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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阳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路上沮丧到了极点。他向自己发誓,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兰贞,可以说得上是他这一生中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兰贞会突然改变注意,今夜,难道她情愿自己一个人过生日吗?钟阳已不是小孩子,他可以从兰贞平时的言行中看出来,她是一个孤独的女人。然而,钟阳自己也清楚,他也是一个孤独的男人,也许这样孤独的女人才值得他去爱。

他的头脑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早已经不顾路上的车辆,于是在就要到家的一个拐角出,被一辆横着冲出来的轿车撞倒在地。

钟阳爬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感觉身上没有任何的剧烈伤痛,于是暗自地庆幸,这一次事故并不严重。但是当他抬起头来去看扶他的司机的时候,便吓了一跳,因为那人正是他的父亲,撞他的车,也是父亲的车。

父亲一脸的惊慌,把钟阳扶起来,上下m着儿子看,问道:“没事儿吧?没伤到什么地方吧?”

钟阳看着父亲的脸色焦急地要命,而且领带也没有打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周围已经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人,一个老太太还从人群里挤出来,指着父亲嚷道:“我刚才就看你开车冲,现在把孩子撞了,一定要带人家去医院检查!”

父亲也不理那老太太,抹了抹头上的汗,对钟阳说:“没伤着就好,回家去吧。”

钟阳拍了拍身上,问父亲:“你去哪儿?不吃饭就要出去吗?”

父亲苦苦地笑了一下,说:“爸爸工作上事情太多了,应酬又太多,实在没有时间陪你和妈妈吃饭了。现在又要去办事情,你快回去多陪陪你妈妈吧。”

钟阳只好点了点头,并深刻地感觉到,父亲那笑容的苦味,不亚于妈妈曾经喝过的一种名字叫做苦丁茶的饮料。谁知道那苦味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子的事情呢?钟阳就不禁想,原来做男人这么苦,十八岁的男人,会苦在情欲上。好不容易像父亲这样熬到了四十来岁,却又要经受别的苦了。然而这苦有何尝敢轻言?回家面对地都是需要自己呵护的老婆和孩子,惟有开车的时候出汗起急了。

旁边那位爱管闲事的老太太又说话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家孩子送医院?不送医院你别想走,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

老太太话没说完,父亲就急了,转身冲着老太太大吼:“他是我儿子!”

老太太一下子被发怒的父亲震地无声了,周围的围观众人也略微地发出了一些骚动的声音。钟阳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发过怒,印象中的父亲,永远是温文尔雅说话斯文地要命的。

父亲吼完那老太太,喘着chu气叫钟阳赶紧回家,然后自己开了门上了车,一踩油门,在围观人群中挤出一条缝隙的走了。

钟阳回到家后,看见母亲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沙发上发呆,钟阳就试着问了一句:“妈,饭好了吗?我饿了。”

母亲点了点头,说道:“在哪儿呢,去吃吧。”

钟阳就洗了手去吃饭。他边吃的时候边想,一定是父亲的情绪影响了母亲,因为母亲向来把父亲作为她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哪怕父亲身上掉了一g头发她都会担心地睡不着觉。父亲和母亲,这一对中年人,仿佛已经没有了那少年时所具备的激情了,唯有亲情和责任来掌握着他们的家庭,喂养着他们的儿子。正想到这里,母亲走过来坐到了钟阳的旁边,看着吃饭的钟阳说:“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吃饭时和你是一个样子。”

钟阳满嘴都是饭的傻笑,问:“什么样子?”

“像一头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狼一样。”

钟阳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又问:“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好几天不吃饭?”

母亲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怀旧的伤尘,答道:“那可不?天天把自己关在暗房里冲洗照片,写文章,g本就没有时间去吃饭。”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你结婚之前不早就饿死了吗?”

“是啊,不过好在结婚之前我就跑到他哪儿给他送饭,才让他不至于饿死。当时我在银行是出纳员,下班挺晚的,但是下了班我就赶忙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进家门就做饭,做好了饭自己都顾不上吃,就跑到他们宿舍去给他送饭。他们那一个楼都是男人,妈妈一个小姑娘哪里敢上去?于是就在楼道下面喊:‘钟天明,我是刘思洁,给你送饭了。’喊过几声,你爸傻地一脑子都是文章和胶片,哪里听得到?于是我只好又提高了嗓门地喊。结果就让你爸那一个楼的男人都知道了。下次再去,我刚往哪儿一站,一个男人就跳出来,见了我,立刻回头就大喊:‘钟天明,她是刘思洁,给你送饭来了’。于是一个楼的男人轮番地帮着我喊,一个楼四十个男人,喊了四十次,就是四十天啊。最后一次是你爸自己先看到了我,于是冲着我就喊:‘我是钟天明,你是刘思洁,你来给我送饭了’。”

钟阳听完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地直咳嗽。

母亲赶忙去拍他的背,说:“别吃着东西笑……你爸啊,现在我就是给他做出来满汉全席他都不会再眼睛红了。”

“为什么?”

“为什么……腻了呗,你想啊,一个人吃另一个做的饭,吃了二十多年,能不腻吗?”

