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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不管到了哪都是非正义一方的代表色。

“大白天的,穿黑衣服干嘛。奔丧?”秦风嗤笑,研究林木上的划痕。“刀痕,剑痕,有倒刺的鞭痕,匕首,流星……全都是利器划开的痕迹,看来,你爹你娘招人嫉恨,招招下狠手。”

“草叶上有迷幻药的粉末。还有毒药。”温如海从草丛里沾起一些东西,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这个习惯不好,随便碰触不明药物。

“你家卖的?”我凶他。“记得回去洗手了才可以碰——吃的。”原本想说“碰我”的,无奈这个用语太暧昧。不过,在他看来,我跟可以入口的食物没什么两样……

于是,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温如海拍拍手,委屈地看着我,扁扁嘴。“就算是我们家卖出的药品,可也不能说是我们家犯的事啊!”

“哼!宇国真应该成立药品监督管理局!省得全世界都可以买到毒药!”还有春药媚药化功散什么的……唔,真是祸害众生。

“出售的药物,药房都作有记录。欲购买剧毒物质,是要拿着官方的批文才能买的。包括砒霜,鹤顶红,断肠草,七日醉,还有民间最普通的毒鼠药。”秦风跟我解释。“当然,也有的人不惜花重金贿赂药铺掌柜,抹消记录,只不过把他购买的剂量悄悄匀到别的合法买家账单上。”

靠!原来平民百姓想服毒自杀也是很困难的!我咋舌。

“那青楼里的药物……”话刚出口,我立即噤声。娘的,怎么触犯了秦风的禁忌。赶紧朝地上唾了两口。

温如海白了我一眼,转身走到马旁,找水喝。

秦风眯了眯眼,趁着他人不注意,突然凑近我,低语:“飘云对秋苑念念不忘?可要回去看望公子们?”

我赶紧摆摆手,摇摇头,窜到温如海身边去了,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皮囊,仰头往嘴里猛灌水。喝得太急,又在那里呛个不停。娘的!真是诸事不顺,喝水都塞牙缝!

正在我们搜寻无果,打算离开的时候,远处密林里突然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向我们这个方向驶来。

秦风不语,与逸湘表哥一起,站到了我跟温如海面前。另两人也浑身戒备起来。过后我才知道,如果没有毒粉药粉,温如海的防御力为零,攻击力不详。也就是说,这小子为了自保,必须一路上不断的就地生产毒药,简直就是个会移动的毒药库。

看着逐渐出现在树影枝叶中的三三两两的身影,其中还间杂着几抹粉粉蓝蓝的水嫩的色彩,料想对方有女眷,大家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觉得对方不配作他们的对手,逸湘表哥干脆率先上马,打算不声不响的离开,秦风作了个手势,阻止了。

“小姐!前方就是老爷和夫人遇袭的地方了!”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接着,人也出现在我们面前。看到我们,他显然是比我们更吃惊,张着嘴“啊”了一声,立即翻身下马。

“小的见过表少爷!见过小姐!”男子疾步行至我们面前,朝逸湘表哥和我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又对其他人作揖。“见过秦公子,温公子安好!”

大家没做声,只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秦风不再拦着宋逸湘,他自己也打算上马走人,却被随后走出密林的女子唤住了。

“表哥,稍等!”那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刚停,一抹轻灵的粉色身影就打马窜至跟前。

原本笑盈盈的脸在看到我之后十分吃惊,少女呆愣了半饷,才换上一脸惊喜,翻身下马快步朝我走来。

“飘云妹妹?”她不确定的询问。

我一头雾水,看向温如海,以眼神询问:谁呀?

