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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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时,红灯了。

他们停了下来,站在拥挤的人群里,蒋思佑轻轻地将头靠在傅明宣的肩膀上,闭上眼。

“……怎么了?伤口还会痛?”傅明宣问。

蒋思佑摇摇头,没有出声。

红灯停,绿灯行,人潮往前涌去,推挤着他们一起走。

“过去”这个包袱太过沉重了,蒋思佑自己尚且无法挣脱它,又怎么能再去招惹另外一个包袱呢?记得罗文锋说过,只有心胸宽大到不在乎一切的周越,才比较适合他。周越的心确实宽大到可以不在乎一切,包括最起码的恋人之间的忠诚。就是这样,他才担心精神不稳定的傅明宣会被周越伤害。

于是,他扮演了拯救者的角色,满心希望能够挽回些什么,而在一次次的接触中,慢慢渗透入傅明宣的内心。

可惜,他想错了。他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由始至终,他都只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他无力改变任何东西。

“你会跟他在一起吧?”蒋思佑突兀地说,没有点明。但是傅明宣知道他指的是谁。

“……你和他,真的结束了?”

蒋思佑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开始,哪里来的结束?何况,我不认为我是同性恋。”

听到他自欺欺人的言论,傅明宣咧咧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是啊……”

“小心一点……”蒋思佑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小子……不值得。”

“这算是过来人的忠告?”

“不,这是警告。”

又到了一个街角。

“阿宣。”

“嗯?”

“你和他,不要开始。你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不懂那个圈子的规矩。”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有本事想得那么长远么?”傅明宣有些茫然。

“我们一起,从来都是游戏,对不对?”沉默之后,蒋思佑支着下巴,看着身边的人。

傅明宣抬手,神经质地拭了一下脸,朝他扬扬下巴,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那好,傅明宣,听好了,现在我说,game over。”蒋思佑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汹涌的人潮,像是在自言自语。

两个人没有再出声,脚步随着人潮向前走,却不知怎么的,就失散了。

肩膀似乎有一点点潮湿的感觉,傅明宣站在巨大的十字路口中央,停下来往四周望。行色匆匆的人们在面前一晃而过,千百张脸孔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容正在某处,微笑得没心没肺地跟他说再见。

可是这么多的脸,晃啊晃的,他的眼都被晃花了,根本分辨不出哪张脸是他的了,也不知道应该跟哪张脸说再见了。

傅明宣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没出息,所以他尽力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在脸上表现出来。他们都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自信去面对,相比之下,果然是r体的关系更加让人安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只是站在街口,看着车辆来来往往,风带着凉意,吹得人心透凉。

可是,当他眨眼时,眼里的水珠一不小心漏了一滴下来。

他就这样睁着眼,站在斑马线上,泪流满面。

他其实想告诉他,很感谢他陪着自己走过那段不堪的日子,很感谢他在自己病发时能够耐心地照顾自己,很感谢他在打麻将时故意放水给自己,很感谢他……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就这样,走出了他的整个生命。

——再见了。

第章

对于蒋思佑的失踪,几个狐朋狗党没有什么想法,毕竟那是别人的人生,毋庸置喙。

后来有听小道消息说,蒋思佑似乎跟他的前妻复合了,也有说他前妻大婚当日,他和那未婚夫私奔了,更离谱的,就是说他的前妻动手术,变成了男人,正在满世界追着他跑,至于是不是真的,傅明宣就不知道了,而周越也懒得去证实,反正他厌倦了跟隐性同性恋纠缠,那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度完蜜月的王简听说周越平安归来,火烧火燎地跑过去看他,地点在蒋思佑的公寓。蒋思佑失了踪,而那间公寓也退租了,周越正在打包行李。

见了面,王简就只是蹲在地上抽烟,没有说话。

本来应该是新婚燕尔心宽体胖幸福满溢的家伙,却生生地瘦了一圈,颧骨高耸,头大没脑的男人竟然也走起了忧郁男人的路线,而且还意外地适合。

周越瞪着这男人,叉着手等了一会,不耐烦了,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就要出去。

王简像是早有准备,丢掉烟p股,冲上来挡住门,狠狠地抱起周越,用力掐他揉他,好像抓的是个面团。

周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他,揉着发青的手臂,怒火冲天:“你他妈的神经病啊!”

王简的声音比他更大:“你他妈不是喜欢别人上吗?以前不也可以为什么现在就不行!”说完,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c你妈的!浪费老子的时间!”周越怒骂道,伸手去开门。

王简一拳揍在门上,门板凹了一块,他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你知道你跟那谁谁跑了,老子有多担心吗?”

一边说,一边抓过酒架的一瓶洋酒猛灌了几口,等着周越回答。

“关你p事!”周越骂骂咧咧,“滚开,我要出去了!”

王简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管周越,他们只是炮友,何况他又跟女的结了婚,实在不该再去招惹这个小恶魔,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尤其是在教堂宣誓时,眼前是老婆,脑子里是周越,发着白日梦,想象如果周越是女人的话,他会怎样怎样,他几乎是迷恋上了周越的容貌……神父重复了几次,才把他唤醒,慢吞吞地回答了:“i do……”

而现在,看到活生生的周越,那种名为嫉妒的情感慢慢萌芽了,他问:“你是不是还跟你干爹有来往?”

