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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宇森面不改色,道:“哦?是什麽秘密值五千万?”

“是关於语凝身世的,其实我并不是她亲生父亲。”

其实陶宇森并不惊讶,斯语凝和斯定邦的外貌没有一点想象,再加上斯定邦对斯语凝的漠不关心,没有一个父亲会如此冷漠。

“你凭什麽觉得我会对你所说的事情感兴趣?”

“我有看报道,看得出来你对她疼爱有加,对她的事情你不会不感兴趣,而且这还关系到你。”

这倒让陶宇森吃惊:“什麽意思?”

“五千万,银货两讫,你给我钱,我就告诉你,然後会消失在你面前,你绝对不会希望有第三者知道这个秘密。”

“可以,但我希望五千万花得价有所值。”

陶宇森并不在乎这五千万,斯定邦敢上门跟他要钱,足以说明他口中不希望第三者知道的秘密的确有它的价码。

很快签好了支票递给斯定邦,斯定邦仔仔细细数过上面有几个零,确认数额无数,签章正确,收到口袋里,笑嘻嘻地谢过陶宇森。

“说吧。”

斯定邦四处探望了下,叫陶宇森凑近点,小声地在他耳旁说:“语凝是你的女儿。”

陶宇森听後,用锐利的眼神盯著斯定邦,冷冰冰地说道:“我给语凝面子,尊重她名义上的父亲,所以花时间在这里听你说废话,要是我花五千万就为了听这个荒谬的谎言,我奉劝你留下支票,离开陶氏。”

斯定邦被陶宇森盯得全身发怵,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验dna。”

“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斯定邦急急忙忙说:“是真的!你还记得那次绑架吗?那个女孩就是语凝的妈妈。”

陶宇森像被扼住了喉咙,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那个女孩就是语凝的妈妈,她就是在那时怀了语凝。”

“你是谁?没人知道当时的情况。”

斯定邦懂得察言观色,这个时候不说出实情,到手的五千万可能就没了,紧张地喝了口茶,还被呛住,陶宇森显得不耐烦,他马上说:“我那时候跟著个老大混,因为胆小,那次绑架案就负责看门,那几天的情况我…我也略知一二…”

斯定邦看陶宇森没打断他,又继续道:“後来你爷爷救出了你,其他人全都不知道被送去了哪里,只有我…他告诫我,不允许吐露半个字,而且要我娶了语凝的妈妈,还给了我他的联系方式,说如果她怀孕了,联系他,要是女孩会给我一笔钱,是男孩就送还给陶家。”

陶宇森是相信斯定邦的所言的,这绝对是陶老爷子的作风,他想仰天大笑,命运太会捉弄人了,兜兜转转他还是要为自己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但是为什麽是斯语凝?为什麽在这个时候要残忍地告诉他真相?

他顿时有了毁灭天地的冲动,恨不得全世界都感受到他的哀伤,老天爷连一点点的幸福都不肯施舍给他,简直太无情了。

斯语凝笑得那麽幸福,他怎麽忍心让她的笑容消失殆尽,让她万劫不复?

陶宇森视线模糊地只能看清手机上斯语凝的轮廓,将上面的水渍擦掉,还是不能看清斯语凝的样,他害怕得手足无措,慌乱之下,摔下了座椅。

看到摔烂的屏幕,上面四分五裂的面容,他恨得将它砸出去,双手捶打著地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050

斯语凝醒来,第一件事就拿出手机看,依旧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她向梁若冰要了靳廉的号码,直接打给了他,靳廉告诉她陶宇森的手机掉在地上摔烂了。

斯语凝忙说谢谢,请他让陶宇森接下电话,靳廉说陶宇森正巧被个客户叫出去谈事了。

斯语凝没有疑虑,让靳廉转告陶宇森回来给她电话。

自从拍摄完《满天星》後,斯语凝就进入了休整期,剧组拍摄已经全部杀青,接下来就要马不停蹄地进行宣传,梁若冰昨天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件事,顺便把成品交到她手上。

