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朝着舒敛拱拱手,伸出右手做出个“请”的姿势。两人客气地道别,舒敛这才拍拍衣袖,不紧不慢地离开。
阿毒看着他俩你来我往地客套着,心中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感觉。可这异样,很快又被怒火覆盖,丝毫不见痕迹。
船舱里,人都走光了。阿毒强压下怒火,低着嗓音问道:“你明知道我找廉忠王是要做什么,你却一句不提,瞒着我到现在!看我笑话很开心?”
眼睛瞪得有些酸涩,阿毒狠狠闭上眼又缓缓睁开,长长吁出一口气来,眼中的怒意被压制了不少。
陆封挥动折扇,又在桌子旁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细细品了一口。半晌,他眼中笑意不减,温柔更甚:“我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一会。”
阿毒哑然,质问的话堵在喉间,不一会便烟消云散,怎么也找不回来了。心在这一瞬间砰砰跳得欢快,阿毒手有点发凉。
船舱里又恢复了安静。阿毒站在原地,努力平复复杂的心情,整个人始终不痛快。有什么别样的情绪,随着陆封的话发酵着,又被阿毒刻意遗忘。
许久之后,阿毒才又平静问道:“你刚刚是不打算帮我的吧?”
“那是公主,我要怎么办?”陆封收了折扇,丝毫没觉得自己刚刚的缄默有什么问题。
阿毒抿着嘴,看着陆封的目光晦暗不明。她低头自嘲似地笑了笑,才缓缓开口:“也是。我是谁呢,能让你帮忙?”
船舱里一时又安静无比。
阿毒又走回角落的椅子,整个人蜷缩在上头。正中央杵着的两具尸首,陆封一早吩咐了人来处理。两人同处一室,又似乎身处不同世界。
画舫缓缓靠岸,阿毒跟在陆封身后下了船,又乘上马车。马车慢悠悠走着,阿毒靠窗坐着,干脆撩起窗帘往外瞧。
马车一路穿街过巷,最终来到廉忠王府门前,大咧咧往洞开的门里走。阿毒见此怔怔出神。
原来她一直住在廉忠王府里,可笑她却毫不知情!
马车进府,大门也正缓缓合上。阿毒忽然掀开车帘跳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就往外走。
关门的小厮一时间不敢继续关门,只好扶着门板等着阿毒。陆封从马车里探出头,瞧着阿毒的举动眯起眼:“把她给我拦下!”
一旁的侍卫依言而行,抽出佩剑就围了上来。阿毒的脚步被迫停下。她转身望着车上的陆封,浓重的陌生感由心底蔓延而起。
“你想拦我?”阿毒笑笑,又扫了眼身周的侍卫,颇为不屑地说道,“能拦得住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陆封笑得从容,丝毫不被阿毒影响了情绪。他瞧着那群侍卫,温和开口:“还不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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