温如海显然是不太记得还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无助地看向秦风。看来,这小子的记忆也不见得比我恢复了多少。

“凌佩姑娘好。”秦风为我们答疑解惑。听风楼的情报不是盖的,就算他不记得,也有资料可查。

我也立即跟着应道:“凌姑娘好。”

大家脸色古怪地看着我,那名少女更是变了脸色,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嘴唇张了张,不知要说些什么。

逸湘表哥虽不愿开口,也不得不解释:“飘云,这是你二姐。”

我仔细回想了他们相互间的称呼,突然想起,我那个母亲收养了两个女儿,只比我跟思云大几个月,眼前这位莫不是——

于是我只好讪讪地笑着解释:“对不起,我的记忆有些——”

“飘云妹妹这些日子有些烦心,跟你闹着玩呢。”逸湘表哥出人意料的快言快语地截断了我的后半句话。秦风也不着痕迹地瞥了我一眼。看来,大家都不欲我们失忆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呢!估计他们跟这两位小姐也是不熟的。

我不好意思地mm鼻子,苦着脸,摆出一副烦恼的样子,幽怨地说道:

“爹跟娘也不知怎么样了,我的心里……”说着,硬是挤出几滴眼泪,要哭不哭的,吸了吸鼻子。

靠,太久没演戏了,动作有些生疏!不知这样的表情逼真不?

凌佩扁扁嘴。“妹妹这是怪姐姐没照顾好爹娘呢!原本我们也说着要一路跟随的,可是爹爹趁着晚上大家不注意,带着娘亲走了!”

“他们可有说了要去哪里?做什么?带了几名随从?”我抬手抹掉半天掉不下来的眼泪,急切的询问。

“只听说爹爹要秘密上京城。随行的只带了两名侍卫,一切从简。”

听她嗲声嗲气地说着爹爹二字,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京城……

秦风跟宋逸湘对视一眼。看来,所得情报不假。

第3卷 第4章 母亲的养女

我恹恹地趴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那只轻飘飘的粉色蝴蝶围着秦风跟逸湘表哥打转,怨念ing。

现在想起来,在林子里,表哥打算策马离去的决策是对的,要不,也不至于被这个拖油瓶给缠上了,还得等另一个——我亲妈闲着无聊收下的养女。据说,当年老爹带着我失踪,思云被宋府收养以后,不知哪个混蛋从哪里弄来这两个冒牌货,直接送给nn抚养,之后又转手到了老妈那里,把我应得的那一份福利都享尽了。

我扁扁嘴,无聊地吹着皂角水,一个个泡泡飞飞扬扬,从敞开的窗户飘了出去。

身后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拿指甲戳那些五颜六色的泡泡,在我眼前一个个爆开,皂水溅了我满头满脸。

“干什么!”我回头,怒视。

温如海把脸凑到我面前,紧挨着我的脸颊擦过,他那柔滑的脸皮若有似无的蹭过我的脸蛋,几缕乌黑的发丝拂过我的面颊,带着缕缕清香,在烦闷的空气中漂浮。我心里的憋屈居然消减了些许。看来,他又在身上涂那些宁神的香料了。这小子,没事总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

我侧转头,看着他那j致得让我嫉妒不已的侧脸,正鼓起粉腮,嘟着粉紫色的薄唇,呼出一口气,把盘子里所剩无几的皂水吹完。以五彩的圈圈作背景,衬着弯弯翘翘的长睫,蓝宝石般的瞳仁,那模样儿居然有几分俏皮,几分可爱,生生透出一种极致的妩媚来。

我忍不住在他脸上吧唧一下,亲了很响亮的一口,跟他一起趴在窗前,努力把那些泡泡吹远。烦恼烦恼快飞走!我在心里默念。麻烦的人物也赶紧给我消失!

空中扬起一串串轻飘飘的透明圆球,朝院子中那几人飞去。

那只粉红色的蝴蝶终于注意到我了,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漫天飞扬的泡沫。然后,凌佩咧开嘴,朝我挥挥手。“飘云妹妹,待会姐姐来了,我们再一块上路!再等等哦!”

我皱着鼻子,还她一个不太自然的笑脸。

靠,还想着跟我们一块上路?我还以为只是跟我聚聚,聊聊家常,谈谈老爸老妈的事情呢!没想到,还真吃定了我们!

趁那女人对表哥撒娇,我立即不满地瞪了秦风一眼。都是你惹来的!

