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攥一条,狰狞得坦坦荡荡。
李奉恕去上朝,王修猫在府里哪里都不去。锦衣卫指挥使司谦走后门来得无声无息,对王修笑。王修屁股都不抬,对司谦也那么笑,对着笑半天司谦先绷不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王修。王修用两根手指夹着略略一看,粤王申请的那一篇长长的单子宗人府批了----宗人府批粤王倒是快!王修笑:“这么重要的事,麻烦司指挥亲自跑一趟啊。”
司谦权当听不出来揶揄。锦衣卫被清洗的惨烈教训就在眼前,司谦能当指挥使纯粹因为他前面的人死完了,他必须总结经验教训。锦衣卫这种不见光的组织,只有全盛的权力才能保全。往前三百年,锦衣卫最炽盛的时代,指挥使全部是掌权者近臣。根据司谦分析,自己成不了摄政王的近臣。成不了近臣,不如巴上真正的近臣。反正锦衣卫跟“清正”这种名声没关系,那就当个佞幸。司谦坚信摄政王有权倾天下的时候,他等着那个时刻来临。至于皇帝亲政与摄政王之间缠斗,两方中间必有一伤,司谦估摸着自己活不到那会儿。
“重要的事自是有,要不是万分为难,也不会来打扰王都事休养。诏狱里那位,日日听墙外的天气,都魔怔了。”
王修眨眨眼:“诏狱里魔怔的可多了,到底哪位?”
司谦叹气:“还能谁,白敬呗。”
王修一扬眉。司谦只好继续解释:“成庙在时因为魏逆下的狱。这没什么好说的,咱们诏狱只听帝王的,帝王说下就下。不让用刑,也不让提审。既然如此,为何非要关着?我愚笨,怎么也想不明白,所以想跟王都事讨一讨提点。”
王修倒敛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司谦按旨办事,完全可以不掺和这种事。肯为阶下囚求到摄政王面前,也是存了三分怜才的心思。白敬被朝臣斗进诏狱,锦衣卫反而有如此胸怀,王修颇有些感慨。
“你是不是跟殿下提过了,殿下什么都没说?”
司谦想起殿下去过一趟诏狱,随意翻了翻花名册。当时他硬着头皮讲“白伯雅”,摄政王表情一点没动。
“正是。”
王修捻一捻手心里的蜈蚣:“我知道了。”
这一件事算是妥了,司谦心里长长吐口气。他有救人的心,到底害怕跟着吃挂落,万一上面觉得他被白敬买通了,他们俩全完。说起来白敬能买通他个什么穷得叮当响。还不就是……将帅难得,他这么干,也算对得起大晏这片大好河山了。
王修看他还不走:“还有事?堂堂指挥使,痛快些。”
“这一件,倒是小事,抓了个蒙古来的探子。先审过了,那人说自己不是鞑靼部的,是土默特部的,奉九娘子之命来中原给摄政王送信。以前抓到这种满口胡扯的打一顿发落了,可是王都事特别嘱咐过注意北边来人,所以先关着,等王都事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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