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倒也不与姜无岐计较,只要求道:“姜无岐,为我擦拭手臂罢。”
“好罢,稍待。”姜无岐搬了张凳子来放在床榻边,又出门端了盆水,置于其上。
他将干净的帕子浸入了清水中,绞得半干,接着将酆如归右手的衣袂扯至肩头。
酆如归经过适才一番挣扎,发丝胡乱贴在面颊上,衣衫凌乱不堪,衣襟大敞,使得心口的莹白肌肤泄露了出来,腰间的系带亦是松松垮垮着。
他手掌半握着拳,托住后脑勺,上臂靠在软枕上,望着姜无岐,懒懒地问道:“姜无岐,你方才为何要抱我?”
姜无岐坦诚地道:“贫道方才着实是后怕……”
“怕我死了么?”酆如归双目灼灼地盯住姜无岐,“姜无岐,你是怕我死了么?”
“贫道确实不愿眼见你死去。”姜无岐擦拭完酆如归的手臂,将又那片衣袂扯了下来。
“我死或不死,与你有何干系?”酆如归捉住姜无岐的一只手,时轻时重地揉捏了片刻,才听得姜无岐答道:“你死或不死,自然与贫道有干系。”
酆如归施施然地道,“我乃是修炼千年的恶鬼,素来作恶多端,又喜作女子打扮,原就是这天下的异端,不容于世,我若是死了,合该额手称庆才是,你难不成舍不得我死?”
姜无岐温言道:“你道你作恶多端,但贫道从未见你做过恶事,至于你喜作女子打扮不过是你自己的私事,并未妨碍到旁人,贫道亦或是旁人都无权对此横加指责。”
人生在世,人人皆活于世人眼皮底下,受世俗所制,人言可畏便是如此,他尚是二公子之时,他的父亲便是怕他的断袖之癖总有一日为世人所知,坏了其名声,才生生将他逼死。
假若父亲能如姜无岐所想一般,他便不会无辜丧命了罢?
但他若是不无辜丧命,又怎会遇见眼前的姜无岐?
末了,酆如归叹息一声:“道长所言当真是中听得紧。”
姜无岐并未发现酆如归的双目已然朦胧了起来,他站起身来,欲要去将那盆水倒了,不及端起那铜盆,却陡然被酆如归楸住了一大片衣袂。
酆如归揪得极为用力,指节泛白,引得姜无岐俯下身来,柔声问道:“出了何事?”
酆如归却是趁机掐住了姜无岐的小臂,抬足将其掀翻在床上,后又跨坐在姜无岐腰身上,合身覆了上去。
姜无岐猝不及防,酆如归一压上来,便要伸手去推,那酆如归觉察到他的意图,立刻附到他耳侧道:“姜无岐让我抱一会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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