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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法国 巴黎

在巴黎市东北约二十四公里处,是欧洲航线最繁忙的机场之一——戴高乐机场所在地。

这座在二oo四年五月二十三日,第二航厦发生坍塌事件的机场,在经过一连串调查、争议、罢工等等事件之后,无损于其国际机场的地位,第一航厦国际航线依然繁忙如昔。

一下飞机,踏进位于地上十楼的运转厅,严启骅快步走向自动步道,准备上三楼办理入境手续和提领行李。

方谨追了上来,「关切」地道:「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在我还没动手杀了你之前,离我远一点。」严启骅冷冰冰地说。

「你忍心谋杀亲夫吗?亲爱的。」?

「滚!」

米兰时装周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巴黎时装周的筹备工作,先行出发的他应该自己来,而非带一个麻烦制造机在身边——同意让方谨跟到法国是他的失策。严启骅暗恼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胡涂的决定?

「别这样,习惯就好了。」身后,方谨流里流气地说道。

严启骅冷眼斜瞪,「在飞机上动手动脚是可以习惯的事吗?」这白痴!

「我没有动脚喔。」方谨很认真地辩白。「我只有动手而已。」说话时,还动了动灵活的手指头,「强调」自己的清白。

严启骅又狠狠瞪了方谨一眼。

这小子竟然在飞机上对他——x骚扰!他气炸的脑子只想得出这个名词,想起自己在飞机上一边阻止方谨毛手毛脚的骚扰,一连得饱受生理冲动与担心被旁人发现异状的煎熬,最后险些在飞机上呻吟出声……一想起来,他更是恼恨。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海关。

也许是愈想愈气,先办完手续的严启骅迳自朝行李处走。

「启骅,等我!」还在办手续的方谨朝他喊着。

严启骅恍若未闻,甚至在拿到自己的行李后加快速度前进,只为了甩开身后纠缠的男人。

想当然耳,牛皮糖如方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他逃脱;一过海关,拿到行李,他急忙追去。

「启骅,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走?难道我们之间的浓情蜜意,在你眼里已经不值一哂?往日的热情,今日的冷淡,你的冷漠冻伤了我的心——」

「闭嘴,方谨!」严启骅被激得停下脚步,回头大吼。

可恶!他原本不打算理那发疯的臭小子,一路漠视到底。

但——该死!严启骅恼火地低咒。

如果这段只有连续剧才会出现的对白是以中文发音,他能不当一回事,反正道理是法国,听得懂中文的人不多,顶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罢了。

但问题出在那家伙……混帐!他竟然还会说法文!

一长串r麻到极点的法文让来往的旅客不的而同地停下忙碌的脚步,纷纷移目看向一前一后的东方男子。

「你如果不走回来等我,我就继续说。」下一段法文告白又起:「啊,昔日的恋人,今日的爱人,在我怀里的你是如此……」

哒哒哒哒……脚步声逐渐接近以法文涌诗的东方男人。

「闭嘴!」

方谨微笑,露出一口白牙。「没问题。」

严启骅怒气难消,还是没给方谨好脸色。?

他走到三楼入境厅外的环状车道,准备招揽计程车进入市区。

「谨!」

一个中文发音的单字,吸引两人转头循声望去。

身形颀长不亚于方谨的东方男子走向两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方谨惊讶地看着走近自己的男人。「骋!」

「你这小广,回法国也不通知家里一声,要不是我在朋友调出的民航局资料看到你,g本不知道你回到法国,你这样对得起我吗,老弟?」说着,一个拳头玩笑x质地送上小弟的肚子。

「哎哟!」方谨装腔作势地痛呼一声。「真狠,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打我,当心我跟妈告状,说你欺负我。」

「别傻了,妈会相信你的话才有鬼。」方骋白了老弟一眼,这才注意到站在小弟身边的男人。「谨,这位是?」

「严启骅,我的情……咳、咳咳!」 一主襄x的肘击打断方谨的介绍词。

「严启骅,创草设计的执行长,也是方谨的上司。」严启骅主动自我介绍。

「上司?」方骋来回看着两人,脸上写着困惑。

「哥,他是我……」

「方谨目前担任我的随行助理。」严启骅又抢过方谨的话道。

有古怪!方骋打量两人的表情暗想。在商场上打滚多年,察颜观色的本事是他的强项之一,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不好当场戳破。