钟阳便笑了笑算做是与母亲谈话的结束。独自回到屋子里,把作业本摊开,却无论如何都写不下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兰贞,他不禁想,原来一个男人到了十八岁,就好象公猫到了春天,野狼挨到了三月,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情欲的力量的。于是只好闭了书本躺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想兰贞。恍惚中,隐约看见兰贞躺在一棵树下,两腿之间放有一支艳红色的玫瑰。钟阳踉跄地走过去,附下身,用嘴把那支玫瑰咬起来,那支玫瑰花的颈部的味道是甘甜的,令钟阳昏昏欲睡,一头扎在了兰贞的两腿之间,犹如陷进了深邃的洞中,一片漆黑,没有天日,没有灵魂了。

第 四 章 发 烧

一场梦被钟阳翻来覆去地做,一直到自己在躺床上冷汗直流,口干舌燥后才醒来。他醒来之后发现,窗外的晨曦早已经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了屋子里来,弥漫在了自己周围的空气中了。钟阳一边去回忆那梦,一边感觉自己的内裤已经粘湿。于是他爬起来准备去洗个澡,不想那头却重的好比铅球,在肩膀上摇摇晃晃,好象一不小心就要掉到地上去,把地板砸出一个窟窿来。钟阳只好重新坐回床上,想自己真的是头重脚轻了,怕是已经病了吧。正这样想着,母亲推门进来,本想拉钟阳起床,结果一看钟阳满脸通红的,感觉不妙,再用手去m钟阳的头,立刻惊叫了起来:“哎呀,你怎么也弄成这个样子了?”

从钟阳掖窝里拿出的体温计热的烫手,母亲一看,吓了一跳,上面显示,40度。

钟阳被母亲重新放倒在床上,然后他看着母亲手忙脚乱地拿来冷毛巾铺在自己的额头上,又回身去找退烧药和消炎药,一边还说:“真是赶到一起了……老子发烧,儿子也跟着发烧,还一个比一个烧地厉害!”

钟阳这才知道,原来父亲也发烧了。

母亲说,父亲是凌晨时分回来的,进屋之后就满脸散发着热气,一试体温计就三十九度多。想必是工作上和人家应酬应过了火了,弄的自己也着急上火。母亲又问钟阳发烧的原因,钟阳就说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清楚,多半是因为那个缠缠绵绵的关于兰贞的梦。

母亲打了电话给钟阳的班主任,给钟阳请了假,又拿出来药品若干种,逼着钟阳吃,还说要带他去打吊瓶。钟阳看着忙碌在两个发着烧的男人中间的母亲,突然感觉到原来母亲是这么伟大的一个女人,也是这么倒霉的一个女人,她生命中的两个男人,必定是要她c劳的不得喘息的。然而,钟阳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另外一个女人兰贞,好象她的地位在自己心目中已经骤然地超过了母亲。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孝,让一个自己刚刚认识不久的女人地位高到超过母亲,但是他却发现自己g本无法控制,仿佛是有一股存在于暗处的力量把兰贞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狠狠地上推,一直推到顶头,不能再推了。

于是,钟阳吃下了母亲的药,对母亲说:“吊瓶就不要打了,下午我还是去上课吧。下午有一节很重要的课,老师帮助分析试卷。”

母亲道:“那也要看你烧退不退,你现在这样昏着脑袋,怎么去上课嘛!”

钟阳心想,就算昏死也要去。事实上,下午本没有什么重要的课,但是钟阳还记着昨天兰贞的话,今天应该是去兰贞家一起吃蛋糕的日子。他不能再放弃与兰贞见面的机会,哪怕兰贞到时候再次反悔,起码他可以再见一眼她。也许看一眼她都成为奢望了。

母亲过来换钟阳额头上的毛巾,问:“怎么了?学校里搞上女朋友了?这么积极?”

钟阳笑了,答:“你儿子整天死学成绩都这么差,那里有闲工夫搞那玩意?再说了,哪个女孩子还喜欢你儿子这么窝囊的?”

母亲也笑了,算是塌实了,道:“唉……笨儿子就这一点好,老实地要死,让人放心。不过我儿子可不窝囊,就是有点儿像他爸,爱犯傻,你看,发烧都一起来。真是活要我的命啊!”

钟阳观察到,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是那样的幸福,这就更使他心里很难受。母亲g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十八岁以后开始经历的事情,她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想地明白了。她永远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乖孩子,每天脑子里想着上学读书考试,对其他的东西一律不加理睬。从某一种程度上讲,母亲实在太天真了,母亲的天真令钟阳感到心痛。

到了中午,钟阳又试了体温,体温已经降到三十九度,但是父亲却一直高温不下。他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喘气都是极为小心翼翼的,只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母亲为此焦急,忙前忙后的照顾父亲。

母亲忙完了父亲那边,又回来对钟阳说:“你下午别去了,不差那么一两节课。”

钟阳看见母亲说话的时候,一缕刘海滑落在额头前,却是白地发亮,亮地刺眼。钟阳强忍着自己答应母亲下午不去学校的冲动,最终说:“妈,你儿子太笨了,这一节课不听,怕是以后都跟不上人家了。”

母亲一看钟阳这样说,叹了一口气,说道:“等一下,我去给你冲一瓶蜂蜜水,带到学校里喝,可以败火的。”

钟阳昏昏沉沉地来到学校,走进教室,刚一坐下,漂亮的女同桌就红着眼圈对他说:“男生个个都是色鬼,不是吗?”

