,但因为班任和老师们都护着我,他们也不敢对我
怎么样,不过近半年来,由于我的成绩逐渐下降,已经渐渐失去了老师们的宠爱
,所以他们对我就开始有些不恭不敬的,时不时要挑衅作弄我一下。
我还记得大个子说话时候那张充满着恶意的丑脸,之后我便一头撞了上去,
把这个比我高了2 个头的家伙撞到了墙壁上,大个子显然被我爆发出的蛮力所
震惊了,但很快他沉重而又残酷的报复就敬到了我的身上,我被他一脚揣在了
肚子上,整个人摔倒在旁边的课桌上,从此我的小腿上就多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大个子并不肯善罢甘休,我的反抗损害了他在这个小圈子里的权威,他必定
要狠狠的惩罚我,这是一场力量极不均衡的战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抓住
他的大腿不放,任由他的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在我的身上,但我却像一只铁臂猴子
一般丝毫不肯松手,直至最终他狂叫一声,使命的推开我,抱着肚子不停嚎叫,
而我却死死咬定满口腥红的牙关,一块尚连着皮的肉块被咬在口中。
接下来的情景可想而知,教导任严厉的面孔和班任无奈的叹息轮番登场
,我记不得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这个孩子如何不像话,在学校如何捣
乱生事,他们几乎忘记了一年前我还是优秀学生代表,是老师们在家长会上要求
别人学习的榜样,是学校引以为荣的好苗子。
只有班任委婉的提到,这孩子自从爸爸去世后就变了个样,上课老是心不
在焉的,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还经常旷课早退逃学,以致学习成绩一降再降
。
不知道哪个人在旁边说了句,这也难怪,孩子爸爸不在后,听说他妈妈又跟
别的男人好上了,女人的心一旦野了哪里还会去管孩子,这孩子也就跟没爹没娘
一般,忒可怜了。
这句话让一直垂着头不声不语的我又再次狂躁了起来,我睁大了血红的眼睛
想要向讲话的人扑过去,但却被班任给拉住了,然后是教导任的斥责和班
任的安慰,他们说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脑海里只有那句「没爹没娘」一直在盘
旋着。
不知怎么的,老师和看热闹的人们都不见了,我已经走出了学校,手里却多
了一张停学通知书。
我背着书包走在家的路上,只觉得路上的行人都在看着我,他们个个形迹
可疑、面目可憎,虽然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肯定他们都在嘲笑我,嘲
笑我是个坏孩子,嘲笑我没有爸爸,嘲笑我的妈妈,我向他们发出野兽般的狂吼
,他们就像妖怪一样化成一团云雾,然后挟起苍蝇般的翅膀飞走了。
离家的路挺远的,但下一刻我就站在了家属院中,下午的阳光照在米黄色的
墙壁上金灿灿的,我的心好像突然又暖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我还有妈妈,妈妈
就在家里,妈妈在等着我,这个时候我最需要妈妈的拥抱与安慰了。
欢快的小腿把我带到了家门前的走廊,走廊上堆满了邻居们乱放的杂物,而
我们家门前却是多么的干净整洁,有妈妈在的家是我温馨的小港湾,我多想大声
呼叫;「妈妈,我来了,你的小石头到家了。」可是,我长大了喉咙,却没有
喊出声来,只是呆呆的站在家门口一动不动,空荡荡的门前走廊上,妈妈那双精
致漂亮的白色高跟鞋旁边,一双男人的皮鞋极为突兀的摆在那里,这双皮鞋我从
来没有见过,尺码款式都不像爸爸的皮鞋,褐色皮鞋敞开的鞋口,好像一张裂开
的大嘴,在无声的嘲笑着我。
我的心跳好像瞬间停止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口那两双鞋子,不知多久
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打开了家里的房门,正悄无声息的走入屋中,家里一切还
是那么的熟悉,就像从未被人动过一般,但我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爸爸妈妈的卧室的门是虚掩着,从那条缝里传出女人带着颤音的呻吟声和男
人喘着粗气的呼吸声,女人的声音是我最为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我好像似曾相识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愉悦和快感,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征服者的骄傲