方骋来不及深思其中细节,严启骅已经向他伸出手。

「你好,cornelius集团的方总经理。」

方骋回握,惊讶地挑眉。「你认识我?」

他行事向来低调,很少人一见面就知道他是谁。

「cornelius集团是法国百货业的龙头,你的大名自然有所耳闻。」严启骅冷冷扫过方谨一眼,再看向方骋。「只是没想到你跟方谨是兄弟。」

「哈哈哈……」方骋爽朗一笑,长臂搭上小弟的肩。「的确,我跟方谨长得不太像,再说我这个弟弟老爱四处跑,没个定x,很少人知道我有个弟弟。」

「是啊!」他也没想到。

「走吧,我的车在那儿。」方骋指着前方停靠路肩的车。「爸妈等着见你,你这次是躲不过了。严先生,如果你不介意,就到寒舍来坐坐;当然,如果还没有订饭店,更欢迎你……」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住宿方面公司已经有安排,不劳费心。」严启骅淡漠且不失礼地回应。「不打扰方总经理与令弟相叙了,我自己搭车进市区就好。」

「启……」

不要叫我!严启骅凌厉冰冷的眼神无言地宣示愤怒的讯息。

方谨震得一时哑口无语,整个人都傻了,呆愣地看着他。

「幸会,方总经理。」严启骅微颔首,算是致意。「希望有机会再见。」

扫了脸神色突然变得凝重的老弟,方骋回道:「我相信会有的。」然后又朝他眨了眨眼。「贵公司在米兰的佳绩已经传到巴黎,也引起不小的风潮,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

就算不为公事,也会为了私事。他想。

方骋的车顺着戴高乐机场外的环形车道驶入巴黎市区,途中忍不住好奇地问副驾驶座上的老弟:「他不知道你的背景?」

等了半天没回应,方骋分神扫了右手的人一眼。「谨,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我听见了。」倚在车窗,方谨答得意兴阑珊。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方谨懒懒地问。

「别打哈哈了,你以为老哥我看不出来吗?」想在他面前装傻?回去修炼几年再来吧:「他是你的lover不是吗?」

「一半一半。」

这是什么答案啊?「什么叫一半一半?」

「我认为是,他认为不是,这不是一半一半是什么?」说到这儿就伤心。

这倒奇了。「原来是你单恋人家,真难得。」

「你的口气听起来很幸灾乐祸。」

「是吗?」方骋反问,旋即吹起口哨。

这还不叫幸灾乐祸吗?方谨送老哥一记白眼。「你很乐嘛?」

「当然。」方骋坦白得很。「算算你玩了这么久,是该收心了。创草设计的执行长吗?我听在台湾的朋友说过……等等!」

叽!长长的煞车声代替车主发出刺耳的尖叫。

脑中翻出关于创草的资讯,方骋才想到其中有一个问题。「严启骅他……足足大你十二岁!」

「那又怎样?」

「老天,十二岁……」方骋的额头敲上方向盘,回想十分钟前见过的严启骅,如果不是想起阅读过的资料,他g本无法从严启骅的脸看出他的年纪,他的脸g本不到三十七岁。「比我还大十岁……」

「那又怎样!」方谨火大了。「方骋,你有意见吗?」

方骋转头,看老弟一脸「你敢有意见就跟你拼命」,忍不住地噗哧一声,接着仰天狂笑。

「哈哈哈……我老弟的心被夺走了,严启骅这家伙真不赖!」?

