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有人轻轻的接过她的后背,将她平靠在软枕上,又掖了掖被子,道:“醒了就好。”
她回头,瞧见那人,苦涩一笑:“师兄,你来了。”
贺子沉点了点头,他身上有着疆外男人独有的英气,远远望去,气贯长空,让人目不转睛。
他冷着脸,眉目间的责怪几乎要漫出来:“我再不来,你就要死在这儿了。”
江淮撑着干涩的嗓子,挤了挤笑:“这不是师兄来救我了吗。”说着,胸口一闷,剧烈的咳嗽几声,颤抖道,“我睡了多久。”
“三年。”贺子沉倒了杯温水在手。
江淮眼底一颤,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他。
“骗你的。”贺子沉难得一笑,将温水递给她,“四五天而已,北堂一递了消息,我就带着药赶来了。”
江淮一愣,大燕距离长安不远不近,又隔着一道边疆防线,能在一夜之间赶到,必定是马不停蹄了,她心下微酸,将那杯水一饮而尽,平躺了下来:“难得师兄也会开玩笑了。”
“开玩笑?”贺子沉说着,视线又冷了下来,“我再晚来一步,你怕是要魂归黄泉了,怎么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和父亲一声?”
“师父也知道了?”江淮迟疑道。
贺子沉点了点头,略微气怒:“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说你江淮江御典,为苟良的罪事求情,不惜血溅当场,又牵的旧伤复发,危在旦夕。”
江淮无奈一笑,没想到皇帝散出去的消息这么扯淡,里里外外他做了好人,自己成了不分黑白的傻子。
不过还好,讨贼檄文的事情应该没透露出去,至于那日的真相,除去在场的几位,怕是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这一步,走的实在是太险了。
屋外一阵嘈乱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慕容葏并江歇江檀一起冲了进来,山呼海啸一群人,将留心居撑得满满的。
江歇瞟见她如此虚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道:“二姐!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江淮被他晃得脸色发白,无奈一笑:“你个臭小子,谁不行了。”
江歇抹着眼泪:“冬节那次犯病,我就吓个半死,这回又是这样,你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啊!”
江淮疲惫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尽力安慰:“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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