与狂妄。
透过房门的小缝,卧室内的画面一览无遗,午后的阳光照射在那张面积并不
大的床上,照在床上那对交织在一起的肉体上,妈妈的身体就像一条大白蛇般缠
在男人身上,她肌肤白皙滑腻,乳房高挺丰满,双腿又长又直;男人的身体黝黑
壮硕,背对着门口的背上肌肉坟起,两块岩石般的臀部像马达般耸动着,带动着
他身下的妈妈像在舞蹈般颤动,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像海妖般披散在蓝白格纹的
床单上,那床好像承受不住两人狂热的动作一般,咯吱咯吱的直响个不停,伴随
着男女肉体相接的啪啪声,将这间不大的卧室弄得淫靡无比。
空气中弥漫着性液和男人的汗臭味,还有一种我自小闻惯了的香气,屋内的
气温至少有27度以上,妈妈白皙的身子上流着晶莹的汗滴,男人身上好像抹了
层油一般黑得发亮,两人正热火朝天的沉浸于动物般的交配动作中,但我好像置
身于万里冰窖中一般,浑身的血液冷得都要凝固了,牙齿冻得上下直打颤。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心目中温柔贤淑的妈妈此刻却与爸爸之外的男
人在做着这种事,难道正如外面人所讲的一般,你已经将自己的儿子和家庭置之
度外了吗
妈妈,这个房间是你和爸爸结婚的新房,你们曾经在这张共枕同眠了多年的
床上孕育了我,可现在你却让另外一个男人侵入这里,还让他肆意的在你身上取
乐,难道你忘记了你们之间的誓言了吗
妈妈,你曾经说过,我和爸爸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你都会维护好
我们的家庭,可是现在爸爸已经不在了,你却把其他的男人引入了家中,难道你
都不考虑自己儿子的感受吗
妈妈,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美丽、最优雅、最高贵的女人,可是你现在像只
青蛙般张开着大腿,被一个男人插入你最为圣洁的地方,还被他弄得浑身沾满不
洁的液体,嘴里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淫荡声音,难道这就是你的本质吗,你跟那
些无耻而又堕落的女人又什么别
床上的男女依旧在做着他们背德淫靡的事情,随着男人越发有力的挺动,妈
妈把自己的下身高高的抬起,她用自己雪白细长的胳膊托住双腿,将又长又直的
玉腿分开大大的,在男人的不断撞击之下,她垂着的纤细脚踝不停的碰在床头的
柜子上,那柜子上放着一个普通的木相框,阳光照在相框上,照得相框里的一家
三口无比清晰,那时的他们是那么的年轻俊美,被抱在怀中的我是那么的温暖祥
和,一家三口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是相框之外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
随着男人动作的加速,整张小床好像快要坍塌了一般晃动着,那张相框开始
不住的抖动不安,相框中的人物脸上好像也盖上了一层乌云,他们也在注视着这
个房间吗,他们也像我一样充满了屈辱与愤怒吗
那对男女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妈妈白腻的肉体扭动得更欢了,她的娇吟一声
声的越拉越长,每一声的尾端都带着一个极为难耐的颤音,我的耳边好像又传来
了大个子讥笑的话语:「你妈妈就是个骚货。」「你妈妈在外头带了很多野男人
,你知道吗」「你是不是你爸亲生的啊,怎么长得像只虾米一样。」
我的耳朵里充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邻居们的闲聊八卦
、老师们的批评训斥,和那对男女无止境的欢作乐交缠在一起,让我头疼欲裂
;我的眼前闪过无数张的脸孔,班任同情的眼神、路人异样的目光、大个子丑
恶的嘴脸,跟眼前动物般交的肉体混搅在一块,让我目不暇接;我想大喊大叫
,唤醒面前这对男女,但是张大了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我想冲上去,分开他们交
的四肢,双脚却像被胶水黏住般,动弹不得。
「啪」一声,最终那副木相框承受不住,向下扑倒桌面上,我身上好像被一
道强烈的电流烧过,突然发现自己手脚又可以动了,不知何时起,我的手中却多