秦风只淡淡瞥了我们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有些怪异。

“那些泡泡里有毒!”我大吼。

院子里那三人立即手忙脚乱地避开,红衣服那个比较狠,嗖的一下飞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我赶紧缩进房间里,把温如海也扯了进来,蹲在桌子前,避开那个亮闪闪的玩意。

啪的一声,身后墙壁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上了。

回头瞄了一眼,我身上立即冒冷汗。

***!表哥,算你狠!居然敢给我甩刀子!

温如海则是比我反应更快的用支毛笔撑起一条白色的手帕,伸到窗户外挂着。

院子里的人安静下来,忿忿地骂了几句。

趁那几个人窥探不到,我拍拍如海的脸,亲了一口以示奖励,悄声询问:“秦风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怎么觉得这两天他的表情有些反常?”

温如海摇摇头。“不知道。”

“晚上住店的时候你不是都跟他躺一块的么?你们都聊些什么?”我很好奇,为啥这两个都不分房睡?就算是为秦风疗伤,好像也早已断药了。“莫非,你们有什么私情?”长成那样,想让我不怀疑都难。

温如海立即斜眼看我,嗔怒道:“他回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哪有时间聊天!再说了,我不是都在你房里待到你睡着了才爬回去的么!”

“是哦。”我点点头。鉴于咱家海海对我比较生猛的表现,可以排除那个原因。

“也许——为了节省开支?”温如海异想天开。

“靠!就凭宋府庞大的金库,会在乎这几个小钱?逸湘表哥的红衣一天一换,花色料子不尽相同,裁剪的式样也有差异,g本就是一路穿一路扔!这样的败家子,会替宋府省钱?别说他了,就连我姑姑,还有思云蓝月,忆寒哥哥也是一个德行的!还有,没看到姑姑给我准备的包袱么?换洗衣服只有三套,其他全是银票!就算我一天买一套衣服也花不了那么多!

“再说秦风,最败家!白衣一沾上灰尘,立即换掉!一天两套算是少的!你说,这样的人,会省那几个房钱?”我没好气的白了温如海一眼,卷起他的头发放在手心里玩。

温如海委屈的扁扁嘴,有些沮丧。“我也有天天换洗的……”

“败家!”我立即下了结论。这里的衣服,一件的料子顶现代社会的三件啊!真***浪费!

他抿紧唇,憋屈的爬上床,趴在床上不理我。

我赶紧很狗腿的爬到他身上安慰他。再不讨好他,就没有可以让我欺负的人了,谁叫我身边的人如狼似虎,一个两个都比我厉害,让本小姐到了这里觉得低人一等,说话都不敢大声。而且,为了天气转冷的时候有一个可以给我暖床的,还是要搞好跟小男朋友的关系的。总不能爬到秦风床上或是爬进表哥被窝里吧?忆寒哥哥那里更是不用肖想了,啥时候他爬上我的床把我当成思云给那啥了都有可能……唔,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还有——

秦风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

为何他看向我的眼光怪怪的?我身上有什么是值得他介意的?还是——临近荣城,这小子对我起了杀念?

想到最后一点,我不寒而栗。

赶紧把温如海翻过身来,在他嘴巴上咬几口,然后朝他伸手。

“给我药。”

他满脸不解,刚想爬起来在我身上亲亲mm以确定有没有事,我又把他推倒。

“给我那些可以解毒的。最好是万能的,吃了以后百毒不侵那种。”

“怎么可能!除非你从小就象我一样泡药水,吃很多很多的药!但是,那也只能预防大部分的毒,万一真误食鹤顶红和断肠草,还是要及时呕吐出来清洗肠胃啊!”温如海有些好笑的看着我。“还有,被毒蛇咬了,也还是要吸出毒血,直到血y干净了,再敷上药汁才好得快。”

“靠!书上说的都是假的!?”我横他。“那些吃下去脸色立即红润,增长十年八年功力的呢!”

