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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林可染伸手，却只抓住了萧萧的一片衣角，她欲伸出另一只手，手上却正握着云简的画像。

她若是想拉住萧萧，势必要放下手中的画像，而要放下画像，萧萧却很可能就这么跑了，她怕萧萧一走，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萧萧就要回燕京了，她在的地方戒备森严，如果她回去，只怕自己连接近和看到的机会都没有。

林可染稍微犹豫了一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萧萧，“不要，不要走……”

她没想到云简的画像掉在地上，这两天都没有进小房间，她早已忘记了那天酒醉抱着云简画像的事，今天看到画像被摔坏，直觉便是心疼和怜惜，毕竟是她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喜欢了那么久，又怎么会轻易的舍弃。可是看到萧萧受伤的眼神，却又觉得心疼的厉害。她犹豫，不舍，既不舍萧萧难过，也不想让云简画像被弄污，对逝者不尊重。

就是她这一秒的犹豫，落在萧萧的眼里，却像被锤击一样。

孰优孰劣，谁在林可染的心中更加重要，高下立判。

萧萧移开眼睛，为林可染的犹豫，也为自己的仍不死心，“你是要告诉我，你和她的故事吗?”

她一点也不想听林女王和另一个女人的故事，不论她们之间曾经是多么的深情，又或者多么的狗血，对于她来说，那都是别的女人和林女王在一起的事实，让她无比痛心和难过。

她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也是一个有占有yu的女人，她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更渴望林女王的情感世界里只有她一个，她可以为林女王做任何事，不惜为她倾尽所有，可是她怕林女王心里喜欢的是别人，她不想听，甚至也不想看，只想赶紧逃离。

她怕林女王将要说出来的话，不管那些是什么，她都怕自己难以承受。那个叫云简的女人，她是谁，她和林女王是什么关系，让她在生病的时候喃喃自语吐出来的都是她的名字……不能想，越想越多事，她宁可做一只鸵鸟，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萧萧这样说，林可染本来已经到口的解释，又咽了回去，她只有抓紧了萧萧的衣服，就像是这样就能牢牢拽着她，不让她离开。

“松手吧，林女王，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司机还在楼下等我。”萧萧的声音一直很甜美，此刻却说不出的悲凉，她低着头，没有看林可染，用手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将她手掰开，“人不能贪心，我不该来。”

她不该这么晚还过来，不过来，就看不到这个画像，也不会知道，林女王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她甚至不敢抬头，怕抬头的时候，林可染看到自己眼中的痛苦。

“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林可染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却以为萧萧是准备放弃，这样轻易就放弃，令她心里升起一股绝望的痛苦。萧萧这么在意她的曾经吗?可是这些曾经，早已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她无法割舍，也无法放弃，她不能说她的过去不存在，那些早已成为事实，无法抹去……

她想起来萧萧第一次到公司，就那样嫌弃办公室的环境，从很多生活细节上都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有着洁癖的女孩，就连之前在萧萧的外公家，看到她的房间也是纤尘不染，甚至在她家的时候，萧萧也是异常的爱洁净……而生活中有洁癖的女孩，往往精神上也会同样的讲究……萧萧还是一个纯洁的女孩，而自己，却经历过那么多。

她说人不能贪心，是不是怪责自己，心中有云简，却又想着她，若不是云简已逝，自己是不是就是那种所谓的渣人?

一想到这些，林可染抓着萧萧衣服的手不由垂了下来。已经有过经历的自己，在萧萧心中，是否非常的不堪?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今晚我不该出现。”萧萧的头脑固执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如此单纯而又简单，她不知道林可染会想得那么复杂，甚至把她自己想得有点不堪。一个固执，一个自怜，不同情绪缠绕着两个人，咫尺之间的距离，却像天涯海角一样的遥远。

“萧萧，我想……”林可染咬了咬牙，她还想努力一次，哪怕只是消除萧萧的误会，她并非不喜欢她，只是一时难以忘记云简，只要萧萧愿意，她会试着慢慢走出阴霾，那些悲伤的过去，她想努力忘却，只要萧萧给她时间。

“不要说，今天什么也不要说，我现在不想听。”萧萧已经退到了门口，只要一步就会退出房外。她望着林可染，眼神慌乱而急切，“我真的要走了，司机真的在下面等我!”

在车上等得昏昏欲睡的守卫，却在车门被拉开的瞬间立时清醒，警觉的眼神看到低着头坐进后座的是萧萧，又放松下来，调侃她，“怎么，见到想见的人了?这下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了吧!”

“走吧!”萧萧一直低着头，并未多说，她怕一开口，就露出声音里的难受。

“好!”

男子点头，打火启动，很快将车驶离楼下。

静夜无人，街上的车更是稀少，开回去的路上异常顺利，连个红灯都没有遇到。萧萧缩在后座，一遍遍回想着林可染最后那个恳求和难过的眼神，一遍遍的想着她的手紧握着的画像，那眼神中的怜惜和紧张，还有她曾经的那一声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