「方骋!」

「我想会会他。」方骋收起笑,表情变得认真。「我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让你这么着迷?」甚至不在乎现实年纪的差距。

「我不准你打扰他。」

「嘿,这不算打扰,这是公事。」方骋踩下油门,再度开车上路。「你以为我每天闲着没事跟民航局调出入境资料来看吗?」

方谨这才想起刚刚在机场忘了问老哥为何会去看民航局的出入境资料。「谁知道?也许cornelius要倒了,所以你这个总经理闲到没事干,去翻民航局的资料打发时间。」

「臭小子!」方骋笑着敲他一记爆栗。「我调资料是为了确认严启骅入境的时间,没想到在上头看见你的名字。」

「为什么针对他?」

「这是爸的意思。」方骋坦言不讳:「你在米兰的走秀,我们都看见了。」

叩!方谨的额头重重地撞上副驾驶座前的置物箱。「你们这么闲吗?看什么鬼电视!」

他可以想像顽固老爸看到服装秀时的表情。

那老头一定火冒三……不只三丈,十丈都有可能。

「爸很生气,想找严启骅来谈一谈,谈谈为什么把堂堂cornelius集团的二少东打扮成娘儿们,在舞台上搔首弄姿。一回想萤幕播送的画面,方骋扬起嘴角,「妈没把你生作女儿真是太可惜了。」

「闭嘴,方骋。」方谨多少能明白严启骅要他闭嘴的心情了。「那是我人生当中最大的污点。」

「能让你甘心把污点抹在身上,这应该是严启骅的本事吧?」

「除了他还有谁?」为了严起骅,他可是把自己卖得彻底。「叫老头死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跟启骅「谈一谈」。」

「我看是很难了。」方骋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回视前方继续开车。「你应该知道,连民航局的出入境资料都调得到;那么,要查出严启骅下榻的饭店是轻易而举的事。」

不会吧?瘫坐在真皮坐椅上的方谨挺直上半身,看向开车的兄长。

「你的意思是……」那老头该不会已经到饭店等人自投罗了吧?

三秒后,方骋证实他的想法。

「迅速如风是我们老爸的行事风格,你应该知道的。」?

「谢谢。」严启骅向将得李搬下车的服务生道谢,接过行李后走进下榻的旅馆a al villa saint martin hotel。

一名棕发碧眼的高瘦男子在大厅挡住他的去路。

「严启骅先生?」

字正腔圆的中文让严启骅讶异。

「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方总裁想见你。」

在机场黾鸆ornelius集团的总经理方骋;再听到龙头大老的名号,与其说感到惊讶,不如说早有预感。

于是严启骅任这名男子在前头带路,领他到一名双鬓银灰,神态威严的中年人面前坐定。

方钧摆手挥退下属后才开口:「你就是创草设计的执行长严启骅?」

严启骅先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后,才慢条斯理地面对眼前让人不敢忽视的百货业龙头。

「阁下就是方谨的父亲?」

方钧抬了抬灰白双眉。「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但我想今天您找我的目的应该与公事无关。」

够沉稳。方钧暗暗打量,从容内敛的言行、敏锐j明的脑袋,难怪能让创草打进欧洲市场;甚至,说动他那个顽劣的次子男扮女装,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你认为我有什么目的?」

「cornelius集团掌握法国时尚界的行销市场,对于时尚流行必定很敏锐,我想法国对于米兰时装周的动静不可能没有报导,而且我相信您也看见他杰出的表现。」?

「杰出?哼!」方钧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端详对方皱眉的表情,严启骅又道:「创草由衷感谢令公子的帮忙,我也相信令公子是成年人,能为自己做任何决定。」

言下之意是要他不要追究方谨男扮女装、上伸展台搔首弄姿的事吗?

「你在暗示我别管太多?」

向送来咖啡的服耪生致谢,严启骅解释道:「我只是回答您的问题,并没有任何隐s,请勿多心。」

「换句话说,是我多疑,曲解你的意思了?」?

「方先生爱子心切,关心令公子在外的言行,天下父母心是很正常的事。」面对刻意的挑衅,严启骅一律以淡漠有礼的态度防守,从容得令人激赏。

方钧突然大笑。「有意思,严启骅,有没有考虑到法国发展?到我这儿来,待遇绝对比创草能给你的多更多。」

「承蒙赏识,但比起个人待遇,我更在意的是cornelius集团是否有意让创草在贵集团底下的百货业设置专柜,「方总裁」。」

改口,是暗示接下来要谈的是生意,而非私事了吗?方钧敛起笑,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我找你是要质问你方谨的事,不过现在看起来,反而是我自投罗,让你逮到机会谈生意。」?

