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金缕娘又说,她虽然不知道梅郎去了哪里,但是可以告诉他梅郎的住处在哪里。
柳文泽出了白梅馆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但是他还是要去南麓坡看看,他要看看这些年柳文清生活的地方。
黑灯瞎火又是暴风雪,柳文泽提了一盏灯笼,孤身上山。他走得很急,可到了那间茅舍的时候,玄色貂裘上还是沾了一身风雪。
茅舍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人。
狡兔三窟,梅郎果然不在。
他细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除了桌案上散漫堆着他整理的文献和一些曲谱,一贫如洗,他想,柳文清过去的五年里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吗?即使这样艰辛,也从来不肯上京来投奔他吗?
他知道柳文清一直厌恶他,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他依旧是柳家的三公子,以他的才学,金榜题名的也会是他,他早有预感柳文清心中对他有恨意,却从来没有想到会厌恶至斯,即使能够逃离睦州,也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
窗外暴风骤雪,恐怕下山的路早已被堵,他在书案前坐了一阵,想外面风雪这么大,他去了哪里,可是不管去了哪里,总归要回家的,便又将案头的煤油灯又添了一些油,灯光亮了一些,他注意到案头上摆着几个牌位。
他一一看过去,吃了一惊,“谢知秋,张瑢,沈渡之,陆渐羽……宛南七子?他竟然还供着他们的牌位?”
柳文清少有才名,交友广泛,宛南七子就是指当时柳文清在内的七位年轻文人,可惜,后来右丞相为首的陆党被指谋反,明徽帝怒不可遏,斩谋逆,正朝纲,宛南七子都在这一次浩劫中身陨。
柳文清因为一些事情,未能进京出仕,才逃过了这次劫难。
陆党祸乱朝纲,民间禁止祭奠,他倒是胆大,竟然还明目张胆香火不断的供着?
可是不对,为什么牌位是七个?
他又看了一番,在后面不起眼的角落处摸到了“柳文清”自己的牌位,只不过,还没有刷上白漆。
刷上白漆即是作古的意思。
“他竟然连自己的棺材瓢子都准备好了!”柳文泽愤怒的想,柳文清在这间屋子里规划了自己的一生,他的文卷,他的好友,甚至连生死都安排好了,可是,屋子里的所有物什,却没有一件一桩是他柳文泽有关的。
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清楚,柳文清的人生,未来,从来都没有计划过他。
他想要向柳文清问清楚,就这么想要和他撇清关系吗?
可是,撇不清的。
他咬牙切齿的想着。
他等柳文清等得百无聊赖,看着墙上挂着那副字,写着“清静无为”四个字,便也在案头写下这四个字。
笔迹毫无二致。
他的字曾是柳文清用戒尺一点一滴教出来的,带着他特有的筋骨和魂魄,在他的身体里重新长出一个“柳文清”来。
◇拾捌◆
一夜风雪不息。
柳文泽又做了那个数月前在上京做的那个不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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