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两眼一翻,顺着身体的惯性昏倒在了我的怀里。
邓青鱼病倒,惊动了邓适昶父子亲自登王府门拜访。
可这毕竟都是内宅的事情,她的祖父与父亲能警告我的地方,只有在官场上。
父亲明白我非要出仕的理由,他斥责了我的母亲,并找借口将她送回了炎阳老家。
观熙四年秋,我甫入朝为官,便直接被提录去翰林院做了编修——而翰林编修之位,一直以来就都是内阁大相公必经之路。
而邓家父子予我如此帮助,说到底无非就是想让我待邓青鱼好。
我试着将所有的好都给她,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观熙八年秋,她却以“成亲六年无所出”为由,自请去长定的相国寺做了一个清信女。
我虽不悔自己的选择,我却恨透了自己——她知道我的身份,可她非但没有拆穿我,反而助我步入了朝堂,所有的错都在我,她却找了一个“无所出”的借口,将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方。
我劝不回她,于是,每次的朝廷休沐日我都会跑去相国寺求见她,一连几年,皆被她拒而不见。
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包括我这个骗子,可是她却终究没有选择放过自己。
岁月如梭,终于,我如愿的撑起了司马家的梁柱,平安的将桓儿晴儿养大。
后来,我亲眼看着十八岁的桓儿承袭父爵,成为荆陵郡王,也亲眼看着晴儿寻到意中人,绾起长发,一袭红装。
三十岁那年我辞了官,白发苍苍的父亲拍我的肩膀,叫我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罢,永远都不要再回到长安。
我猜,父亲早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没有说破,我也没有再提。
那一日,阳光明媚,我在书房门外跪别腰背佝偻的父亲,悄悄离开了长安城,从此再也没踏回长安半步。
我换回期盼了将近三十年的女儿装,一人一剑在晁国的锦绣天下游玩了一年。
一年后的一个清晨,我敲开长定相国寺的寺门,同开门的小沙弥报了一个“无尘”的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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