钟阳憨笑着点了点头,问:“上午英语课,老师讲地什么?”

“上午英语课是王老师代课,做了一节课语法题。”

“为什么是王老师?”

“因为兰贞病了,因此上英语课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睡觉,为此王老师还发了脾气,告到了班主任哪里。”

钟阳一惊,问道:“她得了什么病?”

同桌看着钟阳冷笑,说:“男生就是色,见了漂亮老师都不放过,真想把你们都杀光。”

钟阳也不理她,抬起屁股就走出了教室,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兰贞的家,见上兰贞一面。

兰贞一开门,见是钟阳,惊讶的捂住了嘴。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是比较透明的那种,很容易看出来她没有戴文x。她的头发蓬乱地散了一身,脸色也有些发红,眼神看起来也虚弱,全然没有了平时寒冷的锐气。钟阳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呆了几秒钟,也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话。

“你怎么来了?”兰贞问。

“我……”

兰贞把拉着钟阳的手把他领进屋子里,钟阳觉得兰贞的手好象在煤火里烧地通透的钳子一般的火热。

兰贞让钟阳在沙发上坐下,突然盯着钟阳奇怪,钟阳被兰贞看地浑身不自在,刚要起嘴说话,兰贞就上来m了m他的额头,惊呼起来:“原来你也发烧了!”

钟阳眼前的兰贞,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上课的时候的冷酷,是没有人可以想象地到的,而现在对钟阳的热情,又令他仓皇不知所措。他爱上了这个女人,这个变化多端的神秘女人,他想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改变这份爱了。

兰贞也发烧了,兰贞说自己刚刚试了体温,有三十九度多,说罢还要再帮钟阳试体温。钟阳推辞不过,只好试了。兰贞把体温计在空气中甩了又甩,然后用手拿着体温计伸进钟阳的领口,夹在钟阳的掖窝之中。这一系列的动作另钟阳心中像是翻滚了岩浆一般按耐不住,他两条大腿紧紧地夹住自己的那个东西,生怕那玩意再把裤子顶出一个轮廓来。兰贞帮他放体温计的时候,身体离他很近,女人身上的那种诱人气味拌着发烧时的热气扑面而来,更使钟阳难以抵制,难以克服。当兰贞把手从钟阳的怀里伸出来的时候,钟阳突然地抱住了这个他已经爱上的女人。

兰贞像一只无助的小鹿一样被钟阳抱在怀里,一边做着轻微的无任何实质x的挣扎,一边说道:“钟阳,你怎么了?烧糊涂了吗?”

钟阳掖窝下的体温计早就顺着衣服下落,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闪亮的水银支离破碎后又继续粘和在了一起,一颗又一颗,珍珠一般的。钟阳紧紧地搂住了兰贞,彼此感受着对方身上的热度,哆哆嗦嗦地说:“兰贞,我爱上你了……真的……”

兰贞依旧是挣扎着,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她发了烧身体太弱,还是因为她g本就不愿意反抗,因此她的挣扎显地微不足道。

“你先放开姐姐……”

“你不是我姐姐……我从来没有姐姐……”

“但我比你大……”

“胡说……你在胡说……”

钟阳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兰贞的两只r房中间,虽然隔着一层睡衣,但是r体的感觉还是非常清晰的。那种感觉另钟阳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彻底地爆发了。

“钟阳……你病了……姐姐也病了……”

“我为你而病……”

钟阳把脸在兰贞的两只r房中间剧烈地摩擦着,每一组的动作,都宣泄出他抑制在心底多时的欲望,他此时此刻已经忘掉了一切,没有了世界。

而兰贞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了,她紧紧地被钟阳抱着,让自己滚烫的身体和男孩滚烫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热度是他们紧紧相贴,无法分开。

“你这么小,怎么懂得爱呢?”

“我懂的……我懂的,我现在懂了……”

“你骗人,你只会画我的裸体画,别的什么都不会……”

钟阳把头从兰贞的r房之间拔出来,径直向上而去,哆嗦着吻住了兰贞的嘴唇。使兰贞不能够在说出话来。

钟阳吻完了女人的嘴唇,又开始吻女人尖尖地鼻子和滚烫的额头,兰贞就任他吻着,说:“你画那副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爱上这个女人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钟阳和兰贞就这样在缠绵中褪去了彼此所有的衣服,汗味与发烧病毒的气味弥漫在这个房间里,更使两个人欲火中烧。看似遥远的天堂之路,仿佛只是一步只遥了,钟阳彻底地放弃了自己的世界,走进了天堂。

