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桉端起茶几的半杯冷茶,喝了两口,大脑意外的冷静下来。
“蒋甫珈,这个事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她说的很慢,恍惚间,蒋桉又回到了那个除夕夜,蒋妈妈严肃的对她说蒋桉,这个事过去了。
蒋甫珈双手捂住脸:
“过不去!你不知道!过不去的!”
蒋桉仰头看着天花板,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蒋妈妈后来也许是想明白了这个所谓真相,只是选择了不揭开,因为已经伤害到了一个蒋桉,如果追究到底,连蒋甫珈都会再波及到。
对于蒋妈妈来说,一个女儿受到伤害,终究,比两个女儿都受伤好。
所以,蒋妈妈说这个事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蒋妈妈觉得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对蒋桉的亏欠可以慢慢的补回来,也免得再伤害到蒋甫珈。
是这样吗?
事实就像蒋甫珈说的一样,过不去的,对蒋桉和蒋甫珈来说,这个事,从来就没有过去。
蒋桉做了几年的噩梦,蒋甫珈同样也做了几年的噩梦,这一场闹剧,最终收获的是蒋桉一只失聪的耳朵,和两个人十几年抹不去的心理阴影,蒋妈妈想把伤害降到最低,蒋妈妈没有错,她只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蒋桉不想安慰蒋甫珈。
蒋甫珈哭的久了,力气耗尽,她喃喃的说:
“对不起……”
蒋桉依旧看着天花板:
“所以,如果我说原谅你了,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蒋甫珈眼泪又掉下来了:
“你觉得会吗?”
蒋桉淡淡的道:
“无所谓原谅不原谅,如果原谅你真的能让你开心一点,那么,我原谅你了。”
蒋甫珈抱着头,仍在哭。
蒋桉站起来,拿起包:
“蒋甫珈,我原谅你了。”
蒋甫珈泪眼朦胧看着蒋桉:
“不,你没有原谅我,你怪我,我知道!”
蒋甫珈抹抹眼泪: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恨死你了,我一直以为我是独生女,爸妈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我要什么,做什么,都是我一个人,可是你一来,什么都要分你一半,爸妈对你有亏欠,所以都向着你……”
蒋桉笑了:
“蒋甫珈,这话说的你不亏心吗?”
蒋桉一字一句,把压在心里十几年的话倒了出来:
“你知道你买一件衣服的钱是我买一身的钱吗?你用的书包文具盒的零头都够我买一个学期的圆珠笔,你住的房间有大床衣柜书桌还有大窗户,我住的地方只能放下一张床,我每天去卫生间洗漱要等你用完了睡着了才能去,还有,你知道外公外婆给我的压岁钱只是你的一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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