“你他妈很烦啊!”周越忍无可忍,朝他挥了一拳,中途就被挡下了。

王简捉着他的手,语气含着怒气:“你拿了他多少钱?只要有钱你就可以跟任何人上床吗?!”

周越眯着眼,抬高下巴,轻蔑地看着王简,冷笑着说:“我他妈乐意!”

明显的挑衅,这下王简再也压抑不住怒气,手臂一甩,随便抓了个烟灰缸就往周越砸过去。

距离太近,周越无处可逃,只能抬起左手挡住脸,那只大型烟灰缸就砸在了他的手臂上,里头的烟灰洒了他满头满身。

“c!”周越痛得大叫,龇牙咧嘴地骂:“老子就是喜欢钱,只要有钱我他妈就心甘情愿被人上!你个混蛋没钱就滚一边凉快去!”

王简那野兽般的眼冒了红光,直瞪着周越,快要将他瞪出两个大d了。

周越心里暗叫不好,转身要跑。王简大叫一声,扑上去照了他后颈就是一掌,周越尖叫一声瘫软在地,王简把他捞起扛上肩头。周越的左手手臂被那烟灰缸打得麻木,他气得咒骂起来:“王八蛋!快把老子放了!我要告你qg!”

“要告就告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王简吼着,把周越摔到沙发上,硬邦邦地说,“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我死了也会拖你垫底!”

周越愣了半晌,嘴角一歪,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却难看得要命:“这玩笑可不高明啊!”

“谁跟你他妈开玩笑了!”王简压着他的腿,撕扯衣服。

“放手!快放手!”周越发狂地挣扎,既然说了要做兄弟,他就不会再跟这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因此连指甲也用上了,在王简的脸上脖子上留下道道红痕,有的还渗出了血。

王简不管不顾,粗暴地亲着周越的脸,到后来,那已经不能称为亲吻了,而是暴烈的啃噬吞咬,恨不能把他整个人都撕碎咬烂、吃得干干净净。

“王简!王简!!”周越疼得直抽气,怒气冲天地大叫着,“你清醒点!”他一巴掌扇在王简的脸上,自己的手掌都抽痛了,“你想像我姐夫那样吗?把我打晕了再灌安眠药?”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然发起抖来,带了点疲惫,还有暗哑,似乎隐藏着浓浓的哀伤,“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个个都是这样……”

那一巴掌,还有胸口濡湿的凉意,唤回了王简的神智。

他稍微松开了手,看到被他压在地上的周越已经满脸泪痕。

周越的眼泪从眼眶里静静地滚落下来,滑过腮边,消失在鬓角里。

王简摩挲着周越哭得一塌糊涂的脸,难得温柔地为他拭去眼泪,慢慢地撑起身来。

“抱歉。我脑子有些乱。”王简靠着周越,坐在地板上,点了根烟。他男人味十足的侧脸,在烟头的火光下显得颓然无措。

周越还是仰躺着,没有起来的意思。

“就算知道你在假哭,我还是……”王简眼神迷茫地望着狼籍的客厅,平静地陈述着。

周越眼皮跳了一下,不说话。

“如果我是那个男人,把你养育成现在的样子的话,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周越闭上了眼。

“我们没办法做好兄弟。”王简站起身,走了。

周越保持着那个姿势,抬起手,缓缓盖住了眼睛,嘴角却弯了起来。

这件小c曲,周越没有告诉傅明宣,偶尔谈起,也是轻描淡写地说那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熊怎样怎样。

他又搬到傅明宣家了,某次外出吃饭闲聊时,他们说起了蒋思佑。

“我们没法成为朋友。”大概买的烟比较烈,周越无法抑制地咳嗽了几声,继续说,“当初打破平衡的人是他,分手了也不可能再回复到以前的关系,不如不再见面,这样对很多人都好。”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傅明宣,j笑了一下,“你知道这个消息很爽吧?真是死相!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

傅明宣呆滞了半晌,周越装模作样地抚着胸口,西施捧心状:“啊啊,你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我就去找别人了,到时候可别在我面前哭啊!”

“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是拼命想着办法让你们分手的。”傅明宣说,表情认真。

周越并不觉得意外:“我知道啊,从你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提出要跟我交往?”傅明宣问。

“为什么啊。大概是……”周越又抽了口烟,“我喜欢你吧。”

“大概?”

“对啊,就是因为喜欢,才想做a啊。”

傅明宣再次被他打败:“看到你,我觉得一个人苦恼的自己很像白痴耶。”

“是吗?我这么伟大啊!”

傅明宣摇摇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你真的要跟我……?”

“哎呀,博爱主义者还真麻烦,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在你面前的人,只有我,当然是选我了!难道你还想跟你老爸吗!?”

傅明宣抖了一下,面色变得苍白,露出要哭的样子。

“可以别提那个人吗?”他转开头,生硬地说。

有人走了过来,敲敲桌子。周越不耐烦地抬头,皱眉:“干嘛啊?”