钟阳第一次作爱,第一次领略到了高潮时的快感,他被这种幸福与快感折磨地死去活来。

人在作爱的时候,浑身会发热,会大量地冒汗。钟阳与兰贞本是发烧,这一交欢,更弄地各自浑身大汗淋漓。两个人浑身的汗水都渗透了沙发,两人从沙发上缠绵到地上,又从地上缠绵进卧室,好象一次汗水地里的长征一般,彼此虚弱着享受着久违的快感,彼此的躯体借助着彼此的汗水相互润滑在一起,交融在一起,早已经不知谁是谁了。

不过这汗一出,烧便退了。两个人同时醒来的时候,发现彼此互相搂抱着蜷缩在地上,冰凉的满是汗水的额头碰着额头,脑袋也都轻松了,不再头晕了。两个人就这样像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懒地不愿意分离。

“拿出去啊……”兰贞啧啧地说道。

“什……什么……”钟阳哆嗦着回答。

兰贞就笑着用牙齿轻轻地去咬钟阳的鼻子,道:“真是的……做完了要拿出去的……快点儿啦……”

钟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个东西还停留在兰贞的身体里,于是连忙抽出来,那东西已经粘粘的了。

兰贞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地说:“没想到,原来作爱也能退烧。”

“刚才,我差一点儿就死了。”钟阳用自己的额头摩擦着兰贞的额头说。

“为什么?”

“差一点儿崩溃了呗。”

“这怎么讲?怎么会崩溃?”

“你的太深了,我很长时间走不到尽头,累地差一点儿崩溃。”

“那为什么没有崩溃?”

“因为我坚持住了,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什么?”

“尽头是尽头。”

“别耍花招,告诉我尽头是什么?”

“尽头是……红色的玫瑰花。”

兰贞一愣,停止了自己的额头与钟阳的额头摩擦,说:“玫瑰花……红色的……我两腿之间的那一支吗?”

“是啊,就是那一支。”钟阳回答。

“那支花美吗?”

“不美,但是很甜。”

“怎样的甜?”

“像蜂蜜一样甜。”

“你在骗人。”

“我没有,真的像蜂蜜一样甜。”

“我不信,你怎样证明给我看?”

钟阳就立刻俯下身去,把头钻向兰贞的两腿之间,兰贞赶忙用手护住那里,说:“你干什么啊!”

钟阳道:“你不是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那也不能这个样子啊!你要记住,我还是你的老师,你的姐姐呢!”

“你不是。”

“我是!”

钟阳猛地把兰贞的手拿开,兰贞的股间就呈现在他的面前。兰贞大声地惊呼起来,那声音锋利地钻进了钟阳的耳朵,给了他无限的快感。钟阳说:“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我的情人。”

兰贞兴奋地坐起来把钟阳的头抱在怀里,道:“算了算了,不用你证明给我看了,我承认那玫瑰花像蜂蜜一样甜还不行吗?要乖,不要再闹了。”

钟阳的脑袋陷在兰贞温暖的r房中间,感受着无以伦比的快乐,他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从生下来到现在。他说:“兰贞,你不是我的老师,也不是我的姐姐,你只是我的情人。”

兰贞笑着说道:“男人都愿意要我做情人,你这个弟弟也不例外。”

“还有别的男人叫你情人吗?”

“恩,有一个。”

“谁?”

“现在已经没有了……你不认识的。”

“讲给我听,我就认识了。”

“你g本听不懂的。”

“讲给我听吧,我听得懂。”

“……”兰贞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讲讲你曾经的情人的故事,我想听一听。”钟阳吻着兰贞的鼻子说。

第 五 章 情 人

兰贞和他情人的初次见面在四年前,也就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哈尔滨一所高中的应届毕业生,因为身材和长相均很出色,所以弄得一帮子男生总是背地里为她互相残杀头破血流。当时有一家广告公司去她们学校选拔一名模特,兰贞便去应试,结果被选中了。兰贞幼年父亲和母亲离婚,她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因此母亲百般疼爱女儿,为女儿被选中而高兴的一夜没有合眼。但是也比较担心,因为兰贞要随着那广告公司一起去云南拍为期十天的广告,不过这些广告都是用来宣传云南的旅游景点的,安全问题可以保证,而且酬金也比较高。母亲担心归担心,最终还是让十八岁的女儿去了。

到了云南,兰贞除了每天按照导演的意图去拍一些东西之外,基本上就是和一起去拍广告的模特们去云南那些山脚下的小镇逛逛来消磨时间。有一天,她正在逛街,突然有一个小伙子走到她的跟前,告诉她自己是一位摄影家的助手,而这位摄影家愿意请她吃饭,并且商量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兰贞向小伙子身后看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位摄影家。他长地温文尔雅而且成熟稳重,腰见挎着照相机,看上去一副很真诚的样子。他使兰贞猛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觉得他是和父亲那般的酷似,于是就在心底不由自主地对这个中年男人泛起了一些好感,并答应了他的邀请。

