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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鹤琴眼神一凛，当即坐于榻上，潜心入定。

紫麟从道士处离开，见月色大好，心中一动，展袖一抖，从袖子里滚出来一个小东西，正是先前化出了人形的芝果。

入了此地已半月有余，紫麟隔三差五都会让这小家伙出来放放风，顺便吸收一下月华精气。小家伙还不会说话，趴在紫麟掌心，被他用指尖翻了个身，哼唧了一声，便见着乳白的精华一缕一缕地被它吸入口中。紫麟心中微微一动，同是开辟出的境，洞天之内自己不会产生精气，然而此处却精气流转，堪比外界。为何会这样?难道是软烟红尘障的原因?

待那芝果吸饱喝足，紫麟笑道：“乖，睡觉去。”将那小东西又收回了袖中，这才慢悠悠地回了房。

他自是又化作了蛇，从窗棱处钻了进去，见那小孩儿仍坐在桌边，不由得吓了一跳：“阿潜?”

☆、第 23 章

夜色已深，苍潜却还未入睡，听到响动抬眼望来，一双眼眸清澈如水，眸中烛光闪烁，亮了起来。

“怎么还不睡?”小蛇游上了桌子。

苍潜嘴唇动了动，却未出声。紫麟昂起头仔细观他神色，忽而恍然：“你在等我?”

小孩儿点了点头，脸上紧张的神色微微一松，显然是害怕小蛇一去不回。

紫麟又气又好笑，顺着苍潜伸来的手，爬上了他的手臂，叹道：“我又不会突然走掉，不是说好了会陪你去涯山的么。”

苍潜顿了一顿，开了口：“上了涯山之后呢?”

上了涯山之后……小蛇想到方才与那道士的谈话，心里突然有些发虚，支吾了一声。

苍潜抬起手臂，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小蛇，道：“你答应过我的，若我需要你，你会一直陪着我。”

他语气太过认真，认真得让紫麟无法敷衍，他想了想，慢慢地朝苍潜肩上游去，盘曲在上，低声道：“阿潜，你想修道吗?”

苍潜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阿母说，若是修成了通天彻地的本领，我便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数，便不会……”他未说下去，眼神中却已出现了寂寥之色。

八岁稚童，寻常孩子瞳中犹带天真之色，然他已是一片清寒。

紫麟亲眼目睹过他如何饱受冷眼，尝尽心酸，自然能明白他话中之意，心中之想。喉间不禁一涩，良久才开口道：“正是如此，阿潜将来定会成为一个厉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