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尖刀的刀柄上装饰着古朴的花纹,那是爸爸生前挂在客厅墙
上的,他曾经答应过我,等我长大后就把这刀送给我。
我双手紧握着尖刀,刀柄上好像还残留着爸爸手掌的温度,给我带来了力量
与信心,床上的男女们并未发现我一步步的走近,他们还沉浸在那无耻的淫乐中
,我高高的举起了爸爸的刀,对着那个强壮的男人后背,使出浑身的气力戳了进
去。
眼前的画面好像定住了一般,我只看见大片大片的血像泉水般飞涌出来,那
些血液在床上像花儿般遍地开满了,在女人雪白的肉体上绽放着,我耳边传来妈
妈惊恐的叫声,血还在不断的流着,脚下的那个男体渐渐开始萎缩,最后居然变
成一具黑色公羊的尸体,只是那头公羊的阳具伴着睾丸,已经被完全切除了下来
,公羊的眼睛却好像还能活动一般,带着讥讽的笑意看着我,那笑意无比的恶毒
。
又是一阵强烈的电流穿过,我眼前的画面又变了个样。
我站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赤红色的帷幕点缀在暗金色的木纹墙边,墙面的
正上方中间挂着个鲜红的国徽,国徽底下一张气派的红木桌子后坐着三位中年人
,他们穿着深色制服,戴着大檐帽,桌前的牌子上分别写着「审判员」和「审判
长」,中间那个「审判长」牌子背后的是一个头发烫得卷卷的中年女性,他们前
面还有一张桌子上放着「书记员」的牌子,一个穿制服的短发年轻女性在写着什
么。
我所站的位置正对着审判席,身体四面都是不锈钢的栏杆,将我像一只野兽
般圈住,审判席高高在上,远远看去桌子后面的人好像坐在云端似的,这里就像
一个巨大的斗兽场,而我就是放在场上任人宰割的羔羊,四周都是择人欲噬的可
怕眼神。
我旋目四方,左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正在
唾沫四溅的表达着什么,他面前的牌子上写着「辩护人」,他正对面的右边桌子
上坐着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人,他们面前的牌子上写着「公诉人」,这两拨人正在
唇枪舌剑的激烈交锋中。
我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他们讲的内容好像跟我有关系,又好像跟我没有什
么关系,我只是觉得这个厅子太大了,厅子里的人太少了,厅子里的温度好低,
我觉得自己身上一点热气都没有,我好冷,谁来抱抱我,妈妈呢,妈妈你在哪里
,为什么你不来抱抱我,为什么我要在这个厅子里。
我找啊找,总算在背后的一排坐席上看到妈妈的身影了,她穿着件白色的女
式西服,黑亮光滑的长发在脑后用一个发夹固定住,素净的脸蛋苍白得好像一张
纸,她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但依旧是那么的窈窕美丽,她的大眼睛里带着几丝疲
惫和忧伤,却一直紧紧盯着我看,目光里投注出的关注与爱意让我不能质疑,我
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远,只见她白皙的双手什好像在祈祷,毫无血色的小嘴翕动
着,在对我念着些什么。
妈妈身边还坐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个子高大瘦削,穿着件铮亮的皮衣,微
秃的头顶,黑墨的浓眉,鹰隼般的鼻尖,这个人不就是吕江吗,为什么他会出现
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他会坐在妈妈身边,他好像一边在介绍着什么,一边安慰着
身边的妈妈,妈妈虽然没有正眼看他,但是对他的态度却是较为友好。
法庭上辩控双方的争斗总算告一段落了,那个女审判长蛮有威严地说了一声
什么,从旁听席上又站起一个中年男人,他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证人席上开始作
证,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体西服,西服上衣是老式双排扣的,他戴着一副
金丝边眼镜,整齐光亮的头发向后梳着,五官看上去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我
却想不起他是谁了,只觉得他白衬衫上系着的那条深红色领带很眼熟,这个人是
谁呢,他在上面说什么
很快的我又到了那个圈子里,证人席上的那个男人又不见了,现场突然坐
得满满的都是人,然后那个女审判长站了起来,这时候整个法庭上的人都起立目
视审判席,女审判长开始宣读一份文书,我听不懂她嘴里念的是什么,只看见我