来人露出秀丽的笑容,与周越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带了点神经质,温柔地呼唤:“小越!”

周越开始头痛,傅明宣挑眉看他。

汤浅似乎没有感受到怪异的气氛,自顾自说得很high:“我好高兴,偶尔出个门都能碰到你,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我哥的专机快到了,他说想看看你跟他有多像,你也一起来嘛……”

周越趴到桌子上了。

傅明宣咬牙切齿,在桌底拧他大腿。

汤浅一副要糖吃的小孩模样,抛了个大信封过来,说是新作品,让周越好好欣赏。周越马上把信封抢过来,塞到包包里。

“什么东西?”傅明宣问。

周越有些狼狈:“没什么,哈哈……”

“汤浅,走了。”像丝绸一样顺滑流畅的男中音突兀地响起,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慢慢踱过来,他五官分开来看并不特出,但组合在那张脸上就很有味道,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鼻梁的平光镜使他看起来很温和文雅,却掩盖不住他眼里的戾气。

傅明宣仿佛被电流通过,浑身无法抑制地颤抖。

他低着头,几乎不敢看面前出现的这个男人,心里的恐惧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虽然已经经历了不少风浪,但是还是克制不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是现在他终于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得掉的。

那件事即使过了再长的时间都不会遗忘。

傅明宣恨过很多人,他的母亲,他的继母,但他最恨的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毁了他一生的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明宣?”看到傅明宣,傅纪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睛带了微微的诧异,他望向儿子的眼神很温柔,这个高傲的男人甚至还弯下腰,体贴地为他梳理凌乱的发丝。

被男人的手一碰,傅明宣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在桌子下紧紧拉着周越的手,试图从友人那里得到支撑下去的力量。

周越的手被握得生痛,又不敢甩开,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傅明宣的老爸,以前还被包养时,这个男人曾经去过容家,似乎跟容天葆关系不错的样子,两人还共同拥有一座岛屿。

傅纪没把他放在眼里,就只顾着盯紧自己的儿子了,目不转睛的。色素比较淡的瞳孔闪闪发光,让人联想到某种凶暴的r食性猛兽。在那恐怖的仿佛能将衣裳都剥开的目光注视下,傅明宣已经连发抖都做不到了。

身为旁观者,周越却很讽刺地从那眼神中看到了浓烈的爱意。

汤浅还在旁若无人地游说着周越,一时间,气氛实在是滑稽到了极点。

打破僵局的是一名保镖,他从门外跑进来,神情慌张,拿着对讲机,说是汤深出了事。傅纪与容天葆是出生入死的交情,出于道义,对这好友心心念念的汤深也有些关照,马上接过来,低声交谈了几句,神色凛然,拉了还在喋喋不休的汤浅扔给保镖,回头,靠近傅明宣,冷冷地说:“明宣,玩够了,就回来吧。”

傅明宣想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可是太难了,他的面部肌r像冻僵了一样,连一点表情也做不出来,双眼空d地望着天花板,因为过度紧张的关系,连牙齿都开始发抖了。

第章

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周越醒了,习惯性去搂身边的人,却摸到了空空的床单。

可能去上厕所了吧。

这样想着,周越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卷成一团。大腿内侧的皮肤有些紧绷,他伸手摸了下,原来是没擦干净的jy,已经干涸了,贴在大腿内。

望着黑漆漆的墙壁,周越有些恍惚。从餐馆回来以后,傅明宣的举动都很正常,可就是这正常,才让人觉得更加的不正常了。

两人早早就寝了。当周越被傅明宣压倒在床时,他也没什么不对劲。

很难得的,傅明宣采取了主动,强硬地吻着周越。

微微颤抖的嘴唇,一路往下,啃咬着他的锁骨。

周越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并不是说不习惯,而是觉得奇怪和疑惑,这就好像是感觉自己在亲吻自己,有种自摸的奇异感。

傅明宣主动时的技巧,竟然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当双腿被分开时,周越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跪在他双腿间的傅明宣,而那人也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他,手里还握着他的yj。

四目相对。

突然,傅明宣低下了头,他的声音略带梗塞,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原本的男高音像是因为感冒而变得沙哑含糊,他说:“周越,我办不到。怎么办?我办不到啊……”他露出要哭的表情,一边说,一边慢慢地滑动双手,熟练地为周越手y。

最终,他也没能进入周越的身体。

周越拿了纸巾,擦拭干净了那些干掉的jy。傅明宣还没回来,他开始不安起来。

“阿宣?”他起身,拉亮台灯,光着脚往房门走去,打开卧室与廊间的穿堂的灯,亮如白昼。

大套房那边浴室的门虚掩着,哗哗的水声传出来。

周越推开门。

柔和暧昧的灯光下,傅明宣绻缩在浴缸里,只穿了件白衬衫,已经湿透,紧贴着皮肤。

衬衫的下摆只遮盖到大腿上,露出修长的腿,脖颈上、揽住胸膛的双臂之上,到处都是横横纵纵的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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