「不错过任何一个商机才是商人本色。」严启骅端起咖啡朝他一敬,才凑近唇边啜饮。「我相信方总裁绝对能理解。」

「我能理解,不过我已经不管事了,要谈生意,去找方骋谈。」??

「我会的。事实上,在二十分钟前,我已经在机场见过方总经理。」

「那方谨……」急着追问的方钧突然顿住,咳了几声,佯装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续道:「方谨那死小子人呢?」

「我相信两位公子都在前往贵公馆的路上。」

下一秒,方钧突然倾身向前,接近他。「你跟我家方谨是不是在一起?」

「我们是「一起」坐飞机来法国。」严启骅回答。

「不是,我问的不是这个。」方钧的老脸逐渐浮上两抹赧杠,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开口:「这种事……总之,你跟我儿子是不是一对?」

这么直接的问话大出严启骅意料之外。「您的思想开通得让人惊讶。」

e out了,只差没召告天下,真是混帐。幸好我当年心脏够力,没给那浑小子吓死。」说来就有气。

「原来如此。」连家人都接受他的x向,也难怪他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死德行。

方钧再度倾身,看着自己的「媳妇」。「你是那浑小子的另一半吗?」

「倘若我说是,创草的时装是否就能进驻您旗下的百货专柜?」

「想得美!」想靠「姻亲」身分走后门?想都别想!「想设柜还要看你创草有没有那个本事!」

「真可惜,不然我还真的考虑撒谎点头承认。」严启骅微叹,表情却一派轻松,g本不像觉得可惜的样子。

方钧闻言,简直傻眼。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就算是方谨那叛逆到家的小子也不敢;但眼前这年轻人,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真敢!

看来,以后要叫方骋多注意创草了。方钧招来等在不远处的属下,起身准备离去。

「你很有胆量,小子。」

小子?

这是他常用来叫方谨的名词。「我很多年没被人这么称呼了。」

「二十几岁的小毛头,在我眼里就是小子。」

西方人错估他年记便罢,为什么连东方人也会?业启骅扪心自问,娃娃脸跟他完全扯不上关系,年轻时候还被人说长得少年老成。

这样的他,为何到了三十七岁的现在,总被错估实际年龄?

「抱歉,方总裁,我今年三十七岁。」

呃!

老人家吃惊的表情还是别用文字形容的好。

夜深人静,最是好眠时,不过还是有些人三更半夜不睡觉,硬是要做些奇怪的事,好比趁别人熟睡时,潜入对方房里。

这种招数有时候会成功,但有时——

啪,清脆一响,光明立现。

潜入者愣住,眼睛适应光线后,发现自己准备突袭的床上没有半个人影,倒是有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你有三更半夜闯进别人房里的癖好吗,方谨?」

回头,他打算偷袭的对象迷住了他,险些扼住他的呼吸。

甫出浴的严启骅一身米白浴袍,透明水珠时而顺着湿渌渌的发梢滴落浴袍,或沿颈侧滑过锁骨、半裸露的x瞠,最后没入浴袍。

要命!方谨发现自己竟然嫉妒起那些水珠来。

「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洗澡干嘛?」他几乎足用吼的。

严启骅刚淋浴完,关好水龙头,就听见门外响起细碎的杂音,以为法国治安变差、夜贼增加,连饭店也难逃魔掌,于是无声无息走出浴室,待眼睛适应黑暗,隐约认出这个「夜贼」是谁,警戒心才转成恼怒。

「我洗澡还要经过你同意?」他说话的口吻冷如寒冰。

「至少不该是这个时候,你是故意用美色转移我的注意力,对不对?」

「白痴。」冷冷一瞥,严启骅迳自走到吧台,从饭店附设的小冰箱中拿出矿泉水仰头灌了一口。

浑身散发冷绝气息的他,方谨不会装傻视而不见。

但是他没有理由生他的气!来饭店的一路上,方谨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是严启骅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存在,没在意过他的来历和背景,g本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对他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好奇,更不会问、

严启骅g本不在意他方谨是何方人士,是哪里的阿猫阿狗,也从来不问。

他最多只是没说而已,严启骅g本没有生气的理由。

他从没打算隐瞒身分,但严启骅没问,他又何必自讨没趣说出口?

