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赏月远眺建的二层小楼的阑干,唇轻抿着手中白玉杯,眼被醇酒熏出一重朦胧雾气、波光流转。明明该是个风流惑人之姿,却偏被他面上似落寞似沉郁神情给蒙上一层哀愁。
夏河饮下一口白玉腴,低头笑了笑。笑容里满是嘲讽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说是哀婉太过,说是痛苦太烈,说是厌烦太淡。
永平三年,也是这个日子,他亲手结束了翼安王朱璇的生命。
他那个表哥啊,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觊觎他皇兄的王位。
“何必呢,好好在边疆打你的仗不好吗?”
夏河又饮下一口那白酒,酒液好似点着一把火,从他喉中直直烧下心底。火辣辣地疼。
真像他们当年在边疆打仗的时候……
那还是永平元年,钰刚上位,边疆局势动荡,他也被秘密派去同朱璇一同作战。
他待惯了南方,一时适应不过来冬日的塞北那刺骨的寒风。朱璇将随身的酒囊掷与他,他灌下一口,烈酒像火般烧热了他冰寒的身躯。
后来朱璇说那酒叫白玉腴,是他最爱的酒。
那段时间大概是他同这个素无交集的表哥最为亲近的时候。即使这点情谊远比不上他同朱钰的万分之一。
所以当他砍下朱璇的头时,他心中没有犹疑。不仅因为他同钰关系更好,更因为他相信他的钰哥哥会是大明史上最伟大的君主。
“为了大明。”他的声音如战鼓般铿锵有力,眼前很快被鲜血染满。
时间已过去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分不清那天溢满翼安王府的鲜血有多少是翼安王的,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有多少是无辜的女人和孩子们的……
他打着最光明正大的旗号,做着只有六亲不认、爬行在黑暗中的野兽才会做的事。
那真是个人间地狱,他一手造成的。
自那以后,每年的初八,他都会独饮一坛白玉腴——烈酒会蒙蔽人的五官,冲淡那漂浮在空中、挥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
“白玉腴是我最喜欢的酒。”
“弑亲的恶魔,你会遭报应的!”
“够了!”夏河紧闭双眼,神色痛苦,手中紧攥的那白玉杯,竟已出现道道裂纹!
这时,他突然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只温润的手抚上他拿酒杯的那只手。
“子淼,放手,你会伤到自己。”秦淮平日里清冷的声线此刻竟显得格外温柔,还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夏河下意识地就松了手,白玉杯触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夏河一颤,终于从那虚幻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煜衡……”夏河忽然有想哭的冲动,那和情感无关,纯粹只是一个久处黑暗的人,见到光明时双眼下意识的生理反应。
秦淮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酒香,皱了皱眉。
“白玉腴?作什么饮如此烈的酒。”
“心情不好。”夏河淡淡道,似是不愿多说。
“以后心情不好,别再饮酒了,借酒浇愁愁更愁,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秦淮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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