今天无所事事,斯语凝就在房间里看《满天星》,拍摄时的场景和制作出来的成品很不相同,配上音效,加上效果,让画面更生动。

她会接下安凯琪这个角色很大一个原因是她跟安凯琪的格很像,对爱情奋不顾身,一股脑儿往前冲,而安凯琪爱上她的姐夫注定是场悲剧,她却很荣幸拥有了陶宇森。

中午的时候,陶宇森回来了,斯语凝拉著人撒娇,脸上全是小女人的幸福,陶宇森被感染了,跟著展露笑颜。

斯语凝对於陶宇森不接电话一事还存在不满,趁机要求他今天多陪她一会儿,她总算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道理,一个晚上而已,她就觉得跟陶宇森分开了好长时间。

陶宇森陪著斯语凝一起看《满天星》,斯语凝专注地看著电视,而陶宇森侧著脸看她,眼里尽是痛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盯著我看。”斯语凝看著电视对陶宇森说道。

“嗯,想多看你一会儿。”

斯语凝看著剧里其他演员琢磨演技,她对於演戏太过青涩,有些方面表现得很不自然,虽然不喜欢姜乃馨,不过演技真是好,把安凯莉这个人物刻画得很到位。

“我想看看上次去探班时,你拍的那一幕。”

“哦,那个啊,我也想看看效果如何。”

斯语凝把进度调到安凯琪自杀那段,悲沈的bgm,配上灰暗的色彩,把安凯琪的求而不得,最後走上绝路的心境衬托得淋漓尽致。

斯语凝对这段表演还是感到满意,这也是最能引起她共鸣的一段,换作她是安凯琪,她应该会选择同一条路,在一段感情上倾注了自己的所有,却什麽都得不到,很难承受得住结果。

斯语凝将画面停住,转头对陶宇森说:“不用动不用说话的对我来说,果然容易多了。”

陶宇森眼神复杂,声音暗沈地说:“答应我,你会好好的。”

“你怎麽了?被那画面吓住了啊?”斯语凝取笑他,“那是演戏嘛,看来我演技没想象中那麽差。”

陶宇森的四肢百骸都被悲伤淹没了,他一刻都待不下去,匆匆起身,说公司还有急事,脚步发虚,狼狈地离开房间。

斯语凝叫都叫不住,暗暗生气,不过想到後天就是他们约定的日期,去登记注册结婚,就大方地原谅他了。

在屏幕上看自己演另外一个人,还是觉得很奇怪,因为陶宇森的离开,身旁没有了熟悉的温度和呼吸,她没了心思继续看。

最近好吃懒做,总会容易发困,这会儿又打起哈欠来,她关掉电视,很快沈入梦乡。

“最迟明天我要知道结果。”

陶宇森只留下这句话,便再受不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急匆匆地离去,外面烈日当空,午後毒辣的阳光刺得他闭紧双目,额头是止不住的汗水。

陶宇森茫然地在路上行驶著,只希望这是场噩梦,醒来後有斯语凝在身旁安抚他,只是这都是他的奢望而已。

上天跟他开了个很大的玩笑,但他却负担不起这个沈重的代价,後天本该是他们登记结婚的好日子,现在成了遥不可及的梦,老天何其残忍。

就在他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酒店,推开房间的门,一样的摆设,却完全不同的心境。

物是人非原来就是这样的心情,他步履蹒跚,花了许久才走到床边,犹记得斯语凝那时候怯懦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却让他尘封已久的心开始软化。

陶宇森瘫倒在他们曾经相拥而眠的大床上,紧紧抓著被单,企图找到一丝斯语凝的味道,但是没有,只有洗涤过後难闻的肥皂味。

眼角的泪无声无息地滑下,陶宇森埋在枕头里嘶声低吼,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情愿老天夺去他的生命,也比现在撕心裂肺的感觉好,他承受不了这个结果。

☆、051

六月一日,他们注册登记的日子,斯语凝一早就醒了,没有陶宇森在身边,她睡得都不是很踏实。

自从陶宇森的手机摔坏後,斯语凝就联系不上人了,连靳廉都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昨天一天都没去公司。

斯语凝的眼皮一直跳,既著急又心慌,有著不好的预感。

坐在化妆镜前,看到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她化了淡妆,让脸颊显得红润,对著镜子摆了几个笑脸。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斯语凝到达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对准夫妇坐著等了,都是紧张又甜蜜,斯语凝看著也替他们幸福。