“那是小说!跟现实不一样嘛!”温如海抱着我在床上滚了滚,把我压在身下,嘴巴一边玩亲亲一边仍不忘为我解释:“要是满世界都有解毒良方,我娘还会被人称为魔君么?再说了,你在那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也知道有些毒蘑菇的毒素是摧毁人的中枢神经,让人无法自主呼吸的吧?真要遇上那些,别说我娘,连我爹出手也无法救治。21世纪怎么样,这里也还得怎么样。人的生命呐,就是这么脆弱。你还真当我们家的人万能啊?”

啊啊啊——魔君一家子果然也只是凡人!他们只是医理药理和制毒使毒的方法比一般人研究得透彻些,了解得全面些,家里准备的药材毒物多出许多而已。其实很多老百姓也会自己找毒药杀老鼠灭蟑螂的。

我有些泄气,却仍不死心。

“那轻功——好学不?”不能防身,总可以逃跑吧?

温如海叹了一口气。

“现在你就是想学,也晚了。已经错过最好的学习阶段了。况且,轻功只是短时间内有效,不能持续太久。靠轻功从这个城市飞奔到另一个城市,不现实,也不太可能做得到。长途跋涉还是骑马好。

“书上描写的轻功一蹦三丈高是不可能的。秦风轻功算是顶尖的了,他平地一跃也只有丈许,要是在墙面上或是在树干上轻点几下,借力憋着一口气往上蹦还可以更高些,端看双脚的着力点和要攀爬的物体的高度。可要带上一个大活人,那就不是打一半的折扣了,而是要减少七八成的威力!就象我,带着你,也只能翻过两米多高的围墙而已。”

温如海拍拍我的头,安抚似的揉了一下。

“所以,别想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待在我们身边吧!”

我更加郁闷了。其他都没仔细听,但是有一句听进耳朵里了。秦风的轻功算是顶尖的……

啊啊啊——天要亡我!

我抱紧温如海,啃他的脖子,呜咽道:“要是秦风袭击我,我有多少分把握可以逃掉?”

“机会是——”

盯着那两片粉紫色的薄唇,我立即竖起了耳朵。

“零。”谁知,这小子很不给面子的道出了事实,击碎我满心的希望。

温如海!我恨你!

背转身去,我枕在他的手臂上咬着他的袖子怨念ing。

“不过,你逸湘哥哥略胜一筹,有那么一分把握可以赢他。他们两个交手,十次有五次是逸湘赢。”

“那不是一样么!”我开始愤恨地咬他的手指,在那纤白的指上留下一个个齿痕。

他嗤嗤笑道:“我还没说完呢!剩下五次秦风赢三次,有两次算平手。”

靠!打斗也打出平局来?就象我跟蓝月那样?不过,咱表哥好歹也多赢了两局。

唔,看来,日后得讨好逸湘表哥才行。我得寸步不离他身边……

“你是不是招惹秦风了?”温如海把我翻过身来,掏出帕子擦掉我嘴角的口水,然后顺便擦掉他手上的。

“没有没有,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惹那尊大神。”呜呜呜,我也不是刻意要招惹他的呀!现在可不可以反悔,不去荣城了?早知道我就跟姑姑北上了。

鉴于对自己的小命忧心忡忡,因此,凌倩来的时候,我也没有给她好脸色。

“飘云,不要担心,舅舅那么厉害,无人伤得了他。我娘说,除了司马前辈,舅舅在武林上暂时没有敌手。”逸湘表哥以为我在担心爹娘的安危,赶紧出声安慰。

“我知道他很厉害……”秦风都打不过他,他当然厉害!更何况他还带了枪!

“可是……”我是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忧啊!

心里哀怨着,我悄悄瞥了秦风一眼,没想跟他的视线对个正着,赶紧心虚地别开眼。

秦风微微一笑,给我碗里夹了一个红烧**腿。

“你烦恼的时候不是最喜欢用食物来转移注意力么?这是你爱吃的,就把它当烦恼吞下去吧。”

我幽怨地一口咬上。秦风,这可是你说的!我把它当成你给吃了!