那一天黄昏,这位摄影家和兰贞两个人来到了山脚下一家幽静的小饭店,摄影家点了一些当地著名的山珍野味,两个人坐着慢慢吃起来。席间,兰贞向摄影家介绍了自己,摄影家也向兰贞说明,他的名字叫黄言。结果没有成想,他刚报出他的名字,便忍不住一个响屁放出来。兰贞忍不住“扑哧”地笑了,笑罢又看人家尴尬,于是赶紧指着窗外跑着的一个光屁股小孩子说,你看,那孩子真可爱,一丝不挂的。黄言也跟着尴尬地笑,脸则是羞地通红。

后来,大概由于这个响屁的原因,黄言的话并不多,他只是说,他要编一本摄影方面的书籍,自己也要拍一些照片去参赛,然后收录到那本摄影书里。说着,就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往日的作品给兰贞看。兰贞接过来照片一看,脸就红了,红地像熟透的番茄一样。因为那些照片都是一些人体摄影,而且大多数都是女人,赤身裸体的。当然,兰贞也清楚,这是人体艺术,其本质是严肃的,但是却无法想象自己也能够像照片中那些女孩子一样一丝不挂地让人家拍,她有一点退缩。

黄言也不多说话,只是说自己总是在不断地寻找着一名可以让他找到感觉的模特,他是需要那种拥有可以与自然山水融为一体的身体和气质的模特,因为他那本集子的创意就是山水人体融为一体的自然回归。

兰贞没有回答黄言,她有些慌张。

饭吃完了,天也黑了下来。于是黄言决定送兰贞回她住的那家山脚下的小旅馆。一路上两个人互不说话,在安静的山脚夜色中互相沉默着。黄言那天肚子不好受,所以一路都在痛苦地忍着屁。一旦到了不能忍受的时候,就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让那屁一点点的释放,这样便不会出现那种猛地放出来后所产生的巨响。而兰贞则一直在想着与自己并肩行走着这个沉默的中年男人所带给自己的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那种感觉好象父亲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再没有那种总是在生活中悬浮的紧张。于是,她在和黄言道完再见的两分钟后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她回身向已经走出去很远的黄言喊:“等一下,你刚才对我说什么来着?”

兰贞能够在那夜色中察觉出来黄言得知自己可以做他的模特后所表现出的那种沉默式的喜悦。为此,她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夜晚,兰贞躺在自己的床上想,她并不是真对那人体摄影模特感兴趣,她甚至对此一窍不通。她仅仅是愿意多和名字叫黄言的不小心在餐桌上放出响屁的中年男人说上几句话,互相沉默地注视着,甚至仅仅是一起散步在安静的山间小道。她觉得他的眼神是浑厚的,好象能装地下所有的东西,而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又使她可以不再害怕。她一夜未眠,当晨曦亮起的时候,她偷偷地想,莫非自己爱上了他,黄言。

为期十天的广告拍摄结束了,兰贞并没有随大队人马离开云南,而是立即把自己投入到了黄言的拍摄工作之中。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黄言与兰贞两个人一起上山,开始在大自然中取景拍摄。黄言计划在这葱翠秀色中拍出一张能拿去参加全国人体艺术摄影大赛的照片,因为自己是这次大赛入选作品集的责任编辑,如果集子里有一幅自己的获奖作品,那无疑会更有意义。

每到一处风景秀丽幽静之处,兰贞就害羞地宽衣解带,面对着钟阳的摄象机做出各种姿势。而黄言也会在必要的时候去执导她的动作,从而与她的裸露的身体有一些细微地接触。每一次的接触,都使兰贞内心如海浪翻滚一般。她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中年男人的手,实在太暖和了。而他的眼神,却又是那样的稳重而严肃。

拍了二十八张,黄言却都不是很满意。到了要拍第二十九张的时候,兰贞发现黄言的眼睛突然闪亮了起来。前方是一棵老树,chuchu的树干标记着岁月的年龄,正是这样一棵老树,使黄言找到了灵感。他婉转地对兰贞说,是否可以爬上那棵树,半躺在那一支chu大的树枝上。兰贞同意了,就去吃力地爬那树。谁知她树是爬上去了,刚刚摆好姿势,却因为手没有扶好,从树干上摔了下来。黄言吓地扔掉了手里的照相机,冲上前去把兰贞抱起来,问她有没有伤着。兰贞裸着身体躺在了黄言的怀里,觉得浑身酥软地无法在支撑起来,尤其是自己的小腿,好象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了。黄言也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慌慌张张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先把兰贞包了起来,然后又去揉兰贞的小腿,问:“哪里疼?”

兰贞忍着痛笑了,说道:“先把衣服拿来给我穿上吧,穿你的衣服有什么用?”

黄言这才仓皇地又去把兰贞的衣服拿来,兰贞看着黄言那样着急的样子,虽然小腿麻木地失去了知觉,但是心里却丝丝地冒着甜味。黄言帮着兰贞把衣服都穿好了,就什么话都不说的把兰贞背了起来,说:“今天就不拍了,等你腿伤好了再拍。”说罢就往山下走,一句话不说的一口气走到了兰贞住着的那家山脚下的旅馆。黄言又把兰贞一直背进了房间,放在了床上,却发现兰贞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黄言问:“是不是疼的?要不我去找一个医生来?”

