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一直在睡,在有她的梦中,将她抱得牢牢,不管在不久前,她才表现得多没良心。
直到天亮了,直到正午他被带往法场,他真想就这么沉醉在有她的梦里直到死去。
可是心肺的疼痛毫无预警地袭击而来,他差点痛倒在刑台上,险些没忍住,想对刽子手说:“我今天太痛了,痛得心呀肺呀都快爆掉,根本无法转移注意,你要不要改天再砍?不然,无法体会到你刀起刀落的麻利迅捷和痛快之感,我怕会伤到你的自尊。”
转念一想,还是作罢,这一刀下去,岂不是正好?
起码能斩断他对她的爱、恨与思念,起码不会像此刻,监斩官员都已经丢出了行刑的令牌,还看见她急切切地大喊大叫,拼了命拨开人群朝这边跑来……
记忆到这里就断了。
“咳咳、咳……”南宫玄是咳着醒过来的,双眼尚未睁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柔荑握住,另一只手扶他坐起身,然后轻拍着他的背,帮他抚顺气息。
“哎呀,你咳血了吗?这次病得真重。”
听不出这句话里有因他而表露出的感叹和关怀,只听出嗓音的主人,为他还能这般被痛醒,感到欣喜欢乐,听起来还真是有够没良心的。
而且那嗓音那么娇、那么软,不带半点做作,又那般熟悉,他怀疑着,惊愕着,倏地睁开眼,正好与拿手帕捂住他嘴的贺兰蝶尾对上眼----
“血吐这里,又不是你的房间,我不要辛苦打扫啦。”
“……”无言,是因为有太多事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干脆先顺着她的意,血吐在巾帕上。
“不许乱动,我去拿点东西。”
凝视着她把他扶坐回床榻,再转身处理脏布的身影,南宫玄带些沉怒地发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有不好的预感。
他以为她先前的举动是落荒而逃,却忘了她倔强的个性。
若她真有自己所说那般爱着他,那么在转身离去后,她所做的就不是急着逃离想拉她陪葬的他,而是去……自尽。
想到这里,本就如纸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上几分,随即心里一股怒火狂燃了起来。
“你脸色怎么那么可怕?”贺兰蝶尾走回来,手上拿着碗墨黑药汁,她先浅尝了一口,觉得温度刚好,才递去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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