饭桌上,秦风坐我左边,不时地往我的碗里堆食物,温如海坐我右边,安静地吃饭,目不斜视,只偶尔为我擦擦嘴,看上去和睦极了。其实,这小子的手一直搭在我腿上,久不久就拧一下呢!好死不死都是在秦风笑吟吟地为我添菜的时候!再加上表哥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为我盛汤盛饭,死了!我的大腿肯定青紫一片了!

还有对面凌佩姐姐丢过来的火辣辣的眼神,象钢筋一样钉在我身上,那叫一个难受哇!

靠!齐人之福也不是好安享的!

正当我在水深火热之中天人交战的时候,凌倩姐姐冰冰柔柔的话音响起:

“飘云妹妹,这次的事情,姐姐们也有错。”

唔——不会是你们派人拦截的吧!我放下汤碗,洗耳恭听。

“若不是佩佩缠着母亲让她也带上我们,估计爹爹也不会在大半夜的携着母亲离家。至少,可以等天明了,准备好车马,再带上侍卫一块上路的。爹爹一定是怕我们跟上,这才提前走的。”

凌倩说完,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

我赶紧给大小姐递茶水。她朝我柔柔的一笑,十分淑女的接过,还不忘道谢。

我汗颜。这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淑女的女人了。比起思云的骄傲,蓝月的娇蛮,这一位显然更象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看来,咱老妈教育有方。

凌佩听到姐姐说她的不是,立即嘟起粉唇,不满地分辨:

“可是,人家只是想要跟爹爹好好亲近亲近嘛!爹爹他——好似不喜欢佩佩呢!”说完,开始绞手帕,满脸委屈,摆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我再次汗颜,赶紧又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凌佩只是接过,即不道谢也不喝,垂眸盯着茶盏里冒出的热气,眼眶微红,双目泪盈盈的,那水珠要掉不掉的样子,十分的楚楚动人,感觉象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靠!大姐!你也太会演戏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对双胞胎看上去是比我跟思云要漂亮些。只是她们的容貌略有差异,一眼看去就可以分辨出来,不象我和思云,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看身旁这三个男人没什么表示,我很不爽,立即好言劝慰:

“那个,姐姐们不必自责,爹爹他老人家一向如此,想到什么做什么,雷厉风行惯了,时常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就失踪那么两三天的事也偶有发生。”

秦风跟温如海瞥我一眼,垂眸不语,摆明一副“不是我的家事我不知道”的表情。

逸湘表哥闷了半饷,眼看就要冷场,某女的怨念在餐桌上缠绕,他只好附和道:“兴许舅舅跟舅母久不见面……唔,想单独相处一些时日也有可能。这不,连飘云跟思云妹妹的面都没见着,就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我赶紧摆出一副比她更幽怨的样子,一个劲的点头。

“自从分别以后,我都有一个多月没见着母亲的面了……”边说着,我边挤出几滴博取大家同情心的眼泪。

t***!跟我装?好歹我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蹩脚演员!况且,那可是我亲爹亲妈,他们连我都不惦记着,凭什么要惦记你们?

“姐姐!你都看到了!表哥都只顾着飘云,为她说好话!眼里可曾有我们?”

凌佩回到客房里,愤恨地坐在床沿上,使劲地绞着小手帕。可碍于不远处的客房里住的都是武林高手,她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几分。

凌倩不语,坐在窗前不知想着什么。

“姐姐——”凌佩懊恼极了,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你说,爹娘去京城做什么?”

凌倩平静地答道:“这与我们又有何干系?”

“你!”凌佩愤恨地一跺脚,怒道:“你就不关心一下他们的行踪?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了又如何?”凌倩抬眸,冷静地看着她。“他们连亲女都不曾重视,对我们,也算是尽了道义!”

“他们很有可能是我们的杀夫仇人!”凌佩咬咬牙,恨声道:“要不,爹爹为何不解释这十五年来的行踪?”

“他是长辈,无需向我们解释。”凌倩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你给我冷静一点。别一天到晚想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爹爹去京城的事情只跟我们提起过,什么时候走的也只有凌g的人知晓,可为何会有人在半途设伏阻击他们?”