兰贞哭着笑了出来,道:“哪里是疼的?早就不疼了。其实我可以自己走,你白背我走了这么长时间。”

黄言就憨憨地笑了,说:“你不疼我就放心了,我们明天再拍,你先梳洗一下就去睡吧。”

一想到明天再拍,黄言突然想起自己的照相机还扔在那棵树下,于是要再折回去拿。兰贞便叫住了他:“明天吧,反正哪儿也没有什么人,不怕人家给你拿走。再说,你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照相机啊。”

“那不好,心里还是不塌实。”

“可是,就要下雨了呀,你刚才没有听到雷声吗?”

黄言看着兰贞,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兰贞就笑了,说:“小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天雷打地特别的响,我在睡梦中都被惊醒了。我就喊我爸,结果我妈来了,搂着我,告诉我,我爸走了,不回来了……”

黄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躺在床上的兰贞,说道:“你洗洗后就先睡吧……也不晚了……我们明天还要继续拍呢。”

黄言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兰贞的房间,兰贞的眼睛里已经再一次充满泪水,好象重温童年父亲离开自己和母亲的情景一般。

黄言出了房间门,便重重地靠在楼道走廊的墙上。南方的木房里的木墙,身体靠上去总是感觉潮乎乎的,让黄言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把自己缠绵地无法逃脱。他恨下一条心,决定一定要再上山把那相机找回来,虽然他不止有这么一个相机。可是待到他刚一出门,便一声响雷,震地他脚跟都发颤,他就这样被一声响雷震地直直地站立在那里,回头看去,兰贞的窗户里还亮着与刚才一样的光。

黄言最终在响雷之后的大雨中掉转了方向,又回到了旅馆,敲开了兰贞房间的门。

兰贞依旧满脸是泪的,开了门一见是黄言,就带着点哭腔问:“怎么又回来了?”

黄言答道:“外面打了雷,也下了雨,路怕是不好走。”

兰贞就哭出声来了,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信我,非要走!”

黄言愣着站在那里,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兰贞已经哭成了泪人,回到自己的床上爬在枕头上哭,边哭边说:“你才不会管我,你只想回去找你的照相机,你明知道要打雷的,要下雨的……你一直在骗我,你就是想让我拍裸体照片,别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黄言支吾道:“兰贞……我……”

“你是不是在骗我?你究竟是不是在骗我!”

黄言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关上了房间的门,冲过去把爬在枕头上哭的兰贞抱进了怀里,说:“我没有骗你,没有骗你的……”

没有等黄言把话说完,兰贞就把脸紧紧地贴紧在了这个中年男人x口上,一边哭着,一边感受着幸福,这样的怀抱,毕竟已是她多年所渴望的。

就在那一个雨夜,兰贞在幸福中和这个叫黄言的中年男人度过了自己的初夜。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身体里那一道防线被冲破的一刹那间所带来的疼痛与快感,以及中年男人温柔地喘息声音。她每每回忆起那一夜的情爱,总能够激动不已,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

晨曦亮起,兰贞依偎在黄言的怀里,问他:“我是你唯一爱的女人吗?”

黄言沉默良久,最终说:“是的,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唯一的……”

黄言告诉兰贞,他还没有结婚,一直是单身一个人住在北方的一座城市里,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兰贞为此而惊讶,因为她不敢想象一个这样年龄的男人还没有结婚。然而,她却百分之百地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睛永远透露出一在种无坚不摧的真诚。黄言还告诉兰贞,她和他做爱时所带给他的快感是那样的奇特,那样的新鲜,那样的另他着迷。

清晨,一个卖花小男孩敲开了他们的房间,手里拿着一把玫瑰花,说这里是买不到玫瑰花的,问他们愿不愿意要上一支。

兰贞就看着那花笑了,黄言买了一支送给了兰贞。兰贞拿着那支玫瑰花闻了很久,却还是舍不得放下。

一夜大雨后,空气更加的清爽,阳光格外的纯净。兰贞与黄言一起爬上了山,找到了那棵老树,也找到了那个已经被雨水淹坏的照相机。两个人彼此会意地笑,然后兰贞慢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裸着身体躺在了那棵树的下面,微闭着双眼,并把那支玫瑰花放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由于她躺下去的时候,身体擦过身边的草,那草叶上的露水便滴在了她的r房上,冰冷地一点那r房的细嫩的皮肤,令她兴奋地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散在了草丛上。而黄言,则用另一部好的照相机找到了最佳的角度,拍摄出了一张另他这一生一世中最满意的人体摄影作品,也就是后来所定名的《少女》,并且获得了当年的中国人体摄影大赛的一等奖,尔后又被黄言收录到了自己责编的那本名字叫做《中国山水人体艺术摄影》一书之中。

兰贞后来回到冰城哈尔滨,考上了当地的一所师范院校英语专业,却从未间断与黄言的联系。黄言也常常借着出差之由,只身一人坐火车来到哈尔滨,和兰贞幽会。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异常的快乐,基本上不谈自己的工作或者学习上的琐事,永远都在谈论着新鲜的话题,或者一起去一家干净的旅馆里住上一夜,一起洗浴,然后做爱。

