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被车内那人弄得有几分神秘,周长宁疑惑着上了车。
“附近未必没有有心人。”
经他提醒,周长宁心道自己先时过于惹人注意,实属大意,须诸事小心才好,轻声问道:“你从何处得知此间之事与周琮有关?”
卫元歆阖上双目,轻摇着头,道:“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周长宁几乎就要发作,坐在她对侧的卫元歆抬眼将食指放嘴唇处比出噤声的手势,她见此将到嘴边的话咽下,俏脸憋得通红。
“是与不是,你与我的猜测皆不算,也不需再行揣测。”卫元歆又闭上眼,半倚在车舆内壁上道,“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且漫长,不若小憩片刻,昨夜急于赶路,想必也是没睡好罢。”
“我不困,我----”
“我倦了。”
周长宁出口的话被打断,此处她只能同卫元歆说的上话,她方才将他当成了可信赖的倾诉对象,想与他探讨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也好杯弓蛇影也好,她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被不安吞噬。
光线透过木窗,透过厚重布帘的缝隙,勉强将车舆内照得朦胧,周长宁发觉卫元歆的玄色斗篷还在自己手里,她方才想要还回去,对方却无暇接下,后来在城门外起了争执,他的斗篷便一直在她手上,那是早晨盖在她身上的,他是何时让给她的呢,或许被自己打扰过后,他真的一宿未眠。
周长宁心生愧意,轻手轻脚地将斗篷覆在卫元歆身上,又学着王宫侍女替她盖被子的模样提高斗篷掖向他颈侧,将他裹得严实。
她撩开布帘欲下车,将清静温暖且不会被打扰的空间彻底相让于卫元歆,她在车外吹会儿冷风也好,她亟需冷意刺骨的北风将她心底焦灼的火苗吹熄。
“你要去哪?”
周长宁确认自己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动作几乎没有幅度,身后那人还是醒了,她歉意更甚,道:“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休息了,我这便下车,你且再歇会儿。”
“无碍,你留下。”
周长宁过意不去,还欲下车,肩头忽有重感,她转头,肩上是那顶玄色斗篷,身后卫元歆正垂眸看她,她抬眉以示诧异。
“早晨寒气重,临行前子仪兄嘱咐过我,说自家小妹畏寒,教我多关照些。你便同我留在车内,外面的事也无需再去照拂。”
原来是大哥早有嘱托,周长宁心头的歉意愧意和那点儿感激消散殆尽,她早该觉得这人不该有自发的好意,可……这些关照的行为都是他亲自所为,也不像是大哥强人所难,那她就勉为其难接受罢。
周长宁裹紧斗篷,回身坐在车内。
“若子仪兄与二王子真有龃龉也属必然,并非你能够插手的。”
周长宁喃喃:“可是你不明白……”尚未发生或者说已经发生的弑兄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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