凌佩拍开她的手,又气又恼地反驳道:“我怎么知道!也许爹爹回来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也不一定!”

看着妹妹有些闪躲的眼眸,凌倩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可愿对姐姐发誓,没有向他人透露爹娘的行踪?”

“我绝对不会作出对自家人不利的事情!如若不然,天打雷劈!”凌佩气呼呼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撂下狠话。

只是,她说的自家人指的又是谁,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待屋子里熄了灯,仰面躺在屋瓦上的两人看着满天星辰,沉默不语。

第3卷 第5章 再入荣城

“你怎么想的?”

进了房,掩上房门,宋逸湘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大小姐所言不差,若不是他们凌g的人泄露那两人的行踪,那些杀手又怎能截击得如此准确。”秦风手脚轻巧的解下衣物,动作麻利的泡到浴桶里去了。

“杀手?舅舅十五年未露面,谁要跟他玩命?再说,我舅母也不是好惹的。”宋逸湘坐在窗前,看着对面黑漆漆的屋宇,眯了眯眼眸。那两个表妹,自己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小心眼的女人……唔,还是自家妹妹的豪爽率直可爱些。再不济,飘云这样的惹祸j也要比那两个好一些,起码不会东想西想的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你——”看着他那俊逸刻板的侧脸,秦风只说了一个字,又噤声不语了,嘴角浮起一抹奇怪的笑容。他有些明白飘云偷偷跟他说的何谓“阿波罗雕像”了。眼前这一位,还真是完美的演绎了雕像的特质:刚强,冷硬,映照在蓝白的月光下,那张俊脸真象是用大理石j雕细琢出来似的。

“大男人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少在那里给我装淑男!”宋逸湘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装深沉。家里要面对大哥跟老爹这样的y险家就够了,出门在外,他可不愿身边的人带给他压抑感。

秦风被他的话给噎着,扁扁嘴,掬起一捧水浇到身上。“过来给我擦背。”

“你想死?”宋逸湘的脸更冷了,只是身上窜出来的火气遮掩住了那张俊颜上的些微寒意。

“你要动手请便,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对手。”

唔。这下轮到宋逸湘噎着了。他隐约知道了秦风的用意。

认命的走上前,他把手掌心贴上秦风的后背,运气,把些许内力缓缓的渡了过去。

秦风闭眼,摒除杂念,安心的享受那醇厚的内息在经脉游走的舒适感,再慢慢汇聚于丹田,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天灵一阵清明。他呼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握成拳,又放开,如此反复数次,连四肢也感受到了久违的热意。

“成了。”秦风启唇轻语,肩膀一抖,后背肌r往外一弹,弹开那厚实的手掌。

宋逸湘立即收功,盘腿坐在窗前桌子上,运气一周天,缺少了些许内力的身子这才舒缓过来。

待他睁开眼的时候,秦风已经就寝了。

混小子!吃饱喝足了对他这个施力者不闻不问!刚才真应该先揍他一顿再给他补充内力的!

忿忿不平地腹诽着,宋逸湘也脱了外袍,跟着爬上床,把秦风挤到床里。

“你不会小气到连多开一间房也不愿意吧?”秦风向个背给他,闷声问了一句。

“大爷我有的是钱!又不是没钱开房!可我房间隔壁住的是飘云,听着她那小猫似的叫声,这一个晚上都不用睡了!我娘在的时候他们还收敛些,这下她走了,他们还忌讳谁啊?”

秦风闷笑。

“等你尝过之后,就食髓知味了。下一回我带你去飘红苑吧,那里的女人是京城最好的,不比杭州揽月楼的差。”

“少来!女人发嗲起来麻烦死了!哭哭啼啼的更是厌烦!”

“你迟早要成亲的。”

“我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没意见!还不是娶回家摆着看的,爹娘高兴就好。”宋逸湘对女人没什么想法。对于他来说,女人就象是异种生物一样奇怪,打不得骂不得,还不能太chu鲁,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弄疼人家了,那眼泪一飚起来会让他吓得手足无措,想要落荒而逃。更有的时候,看到女人无理取闹,他想砍人。

不过,说到成亲,他还想起一件事。

“喂,你是不是打算放弃飘云了?”