她安静地坐著,身旁来来往往的人经过,有好奇地看她,有没注意到她,她再次给陶宇森打了电话,这次电话通了,只是好久没人接听。

斯语凝发了信息过去:我等你。

斯语凝整个人都麻木了,四周的喧闹在她世界里都静止了,她全心全意地等待著陶宇森的到来。

直到工作人员推了推她,告诉她他们要下班了,斯语凝望向大厅的挂锺,才知道指针已经显示下午五点半了,她毫无知觉竟然坐了一天。

“麻烦你们再等下好不好?我…我男朋友马上就来了。”

“不好意思小姐,我看你已经坐了一天了,可能你男朋友有事,你们可以明天再来,但今天我们要下班了。”

“哦,不好意思。”

斯语凝失了魂般,跌跌撞撞地走出民政局,天色沈,已经飘起了毛毛雨,一抬头,一滴滴雨水落在她脸上,冰冷刺骨。

手机上有条未读短信,如同主人般无情:别等我了。

斯语凝盲目地走著,雨势越来越大,她全身湿透,脚步就像灌了铅般沈重,可是跌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走著,她想找到陶宇森,问问他为什麽反悔了。

连日来不正常的反应,她都可以安慰自己说太敏感了,但是今日的状况,再也不许她逃避现实,陶宇森不要她了,这个残忍的真相使她一度窒息,犹如锥心之痛。

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在减少,雨势大得完全模糊了视线,连上天都在同情她,替她哀鸣,替她哭泣,斯语凝再一次重重地扑倒在地上,紧握在手里的手机被她摔出了好远。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她拼命往前爬去,将手机宝贝地揣在怀里,里面有她和陶宇森很多的回忆,不能丢,她已经丢了他这个人,不能再把他们共同拥有的回忆丢掉。

有好心的路人过来搀扶她,替她打伞,斯语凝看不清人,只对那人说谢谢,她可以自己走,那人见她如此执著,只好离开。

斯语凝一天没进食,再加上身心受创,体力透支,脑袋渐渐缺氧,分不清东西南北,似乎听到陶宇森在叫她,她想抓住这个人,手臂挥舞了几下,人就无力地倒下了。

陶宇森的旁边摊著那张亲子鉴定报告,虽然是早已知道的结果,但是白纸黑字展现在他面前,还是如五雷轰顶。

电话铃声没停过,但是他都懒得动一下,呆滞地望著窗外。

听到短信声时,他有预感是斯语凝的信息,简简单单三个字,让他心如刀割,他恨不得立即冲到她身边,这个时候她一定很无助。前不久,他才答应过会爱她一生,照顾她一世的,竟然这麽快就食言了,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

他想起那天说的话:以免夜长梦多。一句无意之言,竟然预示了今日的结果,如果那天他就带著她去注册登记,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就算事後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他可以瞒她一辈子,就算将来下地狱,也不用牵连她。

但是现在他怎麽忍心让她背负不顾伦常的罪名,他们这段感情为社会所不容,趁还可以挽回,就由他亲自斩断这个孽,忍一时之痛,总比将来她知道了真相,而後悔莫及好。

陶宇森被悲伤笼罩了,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沈灰暗,毫无色彩,上天把斯语凝带到他的世界,现在又无情地夺走了她。

瞬间他感到心脏停止跳动,血流失般难受,空气稀薄得他几乎休克,手指颤抖,所有的身体器官都不受控制,让他觉得快要死去。

陶宇森嘴里碎碎念著:“语凝…语凝…”

不会的,不会的,不是你有事,我的宝贝……你不能有事……

☆、052

当陶宇森磕磕碰碰到达病房门口时,只有靳廉在,脸色很不好看,陶宇森充满了恐惧,抓著靳廉问:“她怎麽了?”

靳廉面有难色:“她晕倒在雨中,医院给若冰打了电话,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

“现在情况怎麽样?”