的辩护人这边好像个个很得意的样子,而那些穿制服的公诉人满脸的不服气,等
女审判长念完了那段长长的文书,身后的旁听席上传来一阵密集的嘘声,其中我
好像听到了妈妈哭泣的声音。
我过头看去,妈妈穿着一身黑色小西服,瘦瘦的锁骨在白色裹胸上方十分
显眼,她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稍稍遮住了半个脸部,却无法掩盖她悲痛的
神情,她手里拽着个白色小手帕抽泣着,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看得我心
痛不已,我想去安慰妈妈,想让她不要再哭了,可是已经有两个虎背熊腰的制服
警察上来抓住我的胳膊,我身不由已的被他们向外拖着走去。
我狂呼着妈妈的名字,呼叫着她来营救我,妈妈从座位上冲上来拉住我的手
,我们的手总算握到了一起,妈妈的纤手是那么的冰凉,完全没有往日里那种温
暖的感觉,但仅仅几秒之后,马上就有法警上来分开了我们,我只觉得妈妈的指
甲在自己手心上抓了一下,自己的手就被拉拽着脱离了。
我们母子俩各自发出悲愤和不舍的哭叫声,妈妈好像支撑不住晕倒在座位边
了,我只看见妈妈软软的身子被一个男人扶住,那个人是吕江,他正用手抱起昏
迷中的妈妈,然后朝另外一个出口走去,我又急又气却身不由己,拼命的挣扎却
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一点点的离我远去。
最终,我的眼前化作一片空白。
一阵刺疼的电流灼烧而过,我的眼前变得模模糊糊。
两个穿着白大褂,嘴上戴着口罩的男人正看着我,他们手里的黑色电击器正
是我脖子上灼痛的来源。
「这疯狗咬不了人了吧。」一个秃顶男人语气不善的说着。
他说的疯狗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他们又是什么人
「老张,我的手腕被咬出血了,好疼啊,这小孩力气还真大。」一个带眼镜
的男人正捂着他的右手,他眉间都是痛苦的神情。
谁咬人了,他们说的是谁,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你先忍一忍,咱们先把正事干了,让他服了药先,别耽误了领导的事。」
老张一边指挥着眼镜,一边伸手握住了我的下巴,他双手熟练的在我的上下颚连
接处一用劲,我不由得张开了嘴巴,然后便有两粒带着苦味的药丸扔了进来,眼
镜从旁边拿了一杯水,朝我嘴里灌了一口,我喉咙被呛到了,一个咳嗽又把水给
喷了出来,弄得眼镜满脸都是,十分狼狈。
眼镜骂骂咧咧用白大褂擦着自己被弄花了的镜片,老张在一旁催促他。
「行了,他这下被电过,起码半个小时不能动,到时候那药早就消化在胃里
了,你赶紧去包扎一下,再晚点食堂都要没菜了。」眼镜很听老张的话,他重新
戴好眼镜后,两人便一起走开了,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边走边谈的声音。
「这小子看起来个子小小的,力气还真大啊,这一口差点把我咬下一块肉来
了,要不是你电击了他,我还没法子把他嘴巴掰开。」「呵呵,只是个小孩子你
就没法子了,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里上班,我在这里十几年了,什么样的疯子神经
病没见过,管你多大来头多大本事,进了这里就是我手里的货,我要你生就生,
要你死就死,这小子要是老这么犟,他熬不了多少时间的。」「那是,老张你是
我们这里资格最老的,年年先进都是你拿,能跟你混真是我的福气啊。」「哼,
你小子别只会拍马屁,晚上值班的时候精神点,别老是偷懒。」
「老张,你说这小子有什么来历,干嘛上头对他这么重视,天天要他吃那种
药。」「嘘,这个你最好少问,被别人听到了不好」他们越走越远,后面的
那几句已经听不清楚了。
我浑身麻木的躺在地上,虽然脑子里清醒了很多,但是手脚还动弹不得,
突然有个人窜到了我的身边,我还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他就用老张先前的动作抓
住了我的牙关,而且他手上的气力比老张大多了,我不由自己的把嘴大大张开,
他把两根手指伸入我的喉咙深处搅动了几下,我感觉胃里一阵恶心,他另一只手
抓住我一提,就把我提起来翻了个身子,伸手在我背上推了几下,我感觉一股酸
气涌到喉咙口,伴随着几声咳嗽,一团包裹着两粒药丸的浓痰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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