甚至,有资格生气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在这段感情里,只有他拼命追赶、不断地表示,却不见严启骅有什么回应,真正在乎彼此关系的只有他。不想没事,愈想就愈气!

「哼哼哼!」气到反笑,方谨走向他,直到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才停步。「我愈来愈怀疑,那时候在米兰因为我身上有乔海伦的香水味而动怒的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糗事重提,严启骅拧眉,退开两步距离,双手环x看着他。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是吗?他说了那么多,一直以来,总是他主动接近严启骅、黏着严启骅,他敢说,如果自己今天离开,他也不会追上来。

就是这样,十二岁的落差硬生生横在那里,无论他怎么跑,怎么追,就是落后他十二年的光y。

从头到尾,只有自己老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净干些蠢到极点的傻事。

没错,从开始到现在,就只有他一头热!

第九章

来不及防备!

严启骅甚至不知道方谨是何时动的手,当他意识到时,自己已经像麻布袋一样被抛到床上。

身子在反作用力下弹了几下后,严启骅终于稳住自己。

「不错喔。」方谨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挺诱人的春光!浴袍半敞,刚淋完浴的男人衣衫凌乱地侧躺在柔软的大床,藏在浴袍下的修长双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浑身散发的香皂味清爽如处子,诱人品尝。」

严启骅立刻拉整浴袍下摆遮住双脚,接着抓来被子,好遮住能让方谨继续r麻下去的身体。

可惜,他快,方谨的动作更快:他一手瞬间扣住他的脚踝,另一手扯开被子,将之丢在地上。

这一拉扯,严启骅身上的浴袍更是凌乱,沿着肩线下滑至臂膀,裸露出迷人的锁骨与大半x膛。

方谨的口哨声拉高半度音,带着欣赏的口吻道:「你是故意的吗?你今天晚上似乎挺有兴致的,竟然玩起欲迎还拒的游戏来了。」说话时,他的目光扫过严启骅每一寸明媚春光,无一遗漏。

「你有病。」懒得理他,严启骅坐直身,拉拢凌乱的浴袍遮掩。

「是啊,我是有病,得了一种叫『严启骅依存症』的病,只要一分钟没看见你,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一天没有抱你,就会全身无力,什么事也不想做。」

r麻当有趣!严启骅瞥了他一眼,自他掌中抽回被箝制的脚。

双脚落地后,他弯腰捡起刚刚被方谨丢到地上的被子。

「我累了,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回你家去,记得离开前把门关好。」

方谨从另一角拉住被子,不让他就这样草草作结。

「你气什么什么?有资格生气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没生气。」

骗鬼去吧!方哗差点吼出这句话。「没生气会这样?在机场掉头就走就算了,还一声不响地离开原本预定的ala villa saint martin hotel到另一家饭店投宿?这叫没生气?」

要不是他派出的人没让他失望,成功查到严启骅的行踪,他上哪儿去拔人?

「我只是避免麻烦。」好比像今天下午遇见方钧之类的麻烦。

「见鬼的麻烦!你只是气我没有告诉你我老爸叫方钧,是cornelius集团的龙头老大,还有个老哥叫方骋,是cornelius的总经理!」

「这些跟我没有关系。」

跟、他、没、有、关,系!「你非把我逼疯不可吗?严启骅,你是我的人,我的一切都跟你有关系。」

他的人?严启骅再度锁眉,对于这个所有格感到不悦。?

他是他自己的,不可能,也不会属于任何人。

就算对方是死皮赖脸到家的方谨亦然。?

「我不像你可以闲来没事拿潜入他人房里为乐,我明天还要工作。」严启骅冷冷地道,背对火气正旺的方谨,侧躺在床上闭目。「没事的话请离开。」

以往只会说「滚开」的男人,如今说得客气有礼,听在方谨耳里,与疏远没有两样。

「你见过我家那个顽固老头了。」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今天下午在ala villa saint martin hotel见过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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