“医生说她身体虚弱,要多加休息,还有…”

靳廉吞吞吐吐,陶宇森越著急,“还有什麽?你倒是快说啊。”

“医生诊断出语凝怀有身孕,但…但因为这次意外,孩子没保住。”

陶宇森不敢置信,他的孩子…他盼了那麽久的孩子…

陶宇森靠著墙壁滑落下来,满是懊悔,握著拳头捶打自己的头部,嘴里是野兽般的低吼,却又轻不可闻,深怕惊扰了里面病床上的人。

陶宇森的喉咙就像被扼制住了一样,难以喘息,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绝望充斥著四周,世界顷刻间崩塌了。

梁若冰哭得眼睛通红,推门出来,看到陶宇森,她是有怨恨的,跟斯语凝相处时间不长,却有了很深厚的友谊,她万万没料到今天陶宇森会失约,还记得斯语凝谈起他们即将结婚时,脸上的甜蜜,是世界任何万物都比不上的美丽,而恰恰在这天,他亲手残忍地撕破了一切,还付出了如此沈重的代价。

陶宇森眼睛火红,问梁若冰:“语凝怎麽样?”

“刚刚睡下了。”

陶宇森努力撑起身体,扶著墙壁一步一履地走到门前,颤抖地握著门把,试了几次才将这扇阻隔著他们的门打开。

病床上斯语凝安静祥和,就像睡著的孩童般,陶宇森坐在她身旁,细细抚著她的脸庞,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斯语凝张开眼睛,透黑的眼珠,却很无神,“如果我不装睡,你是不是就不会进来?”

陶宇森无言以对,他没有勇气面对她,因为他怕控制不住拥她入怀,管它什麽伦理。

“医生说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是在奥地利有的,他都还来不及见识一下浮华的社会,就这麽匆匆离去了…”

斯语凝望著天花板,更像在自言自语,陶宇森同样悲伤,伤心到绝望,揪著心口却不能缓和一丝一毫的疼痛。

“我只想知道原因,还是说你之前的一言一行都是假的?”

斯语凝目不转睛地看陶宇森,眼里不带一点瑕疵,只是单纯地问个明白,好让她彻底死心。

陶宇森本难以启齿,要他违心地说从来没爱过她,只能在她伤口上撒盐,说真话说假话,都只会更加伤害她。

久久的沈默,斯语凝感觉累极了,阖上双目,淡淡地说:“我以後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陶宇森如遭晴天霹雳,不能动弹,只剩痛苦和绝望,“那我不打扰你了,如果…如果你有什麽事,尽管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会一直开著。”

陶宇森哽咽地说完这段话,背部佝偻地站起来,沈重地迈开脚步,他有著万分不舍,回头深深凝望著他的女孩,眼里全是泪光。

斯语凝默默地流著泪,不管是什麽原因,事实就是陶宇森不想再跟她一起了,现在连他的血脉都没有了,连接他们的枢纽消失了。

他们彻底结束了,陶宇森不顾靳廉劝阻,单独驱车离开,油门一踩到底,见缝就超车,咒骂声喇叭声接连不断,他捶打方向盘,满脸泪水,这麽多年他何曾落过泪…

他们的爱巢,那套海景房留下了太多回忆,斯语凝给他做爱心早餐,躺在他腿上讨论著某个明星的演技,在这个房子里,他们疯狂地律动,厨房客厅浴室全都是他们爱的见证,现在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陶宇森撩起衣袖,拿著球,砸碎浴缸,敲碎电视,推倒饭桌,踹倒沙发…所见之物无一幸免。他破坏著一切,这个房子就如同他的心一样支离破碎,难以修复…

只有那张光盘,他珍爱地收在怀里,最後泣不成声…

☆、053

陶宇森的行事作风是有功必赏,有错必罚,只是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发现身居高位上的人变得戾乖张,冷酷无情。

陶管生是全公司最难受的人,陶宇森似乎专门找他的茬,动不动在大会对他严词批评,老爷子把陶宇森叫过来训过几次话,陶宇森不痛不痒。

趁著今天家庭聚会,老爷子又提出这个话题,并说道:“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陶宇森哭笑不得,反问老爷子:“爷爷,我跟管生都是你孙子,可你待我们的差别,在座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有埋怨过吗?我比他有本事,比他有能力,可又如何?你还是一意孤行希望他来掌管陶氏。”

陶宇森从未博过老爷子的面子,所以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震惊地望著他。

老爷子气得拍桌而起,“你这是什麽态度?跟你那个没用的老爸一样,想造反啊?”