四年以来,两个人总是依靠着频率很小的见面次数以及高频率的电话通话次数维持并且发展着彼此之间的恋情。而且兰贞也觉得,自己好象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中年的男人了。她变地有些歇斯底里,对所有的同学老师都呈现出一种异常冷漠的状态,因为她的爱情在远方,她的情欲总是间断却又富有无以伦比的快感,她为此甘愿变地冷漠,变地孤独,只因为她已经废尽自己所有的j髓去爱一个人。

转眼间,四年很快就过去了,兰贞在毕业的时候选择来到了黄言住的这座城市的一所重点高中里教英语,也就是现在钟阳上学念书的这所高中,为的就是把四年来远距离的恋情缩短为零距离,能够天天和自己的情人在一起。

黄言去火车站接了兰贞,却并未显出半点的兴奋。黄言帮助兰贞找到了她现在租住的这所房子,却拒绝带兰贞去他的家里。他只是说,家里有病重的母亲,所以并不方便。于是黄言只是夜夜都在这件房子里与兰贞做爱,聊天。他们彼此依旧爱地死去活来。然而,当兰贞提出要嫁给黄言的时候,黄言却笑着去舔兰贞的额头,并告诉她:“你永远是我的情人,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为之疯狂的女人,而不是无聊的妻子。”

兰贞任着黄言去舔她的额头,说道:“妻子才不会无聊,有妻子多好?我会听话地为你生孩子,照顾你病重的母亲,下班后为你做饭,然后我们一起看电视,吃冰淇淋,那是多美的事儿啊?”

黄言笑道:“你又没有结过婚,怎么知道有妻子好?”

兰贞回敬道:“你也没有结过婚,你怎么知道有妻子不好?”

黄言依旧是笑,并不答话。

兰贞就反翻身躺在一边,赌气说道:“情人和妻子不同,我愿意做妻子,不愿意做情人。”

黄言就问:“情人有什么不好?自由而快乐。”

兰贞冷笑,说:“你这么大的男人,有什么怕的?”

“总之,我们应该不可能结婚。”黄言冷静地说,冷静地有些残酷。

于是,所有的新鲜话题已经逝去,严肃而棘手的话题取而代之。婚姻的问题,使两个人都不能专心地生活和工作,夜晚中的幽会也变地沉闷起来,做爱的时候常常会在前奏时莫名其妙地断开,激情不翼而飞。

就在开学的前一天夜里,兰贞为黄言做了一桌子好菜,又开了一瓶红酒。黄言一敲门,兰贞就像一头小鹿一样跳过去给他开门,并给了他一个热吻。黄言依旧沉默着,淡淡地笑,淡淡地吃着菜喝着酒。吃完了饭,兰贞去厨房里洗碗,黄言就走进来从背面把兰贞抱住了,两只手挤压着兰贞的r房,使兰贞燥热难耐。兰贞略微地挣扎,说:“黄言,我在洗碗……”

黄言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说:“我爱你……”

“你不爱我……”

“为什么……”

兰贞眼泪就掉下来了,掉在了黄言抚摩在她r房上的手上,烫地黄言一惊。兰贞说:“我们结婚……行吗?”

黄言不答,动作继续。

兰贞便用力地挣扎了一下,声音大了一点并带着哭腔说:“我们结婚,好不好啊!?”

黄言依旧不答,只是蹲下身把手伸近兰贞的裙子里,兰贞慌忙抓住黄言的手,说:“别……别……今天我不舒服……”

黄言不理,继续动作。

兰贞急了,使劲用臀部一拱,就把黄言拱了一个跟头,头磕在后面的碗橱上。

兰贞也不去扶他,只是哭着转过身来护住自己的裙子,仓皇地说:“我今天真的不舒服,不行……”

黄言默默地站了起来,忍着头部的疼痛,缓慢地走回到餐桌那里,把剩下的红酒拿起来一饮而进。

兰贞依旧站在那里,手护着自己的裙子,默默地哭。

黄言喝完那瓶红酒,就傻傻地坐在了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桌子。兰贞擦了擦眼泪继续洗碗。洗完了碗,兰贞回到餐桌,看见黄言正看着自己,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眼神。

兰贞冷冷地说:“我今天真的不舒服,你先回家去吧……”

黄言无言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刚要出去,又转过头来,声音低沉地说:“兰贞,对不起,我们不能结婚……”

兰贞立即冷冷一笑,答:“不结婚就分手吧,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兰贞那一夜未眠,一是因为她确实在痛经,小腹冰凉且疼痛;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再一次的悬浮在了空中,举棋不定。她终究不能成为她所爱的人的妻子,四年了,却依旧是一个若即若离地情人,这另她伤心。她觉得自己即将更加的冷漠下去,对于自己的同事以及学生,因为她无法得到稳定的温暖,就像她的小腹一样,没有人来抚摩,驱走寒冷与疼痛。四年的情爱,就这样一刀两断,确实另她不忍,但是她却毫无办法,黄言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残酷地让她痛不欲生。