秦风默——

他翻过身平躺着,盯着帐顶。

“你希望我娶她?”

“那个,我觉得你比温家那小子好。”

“……”

“别跟我说什么贞洁,现在的大家庭,哪个男女还固守这一套的!你府上那几名姬妾还不是有两个是从青楼里混出来的。你对她们都不介意了,跟我表妹还介意什么!少不了让我爹多给她添置多一些嫁妆就是。”宋逸湘把此事看的相当轻松。“说吧,想要什么,列个表出来,我负责帮你弄去。”

秦风彻底无语了。这个不识情滋味的混账,居然b打鸳鸯。温如海对飘云的心意明眼人一看都明白,就只有这个混账东西会漫不经心的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

“温如海为何不行?”

“他甩不开那个公主,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都有过肌肤之亲了,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秦风一惊,翻身坐起来。“什么意思?”

“你跟飘云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见过那个蓝眼睛的男人与公主相邀游湖,看戏,赏景的,上至皇后,下至扫地的g女还有守门的禁卫军,皆可以作证。”

“不可能!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温如海正跟我二哥在一块,对么?”

“是。”

“谁作证?别忘了,温如海一直戴着面具,以另一个容貌出现在他人面前。知道真实情况的,只有我们几个而已。”宋逸湘冷笑。“我们是他的至交亲友,比起满皇g上下的人,谁的说辞更有说服力?”

秦风一句话都答不上来了。他能想到的只有一点——

有人在利用温如海的弱点来陷害他!或者说——这只是那刁蛮公主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是,又是谁冒充了如海?蓝眼睛的人在宇国并不多见……

“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秦风心知自己大意了,这段时间为了忙自己的事情,忽略了那一对怨侣。

“宋府,自然有特殊的信息渠道。当然,仅限于家族的个人事物而已,对听风楼没有威胁。”说完这一句,宋逸湘打了个哈欠,不欲多言。“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秦风磨磨牙。都说到这份上了,叫他还怎么睡!

于是,赌气的又背过身去。

这一日,终于到了荣城。

看着久违的城墙和熟悉的街景,我不由感叹:这个世界真小。

安顿好两姐妹和她们的随从,又吩咐张文张武盯紧那两姐妹,我们一行四人大摇大摆的当嫖客去了。目标当然是——秋苑。

“哟!几位爷!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早啊?”鸨母摇着把扇子,扭着丰腰款款行来。看到逸湘表哥,她立即眼冒金光,满脸惊艳,目光在他脸上逗留了好一会儿,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的身姿,好似在估算他的身价,最后叹了一口气,这才依依不舍的移开,看向蒙头蒙脸的秦风和温如海,还有我。

其实,我们也只是戴了个垂着纱帘的斗笠遮住容貌而已,不过,看上去好象电视剧里的大侠跟侠女哦!我心里暗爽,感觉跟拍戏似的过瘾。

“这位嬷嬷,借一步说话。”秦风刻意压低了嗓音。

鸨母不解,上前一步询问:“公子的意思是——”

秦风比了个手势,鸨母立即两眼放光,瞥了一身红衣的某人一眼。好巧不巧,温如海此时也伸手撩开垂在眼前的纱帘,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又快速放下,坐到桌旁跟宋逸湘小小声地嘀咕去了。

鸨母倒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她的目光,变得更为贪婪和猥琐。

“公子请随我来。”她挥挥手中的香帕,掩嘴窃笑着先一步离去,脚步几乎是亟不可待的。经过侧门的时候,她尖细着嗓音说道:“去,给我好好伺候那两位公子!上今年新采的明前龙井茶!要用城外圣山的山泉水冲泡!若是服侍不周,仔细你们的皮!”

那两名看门的男子立即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遵命”,一个找茶叶,一个烧泉水去了。

只是我有注意到,他们好像作了个手势。

哗!秦风果然料事如神,有戏!就连温如海掀起纱帘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及时,自然,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t***,这几个男人,真有演戏的天分!