“造反?我不敢,毕竟是您老养育了我这麽多年,也罢…不就是要我让出陶氏总裁的位置吗?我如你们所愿,明天我就会去人事部办好所有手续。”

陶宇森早厌烦了这些虚情假意,明里和乐融融,暗里尔虚我诈,估计在场的人听了他的话,都在心里拍掌叫好。

当他知道他和斯语凝的悲剧是由陶老爷子间接造成时,再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面对陶家的人,他是最不得宠的一个,所有人都比他幸福,他偏执到恨不得让他们全都陪著受罪。

陶宇森回到了斯语凝当初的公寓,她只带走了必需品,就这麽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靳廉见他那麽伤心,便问他既然如此,为什麽还要放她走?如果可以选择,他又怎麽会做这个让双方都痛苦的决定?他们该是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啊。

他忍不住派了人跟著她,只是想确定她过得好不好,如果需要帮忙,他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他说过的很多话都食言了,但起码能保证她生活无忧。

陶宇森待在公寓里不出门,胡子不刮,衣服不洗,整个人显得非常邋遢,他就如一滩死水毫无生命力,只有派过去的人给他发来斯语凝的照片时,他才会有一丝生机,然後就是望著电脑上的照片出神,看著看著就会呼吸困难,身体像抽搐一样。

他生活得非常糟糕,疯狂想念著远方的斯语凝,全身无一处是不痛的,躺在床上蜷缩得像虾米,睡觉时总会念著她的名字,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

他每晚做梦,梦到斯语凝还在他身边的时候,给他做饭,兴致来了就侧坐在他腿上喂他,喂著喂著他就忍不住压倒她,在她身上驰聘,最後她会闪著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嗔怪他。还有她喜欢在他疲惫一天後,给他按摩解压,手法渐渐成熟,按得他很舒服,他恢复力,自然少不了折腾她。她调皮起来也很要命,在他工作的时候钻进办公桌下,用她小巧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热情,费力地吞吐,双眸盈满水汽,这样的她让他施虐欲暴涨,让她深喉,然後在里面,她就像个破碎的瓷娃娃倒在他腿间喘息。

可是美梦之後的空虚让他不堪忍受,前一刻还抱著爱人辗转翻滚,後一刻就发现冰冷的床上只他一人,他就不敢再入睡,打开电脑,望著她的照片坐一夜。

有时候他会幻听,听到斯语凝喊他,他总会第一时间跑过去,但是找来找去都没有她的身影,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耳朵不行了,还是他脑袋不行,人要疯了…

他就这麽被现实和梦境反复折磨著,消瘦得不成样子,他感觉不到饥饿,听到肚子抗议的叫声,就会喝点水来果腹,活得犹如行尸走。

靳廉打电话找他,他也不接,後来就改发短信,告诉他斯语凝给梁若冰寄了信,问他要不要看,现在似乎只有有关斯语凝的东西才会激起他的反应,连忙回说要看。

斯语凝去了一个贫困山区,陶宇森无力阻止,只能对派去的人说保证她的安全,每天向他汇报情况。这是斯语凝第一次寄信回来,只寄给梁若冰,陶宇森拿著信颤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其实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向她报了平安,可是对於陶宇森来说这封简简单单的平安信比上亿的合同都来得珍贵。陶宇森恳求梁若冰把这封信留给他,他视如宝贝地收在怀里。

靳廉见陶宇森快垮掉的模样,很担心他的身体,想留他下来吃饭,不过他拒绝了,临走前感谢他们夫妇,如果斯语凝再寄信过来,麻烦他们通知他。

靳廉何时见过这麽落魄的陶宇森,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满脸斗志,在他们打拼的初期,遇过多少磨难,他都没像此刻这样丧失活力。

陶宇森在回去的路上,一手扶著方向盘,一手捂著疼痛的胃部,耳旁响起斯语凝声音:你又不乖乖吃饭了,把胃折腾坏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眼睛酸得厉害,视线一片模糊…我的胃很疼,可是你在哪里…

随著一阵巨响,陶宇森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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