之后的日子里,黄言再也没有来过兰贞这里,有时也只是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却只是挂着线而不说话。兰贞狠下心把他打来的电话挂掉,咬咬牙告诉自己,忘掉这个男人,他不能给予的东西的确是致命的。

兰贞的脑子很乱,心更乱,所以她便以更加的冷漠的态度去生活,去工作,以此来掩盖她内心的怯怕与惊慌。她无数次地在清晨坐马桶的时候失声痛哭,不禁地回忆曾经和黄言在一起的日子。但是当她从马桶上站起来的时候,就立刻用毛巾把自己的脸擦地一干二净,发誓忘掉刚才所想过的一切,一切。

这种非人的冷漠状态,逐渐使她偏离了正常的生活轨道,她觉得自己变地歇斯底里起来,仿佛变地没有了人x。她有时竟萌发出用砖块去砸一只被贵妇人牵着的小狗的念头,虽然她没有这样做过,但是这念头另她害怕,另她恐惧。

就当她处于崩溃边缘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她的学生,也就是钟阳,竟在课堂上的角落里画了一张她的画,而那画竟然与四年前她的那张《少女》的照片雷同。猛然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她没有去想这个男孩子是怎样画出这副画来的,她只是被这副画再一次送回了四年前那种对情爱的原始理解状态中去,那种状态是美的,令她回忆起便会产生快感的。四年前迷人的山水与男人和自己裸露地身体交融的情景再一次浮现眼前,让她在极度寒冷中意外地收到了一丝醉人的温暖。

她不由对表情时常略显木讷的男孩钟阳产生了好感,好象他便是曾经自己天真情爱的化身,她对他爱怜同情着,甚至做梦搂着他睡觉,安慰着他,说一些自己醒来就忘记的话给他听。当她看到他受伤的时候,更是有些心疼起来,于是才把他接回家治伤。而当她在他面前遭遇难以忍受的痛经的时候,他竟出乎意料地用他温暖的双手去抚摩她冰凉的小腹,这一动作令她彻底地震惊了,也使她为此几夜不能安眠。她曾经偷偷地回忆着那天的情景:她把男孩叫到自己的家里来,因为他受伤所以为他治伤,而自己痛经的时候男孩就把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种生活的情景总令她激动不已,仿佛寒冷也在逐渐的消散了。总之,关于男孩钟阳的印象,在短短地几天时间之内迅速占据了她的头脑中所有醒目的位置,沉默的中年男人黄言已经逐渐地消逝着,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还爱着那个男人。

在她过生日那一天,她本来是想要钟阳陪她的,结果没有想到黄言却在下午打了一个电话给她,告诉她,他今天要去她哪里,有话对她说。她想拒绝,可是却答应了,因为她无法抵制那个男人,与她爱了四年的,沉默而绝情的,黄言。

所以,她拒绝了钟阳而为黄言开了门。

他们一起谈了很久,可惜都是毫无边际的话,基本上与他们俩之间的情爱无关。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先把话题转移到这个敏感的问题上来,两个人的各有所保留,距离远了。

只是谈到深夜,黄言突然说:“也许以后,我们没有太多见面的理由了。”

这句话让兰贞心痛,但是却是在她意料之内的。她并未为此而表现出任何反应,她只是浅浅的冷冷的笑着,说:“你说地对,我们没有再见面的理由。”

黄言沉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起身要走。

兰贞却叫住了他,道:“你等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钟阳的画就被兰贞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了黄言。

黄言接过那画,吃了一惊,四年前的回忆在瞬间闪回。

兰贞说:“画这副画的男孩,纯洁天真的就像四年前的我。”

黄言点了点头,把那画折叠起来,抬起头来说:“把它送给我吧。”

“为什么?”

“因为以后我们没有理由再见面了。”

“你不是还有照片吗?还有那本书?”

黄言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不如这副画好……”

兰贞就再也无法忍耐地哭了出来,黄言的眼睛里也红湿了一片。

兰贞说:“真的没有理由再见……”

黄言红着眼圈,点了点头,沙哑地回答:“是的……”

兰贞便试图起手去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谁知自己的泪腺像暴烈的自来水管一样失去了控制。她哽咽着说:“送给你好了……”

黄言点了点头,一脸苍白地道:“谢谢……”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开了门,下了楼去。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那一刻,兰贞心里倒也坦然,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与他见面了,最后一次。四年来的情与爱,就这样一笔勾销。少了一份缠绵,却多了一份爽快。因此,兰贞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应该快乐,至少还有钟阳,那个天真的可以在自己痛经的时候为自己温暖小腹的男孩。爱情的伤痛在于缠绵中难以放弃,而这样的干脆利索的辞去旧爱,兴高采烈的迎来新爱,使兰贞不再有理由伤心了,不再有理由不开心幸福。

听完了兰贞与她的情人的故事,钟阳悄悄地笑了。

兰贞搂住钟阳的脖子,问:“你笑什么?”

钟阳便忍住笑,答:“因为我变成了一个天真纯洁的少年。”

兰贞也笑了,狠命地亲着钟阳的脸,边亲边说:“就是嘛,我都想吃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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