我暗自腹诽着,跟在秦风身后,当个称职的小跟班。

到了北苑的管事房,先前领路的鸨母果然恭恭敬敬的跟里面的人通报,看来,里面的那个才是大主子。

只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既然生意上门,岂有拒绝的道理。进来吧。”

果然是杨嬷嬷。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了翻涌的心情,抬脚就要随秦风迈入房间,却被他背在身后的手势阻止了。

莫非有诈?

我顿住脚步,侧身站在了门旁,象尊门神,全身高度戒备着,耳朵竖了起来,就怕房里的人对秦风不利,我还可以做候补,闯进去给他助威。

房间的隔音设施做得不错,只要关上门,站在门外的我几乎听不清里面的说话声,只是椅子倒地的声音,还有瓷器碎裂声,还是比较好辨认的。看来,嬷嬷认出秦风了,不知秦风会怎么对付她呢……

与此同时,前院传来吵杂声,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惊慌失措地朝这边奔来,满头大汗,一脸的惶恐。嘿嘿,逸湘哥哥终于出手了哦!这些人想给温如海下药,那不是找死么?

那小厮跑到跟前,欲推门而入,我伸手拦住。

“嬷嬷在里面接待贵客呢!”

“我有急事凛报!你又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小厮甩开我的手,刚想推门,又被我拦下。

“放他进来吧。”隔着门板传来秦风清冷的声音,然后,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随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两名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

“二位辛苦了。回去看赏。”秦风朝那两人点点头,两人微微垂首,猛地拔地而起,倏地一下,就在房檐上不见了人影。

我张口结舌。那两个黑麻麻的东西——是人?啥时候进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赶紧朝里张望,秦风立即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伸手把我的脸又转了过去,低声呵斥:

“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

我喷——

“我我我——我什么时候是小孩子了!”

话音刚落,先前推门而入的那个小厮尖叫着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慌慌张张奔出了院子,脸色苍白得象鬼。

这下我更好奇了。

“你杀了她?”

“没有。”

“那?”

“让她生不如死,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已。”

我咽咽口水,颤声询问:“你怎么做的?”

秦风顿了顿,突然朝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面对如斯美男,我背后窜过一股寒流,竟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路走着,不断的有人跑进院子直奔管事房,可是又尖叫着狂奔而出,脸色一个比一个的恐怖,象是看到鬼一样。

虽然心痒难耐,真的很想知道秦风究竟对那个胖女人做了什么,让那些人如此恐惧,可是回头看看秦风那似二月春风般的笑容,突然觉得天空的太阳y暗了许多。(注:二月春风似剪刀。)

回到大厅,已是一片狼藉,某团火焰正一脚踏在桌子上,手里随意挥舞着一g桌子腿。只见他轻轻一甩手,那木头直接没入墙壁,只留了一半在墙面上,墙上的灰沙立即扑簌簌的往下掉。围着他的十数名护院已是吓得全身发软了,手抖得连兵器都差点握不稳。

地上倒着更多的护院,哼哼哈哈的哀叫连连。

难怪我说北院怎么没人呢,原来都到前院来了。可是,这里的武夫不及全苑的一半,想来大家吸取了教训,上次被我带走两个,这一回把责任落实到各个院子的守卫身上,都看护各院的菊花去了。

杨嬷嬷人不笨,只可惜——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对了,那个润玉,不知还在不在这里?”

正欲跟随他们离开,我突然想起那个与如海年少的时候有几分相似的少年。

秦风皱眉,低声骂了一句“多管闲事”,拉起我的手就要走。

“喂!好歹人家也帮过我们吧?”我挣脱他的手,站到如海身旁。“如海我跟你说,润玉跟玄羽长得很象!开始我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唔……唔唔唔!”

秦风这混蛋!居然敢堵着我的嘴巴挟着我走!

“等等!”温如海追了出来。“飘云你说的可是真的?”

“唔唔唔——”出不了声点不了头,我只好猛眨眼睛。

温如海二话不说,转身奔进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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